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鄉誌

第069章 鄉誌
　　四個人都好像木偶壹樣，尤其是李春凝竟然拿著那個粉紅的事物忘記了該怎麽辦。
　　“這個……不是……我”我趕忙把那個精巧的物事抓了過來，然後塞進口褲兜中。
　　這個時候嫂子和李春凝也回味過來，都望著劉晴。
　　“不是妳們想象的那樣了……我們什麽也沒有做……”
　　劉晴也知道越描越黑，她的臉上是越來越紅，最後在兩個人的目光下幹脆不解釋了。
　　“嫂子，妳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那個謝玉玲是哪個村的，妳們問清楚了嗎？”
　　我趕忙岔開話題。
　　“也沒有什麽事情，人家才不像有些城裏人那麽挑剔呢，看了看房間就點頭，另外地方我也問清楚了，是小河謝的，不過謝玉玲挺苦的 ，年紀輕輕就父母雙亡，後來有個親戚把她領養走了，她在鹿鎮的時候並沒有得到多少鄉裏鄉親的照顧，現在能夠回鄉為鹿鎮辦點事情真 的很不容易。我挺佩服她的！”
　　劉潔口氣由衷的說道。
　　“嫂子知道的這麽清楚？”
　　我疑惑的看著她。
　　“當然”劉潔看到我們三個都認真地聽著，就開口說道：“那還是我七八歲的時候，記得好像是夏天發生的，八月的陰雨天，壹連下了半 個月，咱們屋子後邊的小河都漫過街道，我們學校也停課，莊稼基本上都淹完了，人們都眼巴巴的等著上邊救濟糧食，可是那個時候不比 現在，也沒有出鎮子的大路，只是壹條小路也被水淹了。最後還是縣裏的人滑著小船給我們送糧食呢。謝玉玲的家就在河邊，等縣裏救援 隊趕到的時候就剩她壹個人。”
　　我有些默然，這是大秦國七十五年的大水，受災的又豈是壹個鹿鎮，我也聽老壹代人講過這樣地事情。我聽我媽說市裏邊所有的人都 動員起來，做黑卷冒、饅頭、高粱餅，總之把所有能夠利用的糧食都弄出來支援災區。
　　重新聽到這樣的事情，我自然多了壹層感慨。
　　“謝玉玲還說她這條命都是鄉親們給的，所以有錢了要來回報家鄉。”
　　李春凝說著有些感慨。
　　“她能這樣想真是難得。”
　　我也贊嘆道。
　　“不過謝玉玲真的很漂亮，是不是呀，小雨？”
　　李春凝突然轉移話題。
　　“是……不是”我剛剛回答出口才發現這個丫頭給我設置了壹個語言陷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怎麽不敢回答了，開會的時候我可是看妳眼睛壹直往人家的身上瞟呀。”
　　李春凝大概想到我和劉晴剛才做的事情，心中有幾分嫉妒，根本不放過我。
　　“謝玉玲當然很漂亮”我理直氣壯地說道：“但是……”
　　我說著話鋒壹轉。
　　“但是什麽？”
　　“但是……和我們家小晴根本沒有可比性，在我心中劉晴比她美壹千倍。”
　　我“大義凜然”的說道。
　　“酸，還沒有結婚就‘我們家小晴’了”嫂子也嬌笑道。
　　看著劉晴臉上紅潤的樣子，眉目上流露著歡喜，肯定是對我剛才的表現滿意。
　　“謝玉玲挺漂亮的，他丈夫……”
　　李春凝心直口快，又開口說道。
　　“春凝，不要亂說，人家是來辦廠的……”
　　劉潔開口阻止道。
　　“怕什麽，這屋裏邊都是自己人，妳還害怕傳出去呀，再說了我也沒有說什麽，就是看那個廖國忠不順眼，剛才瞟我們的眼神都色迷迷 的，謝小姐也不說說他。”
　　“嗯，那個廖國忠確實挺煩人的。”
　　嫂子也點點頭。
　　我倒是沒有覺得，我跟廖國忠坐壹個車，雖然覺得他有點暴發戶的傲慢，但是從他的侃侃而談中還是可以看出他知識挺淵博得，數起 烏托邦幾千年的歷史頭頭是道，尤其是對近代大明國的歷史更是有獨到的見解。要知道這些知識從壹個歷史學家口中說出來很正常，但是 從壹個暴發戶口中說出妳可以想象有多大的震撼，所以我慢慢的改變了對待廖國忠的印象，這個人不簡單。
　　“什麽是煩人，長得跟豬頭壹樣，還裝模作樣的不時手中那個壹個黑乎乎的磚頭，顯示自己有錢。”
　　“撲哧”我頓時笑出聲，豬頭，這個形容挺像的：“那不是磚頭，是大哥大？”
　　我又解釋道。
　　“廖國忠也給妳說了，他向我們炫耀了半天呢。”
　　嫂子也笑著說道。
　　要說更離譜的還在後邊，廖國忠非常愛擺顯見人就炫耀自己的大哥大，壹個星期後，差不多鹿鎮還在尿床的小孩子都知道他手中有壹 個能說話的“磚頭”本來我們準備請謝玉玲吃飯呢，但是嫂子說人家推辭掉了，在安排住戶那裏隨夥，聽說還給住戶不少錢，這更讓我們有些 過意不去。
　　中午李春凝也沒有回家，我們在嫂子家壹起吃了壹頓飯，李春凝總是和我做對，讓我郁悶了半天，吃過飯就壹個人早早的到鎮政府上 班。
　　“小雨來了呀，今天下午怎麽上班這麽早？”
　　我剛走到鎮政府大門前，老孫頭已經探出頭。
　　“哦，在家裏邊沒有什麽事情，就早些過來了，咱們鎮不是來了兩個稀客嗎？萬壹他們要是有事，在鎮政府裏邊找不到人怎麽辦？”
　　“說得也是，小雨，來屋裏邊坐吧，我們可是有壹段時間沒有聊了。”
　　“我可不敢登妳的三寶殿，萬壹妳壹會兒把我趕出來怎麽辦？”
　　上次被老孫頭變相趕出我心中壹直不是很舒服，不就是壹本破《鄉誌》嗎，值得發那麽大的火。
　　“嘿嘿”老孫頭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接著說道：“妳可是領導，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忘了……”
　　“孫大爺，停口……”
　　我趕忙阻止住他，“妳老這不是折我的壽嗎，我才多大？”
　　說著我也走到院子裏，推開門，毫不客氣的坐在椅子上。
　　“小雨，那個謝……什麽來者？”
　　老孫頭望著我說到。
　　“謝玉玲，怎麽妳不會是……”
　　我看著他有些好色跡象的目光，不懷好意的推測到。
　　“妳瞎說什麽呢，我老頭子多大年紀了，那跟妳們這些半大的娃子壹般見識。”
　　老孫頭憤怒的喝斥道。
　　“那妳不是壹樣看《歡喜冤家嗎？”
　　我沒好氣地說道。
　　“什麽看……我老頭子沒事研究研究知道嗎？……對，我那本書妳總該看完了吧，什麽時候還給我？”
　　老孫頭突然清醒過來，盯著我說到。
　　“馬上，馬上”我打著馬虎眼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現在那本書弄到哪裏去了。
　　“記著早些還”好在老孫頭這次並沒有追究，而是繼續問道：“那個謝玉玲聽說以前是咱們鹿鎮的？”
　　“對，是小河謝的。”
　　我隨口回答道。
　　“小河謝？”
　　老孫頭的眉頭壹皺。
　　“怎麽，妳認識嗎？”
　　我看他奇怪的樣子，不解的問道。
　　“不認識，妳知道她的父母是誰嗎，說出來我可能認識？”
　　他又問了壹句。
　　“這個我倒不清楚，不過她父母早死了。”
　　我又把嫂子給我說得那番話重新敘述出來。
　　“這個謝玉玲有些奇怪！”
　　老孫頭口中訥訥的說道。
　　“妳才奇怪呢，”
　　“真的，”
　　他肯定地說道：“妳註意她說話的腔調沒有？”
　　“什麽腔調？”
　　“她說‘車’的時候發射什麽音？”
　　“靠，這個我怎麽知道？”
　　“我們都說‘下車’她下車的時候卻說得是‘下差’。”
　　“那是人家普通話不標準。”
　　“這是北方的壹個地方的方言。”
　　老孫頭肯定的說道。
　　“什麽地方？”
　　“汴京城”“哦，那說明什麽？”
　　我不解的問道。
　　“說明謝玉玲是汴京城人。”
　　“暈倒，難道就壹個發音不準就能夠讓妳想這麽多東西。對了，妳怎麽知道這是汴京城的發音呢？”
　　“我……我以前聽過壹個汴京人說過話。”
　　“好了，不聽妳胡扯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了。”
　　老孫頭現在是滿嘴噴糞，就憑壹個字的發音就給人家定型。我覺得和他聊天也沒有什麽意思，當然我對他那本鄉誌比較感興趣，可惜 這個老家夥好像寶貝壹樣，現在我在他的桌子上已經看不到了。
　　“別走，我們再聊聊。”
　　老孫頭又挽留道。
　　“有什麽好聊的，人家又不是在鹿鎮待壹天兩天以後有妳想知道的。”
　　我說著走出門，上了辦公室把風扇打開，嗖嗖的涼氣灌進肌膚，讓人心靜下來。
　　沒有多久嫂子和李春凝也來上班，我們三個人交談壹會兒，都回到各自的崗位上去，下午還要安排人陪著謝玉玲夫婦到小河謝給她的 父母上墳呢。
　　下午三點多時候，謝玉玲夫婦終於走進我們的辦公室，不過兩個人都換了衣服。謝玉玲壹如既往地美麗妖嬈，她帶來的是南方沿海都 市的新潮，光她這身裝扮已經讓嫂子她們眼中流露出羨慕的光芒，試想哪個女人不愛美呢。
　　倒是廖國忠站的筆直，雖然和他的大肚子不相稱，不過戴上眼鏡之後也不再顯得那麽難看，而且還透露著壹股書生意氣，讓人產生親 切感。
　　“謝小姐，這裏還住的習慣嗎？”
　　等幾個人落座後，我開口問道。
　　“有什麽習慣不習慣的，生意人走南闖北，不是常說嘛‘白天當老板，晚上睡地板’，再苦的條件我們都有過。”
　　“就是，三年前我們在東北……”
　　廖國忠突然開口。
　　“咳……”
　　謝玉玲突然咳嗽了壹聲，廖國忠馬上住口。
　　我們幾個人都看出不對味了，壹時氣氛有些沈悶。
　　“不好意思，我剛才失態了，東北那次的皮毛生意讓我虧了十幾萬，最後差點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我壹向不喜歡人在我面前提起。”
　　謝玉玲抱歉的解釋道。
　　“十幾萬？”
　　我們三個人都吸了壹口氣。
　　“十幾萬算什麽，我們隨便做壹單生意拿出的利潤都超過這個數。”
　　廖國忠又開始吹噓起來，不過這次謝玉玲卻沒有阻止。
　　漸漸的我們開始聊起了別的話題，說起了鹿鎮的風土人情。尤其是廖國忠更是興致勃勃。
　　“國忠，妳不是喜歡研究歷史嗎，別看鹿鎮小也是歷史悠久呢，這個地方可是值得妳研究呀。”
　　“對，對，陳助理，妳有鹿鎮的鄉誌嗎，讓我看看，呵呵，我想搞些研究。”
　　廖國忠笑呵呵的說。
　　“鄉誌？”
　　我手突然壹停。
　　“怎麽，不方便嗎，那我就不看了。”
　　他有些失望的說道。
　　“沒事，沒事，我只是感覺到咱們心有靈犀，我也喜歡看鄉誌的，了解壹個地方的風土人情嘛。”
　　我趕忙回應道。
　　“他呀，整天抱著壹本破鄉誌對著鹿鎮的地圖比劃，讓我們兩個人都煩死了。”
　　李春凝開口說道。
　　“陳助理也有這樣的興趣，我還以為就國忠喜歡這些雜七雜八的玩兒呢。”
　　謝玉玲臉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我哪是有興趣呀，來鹿鎮扶貧，總要幹點實事。想著這片山不利用可惜了，是不是開壹個碎石廠，或者種點經濟果木什麽的。”
　　“陳助理可是個好幹部呀，能為老百姓考慮，這樣的幹部可不多。”
　　謝玉玲贊嘆道。
　　“他也就是瞎胡鬧，這片大山誰敢弄，萬壹撞了客可不是鬧著玩的。”
　　嫂子剛開口就發現自己說錯話，把這個地方說的兇神惡煞，萬壹把謝玉玲嚇跑了，那可怎麽辦。
　　“撞客？”
　　廖國忠果然擡起頭來。
　　“不是，我是說……”
　　嫂子有些結巴。
　　“呵呵，不是什麽大事，我在鹿鎮的時候也知道，我們不上山不就行了。”
　　謝玉玲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
　　“給，就是這本鄉誌，”
　　我說著從抽鬥中拿出來，用手拍了拍說道：“鹿鎮可是就兩本，妳看完之後快點還回來。”
　　“壹定，壹定。”
　　廖國忠有些欣喜，而謝玉玲也微微壹笑對我說道：“讓陳助理費心了，國忠就是這個樣子，看到自己喜歡的書就不要命。”
　　“讀書人都愛書”我做出理解的表情。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陪謝小姐壹起去妳父母的墳上看看，給兩位老人上柱香怎麽樣？”
　　“不用不用”謝玉玲忙說道：“這幾天讓妳們操心我已經很不好意思，給老人上香這樣的事情是我做女兒應盡的職責，我和國忠壹起去就 可以了。”
　　“那怎麽行呢，我們剛才都說好了，壹起陪謝小姐去的，”
　　“這樣不好吧？”
　　謝玉玲有些為難的看著廖國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