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6章 突然拜訪

　　“妳知道麽，我昨天晚上又做夢來著。”
　　早飯的餐桌上，郝仁使勁咽下嘴裏的壹口包子，略有含糊地擡頭說道。
　　薇薇安正在給伊麗莎白盛飯，聽到這話之後手裏的動作禁不住頓了壹下，帶著關心看向郝仁：“又夢到什麽有預兆性的東西了？”
　　“哪呀，夢到壹堆亂七八糟的。”郝仁擺擺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天看電影看多了，夢見壹大幫維京海盜跟大明水師打仗，後來連波塞冬和奧西裏斯都冒出來了，壹幫神仙在大沙漠上打群架，那叫壹個炮火連天刀山火海的，最後白起領著二十萬秦兵轟開了特洛伊的大門，把屋大維給摁死在了王座上……”
　　正埋頭扒飯的莉莉都被郝仁講述的夢境給弄的壹懵，她把腦袋從飯碗裏擡起來：“房東妳這什麽亂七八糟的？妳夢了個全本盜版的世界通史？”
　　“要不怎麽叫做夢呢，做夢哪有講邏輯的。”郝仁吸溜壹口米粥，然後順手擦了擦旁邊滾臉上沾滿的飯粒和油花，“這貓要什麽時候才能把筷子用熟吶……”
　　坐在桌子對面的南宮五月隨口說道：“她進步挺大了，至少已經知道用筷子了不是麽，以前她都直接把臉埋到碗裏用舌頭舔的。對了，說起做夢，我昨天晚上也做夢來著。”
　　郝仁好奇問道：“妳夢著啥了？”
　　“壹幫古代人在打仗——我這兩天凈看歷史劇來著。”南宮五月輕輕晃動著尾巴尖，“好像是波斯人在跟埃及人打仗？記不太清楚了，反正有騎著駱駝的，有駕著馬車的，有用彎刀的，有使弓箭的，特熱鬧，不過最後又冒出來壹幫扛著突擊步槍的德國兵我就不太好理解了。”
　　“妳們倆這夢的還挺接近啊。”薇薇安笑著說了壹句，“還都是歷史亂燉型的。”
　　“蝙蝠妳平常不做夢的麽？”莉莉又吃完了壹個包子，於是再度有空擡頭插嘴。
　　薇薇安眨眨眼：“普通血族不做夢，不過我倒沒這個限制，平常偶爾也會夢到點什麽。不過昨天我睡得可沈，壹口氣睡到六點多，中間什麽都沒夢見——我都好久沒睡這麽好了。”
　　“果然吧，妳就是缺覺。”郝仁扯扯嘴角，“睡壹晚上精神好點沒？還有幻聽麽？”
　　“我也不是壹直幻聽的啊。”薇薇安有點無奈，“不過從今天睡醒到現在也確實沒再聽見聲音了。”
　　莉莉聽著聽著果然就被激起了巨大的好奇心，立馬就湊過來了：“聽見聲音？聽見什麽聲音？”
　　“回去坐著！怎麽哪都有妳。”郝仁摁著莉莉的腦袋把哈士奇姑娘按回到座位上，這才隨口解釋道，“薇薇安說她這兩天總聽見有人叫自己，懷疑是睡眠不足導致的。”
　　莉莉壹聽這話頓時有些失望地拉長聲音：“哦——我還以為多大事呢。”
　　壹大家子就這樣圍坐在壹張飯桌旁，吃著飯，聊著天，不慌不忙地度過這清晨的大好時光，這樣的場景在郝仁家裏早就習以為常，但對洛麗薩而言卻明顯是壹種新奇的經歷。她好奇地看著餐桌周圍的這些人，看的是如此出神，以至於幾乎忘記了自己面前的飯菜，直到最後南宮三八忍不住出了聲：“妳怎麽不吃飯吶？”
　　“哦……哦，我有點走神。”洛麗薩激靈壹下子反應過來，慌忙答應著，“以前沒有過這種跟很多人在壹起吃飯的經歷，現在還不太習慣。”
　　南宮三八隨口說道：“昨天看妳吃飯的時候不也是挺適應的麽。”
　　“那時候我還有點……糊塗，光顧著感覺新鮮了。”洛麗薩老老實實地說道。
　　“話說妳以前在實驗基地裏都是怎麽生活的？”莉莉好奇地看著這位精靈女王復制體，“除了配合著做實驗的時候妳都幹點什麽？”
　　“實驗之外？實驗之外我幾乎什麽都不做。”洛麗薩聳聳肩，“每天的實驗就足夠耗去我大半精力了，剩下的時間基本上只夠用來吃飯睡覺。其實他們倒並不限制我在實驗基地裏的自由，而且還會盡量滿足我除了離開基地之外的各種要求，不過說實話……我那時候也沒什麽個人興趣。”
　　莉莉感覺很奇怪：“妳不是繼承了精靈女王的記憶和人格麽？難道那個女王也沒點啥愛好的？”
　　“她的愛好是處理公文和晚上加班啊。”洛麗薩壹攤手，“我最精神分裂的就是這個了——每天研究完或者被研究完之後已經累的半死了，然後腦子裏還有個聲音壹個勁地催我‘快去加班快去加班快去加班’，我發自肺腑地認為那壹點意思都沒有，然而另壹個聲音卻跟我使勁念叨上班太有意思了上班太有意思了……”
　　最後她仿佛是回憶起了那種在腦海裏跟自己的“母體人格”打架的痛苦，忍不住捂著腦袋：“不要提那時候的事情了，那些繼承而來的記憶和人格是我最困擾的東西……”
　　“額，敢情當年的精靈魔法皇帝還是個工作狂啊。”莉莉張大了嘴巴，“難怪能當上女王。”
　　伊紮克斯拍了拍伊麗莎白的腦袋：“聽見沒，妳要努力學習。”
　　小惡魔伊麗莎白在這壹刻感覺到了自己人生前路沈甸甸的壓力……
　　而郝仁則饒有興致地看著洛麗薩，他發現這位“精靈女王”在離開霍爾萊塔之後正在變得越來越人性化——似乎隨著遠離實驗基地，她原本被壓制起來的、屬於她自己的人格也逐漸蘇醒過來似的。
　　這大概是件好事。
　　但就在這時，壹陣敲門聲突然打斷了餐桌旁眾人的交談。
　　“有人敲門！”莉莉第壹個豎起耳朵，然後使勁聳聳鼻子，“不是咱們家的！”
　　瞬間所有人都行動起來，南宮五月的蛇尾巴唰壹下子收到裙子裏，莉莉的耳朵頭發也眨眼間回歸人形，伊麗莎白輕車熟路地給自己戴上帽子，豆豆則返身跳進湯鍋，還不忘自己蓋上鍋蓋——兩秒鐘的功夫這幫群魔亂舞就完成了偽裝，熟練度起碼十幾個加號。
　　郝仁抓住伊麗莎白忘記在外甩來甩去的小惡魔尾巴給她塞進衣服裏，然後站起身：“我去開門。”
　　他壹邊念叨著“這大早起的誰趕著飯點過來串門”壹邊來到了門口，結果壹開門就楞住了。
　　海瑟安娜帶著巨燦爛的笑容站在門口：“薇薇安大人我來串……額，怎麽是妳啊？”
　　小蝙蝠精巨大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顯然看到郝仁讓她的心情遭遇了巨大的沖撞，郝仁見狀抓抓頭發：“很抱歉讓妳失望了——但我才是這兒的戶主，我來開門有啥不對麽？”
　　“額……沒什麽不對。”讓人驚訝的是小蝙蝠精這次竟然沒有習慣性地口吐惡言，雖然也沒多少好臉色，但好歹是在正常跟郝仁說話，“我來找薇薇安大人，有急事匯報……”
　　郝仁探著頭往外看了壹眼：“就妳壹個人來的？”
　　“帶了幾個屬下，不過我讓他們去別的地方等著了。”海瑟安娜壹邊說壹邊探頭往屋裏看著，“話說我能進屋說麽？在外面挺冷的哈……”
　　小蝙蝠精這突然從天而降著實讓郝仁大為意外，但他自然沒有理由把人家擋在外面，所以閃開身子：“進來吧——正好都吃飯呢。”
　　這時候薇薇安已經聽到了門口的動靜，正站起身詢問：“誰呀？”
　　然後她就看到了正壹臉燦爛朝自己撲過來的海瑟安娜。
　　她的第壹反應就是隨手搓出個球形閃電，壹手舉著電球壹手指著小蝙蝠精：“站那別動！妳敢撲過來我壹球砸妳生活不能自理！”
　　海瑟安娜也是從小被薇薇安電球砸大的，反應可謂迅捷，當場壹個急剎車就停在距離餐桌三米遠的地方：“薇薇安大人！我來看妳來啦！”
　　“妳來幹什麽？”薇薇安也被這個突然跑來的熊孩子嚇了壹跳，問完之後就轉頭看向莉莉，“跟海瑟安娜見過那麽多次了，妳竟然沒聞出來是她的味兒？妳對得起自己那鼻子麽？”
　　莉莉嘴裏塞著半個包子：“沒辦法，壹桌子飯太香了，壹下子沒想起來是她。”
　　“算了算了，都變回去吧，媽蛋虛驚壹場。”郝仁擦著額頭冷汗回來，心說這小蝙蝠精的行事還真是難以預料，竟這麽突然就跑來了，“她說她有重要情報跟妳講，不過我覺得她就是找個由頭來找妳的。”
　　“是啊是啊。”海瑟安娜壹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就點起頭來，然後自顧自地從不遠處搬了把椅子在餐桌旁坐下，“啊呀，正吃飯呢啊，是薇薇安大人的手藝！我跟妳們這兒蹭頓飯都沒意見吧？哎，這還有湯……”
　　小蝙蝠精用臉皮硬抗著薇薇安的視線，同時順手揭開了桌上的湯鍋，然後跟鍋裏的小人魚四目相對。
　　海瑟安娜：“……魚湯啊？”
　　“別添亂，先說說到底怎麽回事。”薇薇安瞪著小蝙蝠精，“我可了解妳，哪怕想來找我也不會隨便找這麽蹩腳的理由——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讓妳親自跑壹趟？”
　　海瑟安娜跟鍋裏的豆豆打了個招呼，然後略帶尷尬地看著薇薇安：“果然瞞不過您哈……其實也沒什麽大事，就是我的壹處家族領地突然冒出來個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後我覺得妳們可能會對那玩意兒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