第9章

　　自從嶽父去世後，石穎自知罪孽深重，更加信佛了，沒事總往寺裏跑，拜佛求仙的保佑全家裏的人。以前，她看見乞丐總是嗤之以鼻，現在不同了，會主動拿出零錢，老遠的跑過去扔在碗裏。她認為自己欠世界的太多了，想用做好事來彌補過失。
　　這天，石穎滿懷心腹事，走進家門愁眉不展，想要說什麽，又欲言又止。
　　“小穎，有什麽話就說，我們姐妹處的這樣好，還有什麽瞞著的？”韓小紅嚷嚷著，“如果老公不同意，不還有我這個姐姐嗎？”
　　石穎這才怯生生的走到我身邊，吞吞吐吐的說：“老公……我……”
　　“什麽事，妳說吧。”這些天，石穎表現的很好，再加上她剛剛沒了爸爸，我對她的印象開始轉變，有些不再計較她的以前了，所以說話的時候，手能在她的屁股上輕輕的拿捏。
　　“老公，妳還記得盛燕嗎？”石穎終於鼓起勇氣說。
　　我眼前立刻出現壹個女孩，圓圓的臉，眼睛不大，笑的時候總是迷城壹條線，並且她總喜歡笑，活潑開朗大方。她和石穎是鄰居，從小壹起長大，是很好的朋友。在我結婚的時候，她是石穎的伴娘。
　　“老公，盛燕現在很慘，我想幫她壹把。”石穎繼續說。
　　原來，盛燕嫁給壹個不爭氣的老公，婚後染上了毒品。毒品這東西大家都知道，是個無底洞。不久，家就被敗壞完了，她老公還把房子賣了。盛燕曾經提出過離婚，可老公說離婚就殺了她全家，盛燕害怕了，再也不敢提離婚二字。可沒有了房子住哪？兩個人分別住在自己的父母家。她老公壹沒錢就去找盛燕，這使她父母也受到了牽連。還好，不長時間，老公吸食毒品過量死了，盛燕才得以解脫。
　　可是，老公在生前借下了高利貸，那些人都是黑社會的，天天找盛燕逼債，這比大煙鬼更加厲害。盛燕以前有工作，在壹家小工廠，可逼債的人經常來，還砸東西，結果盛燕被開除了。她父母替盛燕還了壹些，可還剩下十萬元已經無力償還，盛燕只好躲了出去。黑社會的人揚言，如果到年底不還債的話，就要把她父母的房子賣了。
　　當她聽說石穎的父親沒了，從父母那裏借了壹百元來隨禮，於是見到了石穎。
　　她不敢久留，要了石穎的手機號就走了。這些天，她天天給石穎打電話，要求幫忙。而石穎壹直沒敢答應。可今天，盛燕被黑社會的人打了，又打電話找石穎，石穎這才下決心想幫助盛燕。
　　“老公，我想幫幫她。”石穎哀求著說。
　　“老公，應該幫幫她！”韓小紅聽完石穎的敘述，眼含淚光說。
　　我點點頭，說：“可以。”對唐潔說，“明天我陪妳去銀行，取十五萬。”
　　“取這麽多啊？”唐潔管錢，十分謹，“她只欠十萬啊。”
　　“幫人幫到底，剩下的五萬給盛燕生活用的。”我堅決的說。
　　我的話讓石穎有了笑容，可她猶豫著“可是老公，”石穎說，“盛燕沒有錢還啊？”
　　我大手壹揮，說：“不用還了。”
　　第二天，我和唐潔取來十五萬放在包裏，本想叫石穎給盛燕。可問題是盛燕被打怕了，不敢壹個人去，非叫我陪著。於是，我開著車，只帶著石穎和韓小紅，去接盛燕。
　　盛燕的長相沒有什麽變化，依然是胖乎乎的壹張臉，小眼睛，她是個小骨架女人，看著挺瘦，但身上肉呼呼的，是個很肉感的女人。她很會長，奶子和屁股很大，腰卻很細。穿著壹套破舊的牛仔服，很合體，體型也很迷人。
　　“二姐夫，給妳添麻煩了。”這是盛燕這些年來和我說的第壹句話。
　　“在哪裏還錢？”我單刀直入，沒有廢話。
　　“在百盛飯店月亮廳。”
　　“好，我們現在就去。”我說完發動車子。
　　在車上，我囑咐韓小紅和石穎：“註意觀察點，不好就報警。”
　　韓小紅很是擔心，說：“老公，妳可要小心啊。”但她精神太緊張了，根本沒註意自己失口。就連石穎都沒註意，跟著說：“老公，我有些害怕。”
　　盛燕卻聽出來了，在我們三人的臉上來回看著，想找出其中的秘密。
　　車很快的來到百盛飯店門口，我和盛燕下了車，韓小紅也跟了下來，說：“老公，我在包房外面瞧著。”
　　盛燕滿腹疑慮的又看看石穎，沒有說話。
　　我和盛燕直接走進月亮廳裏，裏面坐著五個大漢，都光著膀子，其中還有兩個刺繡，都像兇煞惡神壹樣，斜著眼睛看著我們。桌子上擺滿了菜肴，有兩個空酒瓶子，明顯已經喝酒了。
　　“喲，這個人是誰啊？”圓臉大胡子問。
　　“是我二姐夫。”盛燕說話的時候渾身哆嗦著。
　　“哈哈，小姨子是姐夫半拉屁股啊，姐夫還錢是對的。”臉上帶疤的大笑著說。
　　“哥們，說話幹凈點好嗎？”我說，“把借據拿來。”
　　“嘿，小子，說話挺沖啊。”手中壹直玩刀的站了起來。
　　盛燕嚇得如篩糠壹般，臉都青了，有些站立不穩，躲在我身後，緊緊的抓住我的衣服。
　　我站在那裏壹動沒動，笑著說：“哥們，我是來還錢的，不是來受侮辱的。”
　　拿刀的走到我面前，用刀在我臉上拍了兩下，說：“說得對，拿欠條來。”
　　我接過欠條看看，回頭問：“是這個嗎？”見盛燕點頭，揣在懷裏，從包裏拿出已經準備好的十萬元扔在桌子上，說，“數壹數。”
　　渾身刺繡的看了看，說：“嗯，正好。”收進自己包裏，“哥們，妳挺有鋼的啊，連刀都不害怕。來，陪哥喝兩杯。”
　　“好啊，喝酒就是朋友，就不用拿著刀瞎比劃了吧？”我對拿刀的人說。
　　“對對對，小六子，把刀收起來。”刺繡的人和顏悅色的說。
　　我壹口菜也沒吃，喝了兩杯酒，壹共是八兩，然後說聲：“多謝了。”拉著盛燕走出門，又叫來服務生給了壹千元，當著黑社會人的面說：“這桌酒菜當哥們請了。”然後關上門。
　　就聽裏面叫著：“夠哥們義氣。”
　　出了門，盛燕就嚇得走不動了，渾身像篩糠壹般哆嗦。我壹把抱起她，向門外走去。
　　在轉彎處正好看見韓小紅，正鬼鬼祟祟探頭探腦，見我出來，才說：“老公，沒事吧。”
　　我輕松的說：“沒事，這位卻走不動路了。”
　　韓小紅聞到了酒味，說：“老公，妳喝酒啦？怎麽開車？”
　　我說：“妳別管。”抱著盛燕走出門。
　　上了車，對石穎說：“把那五萬給她。”開著車走了。
　　壹覺醒來，我發現已經在家裏了地鋪上。坐在旁邊的韓小紅喊了聲：“老公醒了。”
　　石婷端著冰凍可樂進來，韓小紅扶著我坐起來，親手把可樂餵我。
　　不壹會，唐潔端著過水面條走進來，韓小紅又接過來，說：“老公，我餵妳。”
　　石穎坐在我後面，給我當靠背。我笑了笑，壹只手伸進韓小紅的衣服裏，壹只手伸進石婷的衣服，摸著奶子。韓小紅說：“老公妳看妳，吃飯也不老實。”
　　“盛燕呢？”我忽然想起，問。
　　“不是妳給送回家的嗎？”石穎說。
　　“我都不記得了。”我說。也確實，就連我怎麽回家的都忘記了。
　　石穎是個好奇心十足的人，她想知道在月亮廳裏發生了什麽。我覺得微不足道，沒告訴她，她就打電話問盛燕，可盛燕受驚過度，已經睡著了，她爸爸接的電話，除了說壹聲：“感謝妳家的濤，他真的能耐。”別的他也不知道什麽了。
　　壹直到第二天，等盛燕恢復了，石穎才打聽到發生了什麽。石穎聽了後目瞪口呆，她很佩服我的膽量，很後悔以前所做過的事。石穎又把這事和韓小紅、石婷、唐潔說了，三個女人驚出壹身冷汗，對我更是五體投地了。
　　“小穎，我看盛燕不錯，挺漂亮的，也很可愛，我想要這個妹妹！”韓小紅說。
　　“小紅姐，我何嘗不想盛燕成為我們家庭壹員？但我不知道怎麽說。”石穎說。
　　“也給她看我們拍攝的視頻嗎？”唐潔說。惹的大家哄堂大笑。
　　“不用，我想我們幫了她這樣的大忙，她會找我們的。”韓小紅自信的說。
　　過了幾天，盛燕就打電話給石穎，說為了表達感激之情，要請吃飯。
　　韓小紅說：“這是壹個機會，我們全家五口人都去。到時候小穎和小婷坐在盛燕左右，我和唐潔在老公旁邊坐著。反正那天我叫老公的時候，她也看到了，不如我們都叫老公。盛燕如果問起來，小穎妳就說我們現在是壹家人了。看她怎麽說？”
　　韓小紅的提議，大家都有些懷疑。韓小紅把手壹揮，說：“就這麽辦了！”
　　盛燕找的是壹家小吃部，雖然小，但有壹個包廂，盛燕早早的在裏面等待了。
　　我們進去後，盛燕熱情的打著招呼。她和唐潔不認識，所以石穎做了介紹，說是“好姐妹”。兩個人握了手，也就認識了。然後，盛燕叫來服務員，拿著菜單點菜。來到飯店裏，韓小紅和石穎就像到家壹樣，搶著菜單點菜，不壹時采點好了，又要了兩瓶白酒。
　　菜還沒上齊，盛燕就耐不住性子，舉起杯說：“今天這頓飯，其實也是二姐夫的錢，我只是借花獻佛請大家了。在這裏，我感謝二姐夫對我的幫助，也感謝在座的幾位姐姐。如果不是妳們，我今天恐怕還要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好了，不多說了，我這人不喝酒的，今天喝點啤酒。來，我啤酒幹了，二姐夫和小紅姐白酒隨便。”說完，把啤酒壹飲而盡。
　　盛燕又滿上壹杯，說：“二姐夫，有件事想和妳商量壹下。我現在也沒有工作了，閑著沒事，妳看我能不能到妳家，像大姐壹樣做保姆？我不要工錢的，我要以這種方式報答。”說完，眼睛直直的看著我。
　　“好啊，第壹眼看到妳，我就喜歡妳這個妹妹了。”韓小紅說，然後攬住我的胳膊，“老公，妳說呢？”
　　這個親密的動作，盛燕感覺壹驚，但她不感到意外，因為那天還錢的時候，已經見過韓小紅叫“老公”了。而讓她意外的是，這裏的女人除了她以外都叫“老公”，令人不解的是，石穎壹點都不生氣，表情是那麽的自然。盛燕懵了，不知所措，想問卻又不敢問。
　　終於，石穎上廁所，盛燕跟了出來。
　　在廁所裏，盛燕問：“二姐，這是怎麽回事？”
　　石穎裝糊塗：“什麽怎麽回事？”
　　盛燕說：“妳沒聽見她們都叫二姐夫‘老公’嗎？”
　　石穎說：“哦，我還當什麽事呢？這很正常的，我們是壹家人。”
　　盛燕“啊”了壹聲，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石穎說：“盛燕，我以前的事聽說過吧？妳二姐夫不計前嫌，能原諒我。妳說，我就不能像他那樣大度嗎？再說了，這幾個都是好姐妹。”把盛燕說的目瞪口呆。
　　回到酒桌上，盛燕再也不說話了，因為她不知道應該怎麽說。韓小紅很活躍，壹邊勸酒，壹邊壹口壹個“我老公”的叫，誇我如何如何的好。然後把話題壹轉，說：“盛燕妹妹，不知道妳什麽時候過來？”把個盛燕說的滿臉通紅，低聲說：“我還是不過來為好。”
　　唐潔說：“看妳說什麽話？我們都挺喜歡妳的。盛燕妹妹，妳過來我們壹樣給工錢的。”
　　石婷說：“壹個月兩千呢。”
　　石穎也說：“過來吧。”
　　盛燕低頭不做聲。
　　“別鬧騰了妳們，好不？”我訓斥道。
　　盛燕終於找到救命稻草，說：“二姐夫沒看起我。”
　　聽了這話，韓小紅心中有數了，說：“小潔，妳和老公出去走走，我們和盛燕妹妹聊聊。”
　　唐潔拉著我，說：“老公，我們出去走走，現在是女人們聊天，妳在這裏不方便。”就拉著我走出包廂，在吧臺算了賬。
　　出了飯店，直奔公園裏來。我們手挽著手，肩並著肩，在公園裏散步。壹直等到下午三點多，才接到韓小紅的電話，興高采烈地說：“老公，回家做新郎。”
　　唐潔聽了也很高興，拉著我在路上打車。
　　後來才知道，原來盛燕壹直在父母家住。她父母住的是回遷房，只有六十多平米，是兩室壹廳，哥嫂住壹間，她只能和父母擠在壹起。哥嫂壹直覺得盛燕很礙事，總想把她趕出去。所以，盛燕壹直想搬出去，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房子了，於是她想像石婷那樣，在我家當保姆，這樣就解決吃住問題，還能報答恩情。可她萬萬沒想到，二姐夫的家是這種關系，她猶豫了。
　　我和唐潔走後，韓小紅單刀直入，實話實說，問能答應不？盛燕心裏很復雜，她只想做保姆，不收工錢來報恩，可從來沒想過做媳婦；可她真的好想離開父母家，不看哥嫂的臉色。當她看到這幾個姐妹相處的這麽融洽，心又活了，如果能做二姐夫的女人，豈不是更報答恩情了嗎？！可是，二姐夫能看好我嗎？盛燕猶豫著，壹直不說話，擺弄著衣襟。
　　“妳說話啊？”韓小紅說，“快給我壹個痛快話。”
　　“盛燕，其實二姐也有事想求妳。我答應過妳二姐夫的，要給他找五個女人，妳如果同意，也算幫了我。”石穎哀求著說。
　　聽到石穎的話，盛燕終於找到了下臺階，說：“二姐，這就算我幫妳的忙了唄？”
　　“是啊是啊！”韓小紅連聲叫著。
　　“可是，二姐夫能看好我嗎？”盛燕猶豫的問。
　　“妳二姐夫說話不算，我們做主！”韓小紅說。
　　盛燕看看石穎，石穎向她點點頭。又看看石婷，石婷也真誠的向她點點頭。
　　“好啦！小燕，跟我們回家。從今後我們就是壹家人了。”韓小紅說著話站起來。
　　盛燕見要走，連忙叫來服務員買單。服務員告訴她，剛才有位女士把單結了，不用問壹定是唐潔。盛燕說：“不好意思，說是我請客，怎麽要妳們買單。”
　　石婷笑著說：“我們家是小潔管錢的。”
　　石穎說：“我們都是壹家人了，還分什麽妳算我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