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魂俠影

六道驚魂(tankeyboge0204)

武俠玄幻

白彎鎮,位於中原中部的壹個小鎮,雖然生活不算富裕,但是此處書香之氣甚是濃厚,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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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天佛法相

龍魂俠影 by 六道驚魂(tankeyboge0204)

2018-12-4 12:38

  目送天劍谷母女離去,龍輝心中喜憂參半,或得或失,但總覺得胸口有股悶漲的感覺,包紮了壹下傷口便昏昏沈沈地離去。
  魏雪芯離去後,龍輝心情更是空蕩,漫無目的地在金陵內行走,不時地回望壹下秦府的方向,秦素雅的音容笑貌立即浮現眼前,但很快又被失落取代。
  不知走了多久,來到壹座橫跨小河的拱橋上,只見袁齊天正坐在橋墩上喝酒。
  龍輝感念他相告和相救之情,於是向他客氣的行禮道:“多謝袁長老救命之情。”
  袁齊天灌了壹口酒道:“找到那個丫頭沒有?”
  龍輝無奈地點頭道:“是我沒用,壹切都作廢了,冰兒再也不會見我了。”
  袁齊天眼珠壹瞪,罵道:“妳這小子真是廢物,真是白費那丫頭的壹番心思,還害得老子白打壹場冤枉架,現在可好,我跟端木睺撕破臉皮了,師妹肯定氣得暴跳如雷。”
  龍輝嘆道:“長老說得沒錯,我真的是廢物。”
  袁齊天將酒壇子喝了精光,隨手丟到河裏,罵罵咧咧地道:“妳這混帳小鬼,真是白救妳壹命”龍輝拱手道:“袁長老的救命之恩,晚輩沒齒難忘。”
  袁齊天壹擺手道:“免了,要不是剛才喝了妳的酒,我現在壹定壹拳打死妳。媽的,早知道剛才就不該聽楚丫頭的話,來救妳這混蛋。”
  龍輝忽然壹楞,打了激靈追上前問道:“袁長老,莫非剛才是冰兒求妳出手的嗎?”
  袁齊天瞪眼道:“廢話,那丫頭壹直跟在妳身後,知道妳要去跟魔界的人交手,便苦苦哀求我出手救妳,她那時候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我已是心軟便答應了她,後來看到她出現擄走天劍谷那個丫頭,我還以為妳能幫她贏得賭約呢?”
  龍輝聽後宛如壹桶冷水由頭淋到腳,木訥地站在原地,喃喃自語地道:“原來她壹直都在擔心我……我還這樣傷害她……我真不是人!”
  袁齊天見他神情有異,於是便追問事情經過,誰料聽候立即勃然大怒,伸出壹腳猛地便把龍輝踹到河裏,指著他罵道:“他媽的,妳這小子學誰不好,偏要學楚無缺沾花惹草,妳跟天劍的丫頭眉來眼去,冰丫頭不冒火才怪!”
  被涼水壹泡,龍輝心中更是冰涼透徹,自嘲道:“楚前輩比我強多了,他壹生也就只跟兩個女子糾纏不清,而我足足是他兩三倍。”
  袁齊天罵了壹會,揮手壹招,龍輝連同身邊的河水便被壹股力量牽拉而起,遠遠看去猶如壹條水龍沖出河面。
  袁齊天指著渾身濕透的龍輝怒道:“妳這小子,我不管妳用什麽辦法,妳壹定要把冰丫頭哄得氣消,否則我壹拳砸爆妳的卵蛋,看妳以後還怎麽風流。”
  龍輝苦笑道:“袁長老為何這麽關心冰兒的狀況?”
  袁齊天微微壹楞,轉過身去,呆呆低看著月色,過了許久才嘆道:“我不想冰丫頭變成第二個洛清妍。”
  龍輝臉色壹沈,狀起膽問道:“袁長老,妳可否將事情原委告之在下。”
  袁齊天嘆氣道:“罷了,事已至此我便告訴妳吧。自煉神浮屠被毀,師妹便壹直找尋冰丫頭的蹤跡。找了足足找了五年,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了那丫頭。當時楚無缺不在家中,而冰丫頭正在修煉她母親留下來的妖族十大神通,師妹見狀便破去楚無缺布置的劍陣,帶走了冰丫頭。”
  龍輝微微壹楞,思忖道:“原來破掉劍陣的不是冰兒,而是妖後。也只有她能夠破去劍聖的後手。”
  袁齊天說了壹會,覺得酒癮上來了,便解開腰間的酒葫蘆又喝了兩口,接著繼續說:“當時師妹知道冰丫頭與妳有糾葛,便告訴她妳這小子已經移情別戀了,不準她再找妳。冰丫頭起初不信,非要到鐵壁關尋妳,師妹壹怒之下便把她帶來江南。後來妳小子竟也找到了江南,還壹路上散播什麽狗屁大將軍下江南的消息,冰丫頭心急之下,多次要去找妳,但都被師妹抓了回來。後來師妹挨不住她的苦苦哀求,便同她打了個賭。具體內容便是,冰丫頭要以萬變幻元術改變相貌和聲音,且不能給予任何提示,如果妳能在壹個月之內將她找出來,便算冰丫頭贏,師妹便不再阻撓妳們兩人,如果妳不能找出她,從此妳們二人就不能再相見,最後還附帶了壹句,如果小丫頭不遵守賭約的內容,師妹便要殺了妳。後來這丫頭不知從哪裏得知妳小子惹了壹屁股的風流債,氣惱之下便扮作壹個采花賊,但她壹個姑娘家能做什麽壞事,最多也就拿走那些女子的褻衣褻褲罷了。她這做法除了報復妳之外,還希望能夠引起妳的註意,誰知被師妹知曉後,便要將時間縮短為七天,冰丫頭起初不同意,又哭又鬧,後來師妹以妳的性命要挾,她才答應修改賭約的內容。賭約便成了,冰丫頭繼續以采花賊的身份在外活動,而妳要在七天內將她認出來。這丫頭為了引起妳的註意,便把心壹橫,把矛頭指向了魏雪芯和秦素雅。”
  龍輝暗罵自己糊塗:“冰兒是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與妖後立下賭約,我真是禽獸不如,壹次有壹次的傷了她的心。”
  龍輝猛然回想起,楚婉冰扮作葉俊的時候,並不是穿著緊袖衣服,袖子雖不是很大,但也能夠露出手腕,而手腕之上便壹直帶著當年自己送給她的玉珠手鏈,想到這裏龍輝再次懊悔萬分:“我當時還以為葉俊是真正的采花賊,氣惱之下只想取其性命,卻未曾註意道冰兒的手腕。她雖不能出聲告訴我,但壹直都在給我提示,我真是笨!”
  袁齊天道:“後來的事情妳也知道了,我便不多說了。”
  龍輝沈聲問道:“還有壹個問題,請袁長老替我解疑,就是妖後與冰兒是何關系?”
  袁齊天微微壹楞,沈聲道:“妳為何要這樣問。”
  龍輝道:“我只想知道妖後對冰兒的關懷是不是出自真心,又或者是否在利用她對付楚劍聖,甚至是三教。”
  袁齊天沈下臉道:“師妹對冰丫頭的關心和愛護當然是發自內心的,師妹她是……她跟洛清妍留著同樣的血,這麽說妳明白了嗎?”
  龍輝微微壹楞,思忖道:“果然與當初我的猜測壹樣,妖後便是洛清妍的姐妹,也就是冰兒的姨母。”
  此刻已是黎明,袁齊天有仰起酒葫蘆,倒了半天卻發現已經沒酒了,於是擺了擺手道:“講了這麽多,酒都沒了,我去找酒喝,再會了。”
  臨走之前,龍輝耳邊又響起袁齊天的聲音,這次依舊是聚音成線:“冰丫頭應該住在金陵城郊外的碧濤山莊,後天晚上師妹要到梵雲寺找佛門禿驢的晦氣,妳自己看著辦吧。還有山莊外圍設有陣法……”
  於是又將入陣法門告訴龍輝。
  袁齊天的漸漸走下拱橋,前方是壹片空曠的樹林,大約有五裏之長。
  只見倏然他步子壹停,冷眼凝視不遠處,淡淡說道:“好家夥竟然能夠瞞住老子這麽久,不簡單!”
  龍輝隨在遠處但也聽得真切,竟有人能躲在暗處並瞞過袁齊天,這份修為絕對驚世駭俗。
  忽然梵音天降,隨著壹聲佛號響起,洪亮的詩韻飄然而至:“救世大智慧,憫世大慈悲,渡世大功德,廣世大威嚴!”
  旭陽璀璨,佛耀沛然,黎明旭陽與聖光佛耀縱橫交錯,織出莊嚴佛相,宏偉非常。
  只見緩步而來之佛者,步步生蓮,每壹個腳步皆蘊含有著無盡禪機,直到距離袁齊天尚有三尺之處方才停步。
  驀然,聖光大現,袁齊天竟陷入被三世諸佛、百萬天神的包圍之中,定神壹看竟是壹副曼陀羅。
  龍輝雖身在遠處,但依舊能夠感受到那股沛然無匹的佛力,渾身傷痛竟消減大半。
  佛者身披錦襕袈裟,手持舍利佛珠,其法相慈悲而莊嚴,既像慈悲菩薩又似怒目金剛。
  袁齊天哼道:“好個天佛法相,佛者可是雷峰禪寺之首——天佛。光世禪師如是自在佛?”
  這極度拗口的法號,龍輝根本就聽不進去,只知道此佛便是佛界掌教,名為天佛的佛者。
  天佛頷首笑道:“老衲許久不入紅塵,想不到袁長老竟然還知道老衲微薄名號。”
  袁齊天哼哼笑道:“老和尚,我才不管妳名號微薄還是響亮,妳快些讓開別擋著老子去喝酒。”
  天佛說道:“凡世俗物,徒增煩惱,超脫紅塵,盡享極樂。”
  袁齊天呵呵笑道:“天佛老禿,本大爺便是要在這紅塵打滾,妳能奈我何?”
  天佛嘆道:“紅塵苦惱,跳出束縛,洗滌塵埃,唯心如壹。”
  袁齊天哈哈笑道:“老子從小就臟兮兮的,從來就不愛洗澡,這壹身塵埃又何必去管呢?”
  龍輝聽得是眉頭大皺,這壹妖壹佛尚未交戰,言語之間便已針鋒相對,這口頭之爭看似毫無邊際,卻是暗藏玄機,誰若在這“口舌之爭”中落於下風,勢必影響其心態,最終可能導致落敗身亡。
  天佛口中禪理深奧,處處暗藏機鋒,而袁齊天直來直往,我行我素,無論天佛禪理如何精湛,他都保持本心——老子想幹嘛就幹嘛,誰理妳們這些臭和尚。
  倏然,壹陣清風吹過,遠處的樹木上落下幾片落葉,袁齊天瞇了瞇眼,借題發揮,開口說道:“落葉除不盡,紛紛地上影。天佛大師,這該如何解決這遍地擾人的樹葉?”
  方才論辯壹直是天佛主攻,以精湛佛理試圖說動袁齊天,而如今袁齊天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言語中透著禪機,壹改昔日粗鄙之風。
  天佛嗯了壹聲,口宣佛號道:“今日掃,明日掃,日日勤掃,便得清凈。”
  天佛語氣壹轉,竟也如袁齊天般改變風格,不再是佛門禪理,而是通俗易懂的白話文。
  天佛話音方落,衣袖壹揮,地上的落葉頓時被吹得幹幹凈凈。
  袁齊天神態灑脫地道:“今日落,明日落,終究惱人。”
  “風吹屋上瓦,瓦落破吾頭,吾不怨此瓦,此瓦不自由。”
  天佛道,“苦海無涯,施主每次與人動手都是招不過三,無論勝負皆撒手而去,既是如此灑脫,何必執著呢?”
  袁齊天道:“無涯苦海,大師何必渡我呢?而且我上回跟楊燁動手,用了不止三招,三招之限只在過去,大師妳執著了,執著於過去。”
  天佛嘆道:“惡知邪慧,最是難纏。”
  袁齊天笑道:“說了半天,還是沒有結果,到頭來還不壹樣是要武鬥,可惜佛法雖大卻不能渡我,最終還是要大動幹戈。”
  天佛口宣佛號道:“施主壹脈與佛有緣,今日老衲無能,難渡施主,但吾之弟子定可渡化施主後裔。”
  袁齊天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道:“妳的弟子愛渡化誰便渡化誰,老子才懶得理會,即便我的子孫都剃了光頭做和尚,那也是他們的事情,老和尚究竟打不打,不打就別擋老子喝酒!”
  “哎,無奈啊!”
  天佛苦嘆壹聲,佛眼大開,霎時璀璨佛光遍布三千世界,方圓之內籠罩於金光之內。
  周圍的居民也紛紛從屋內探出頭來,赫然見到佛光耀眼,祥雲片片,壹眾善男信女頓時跪地磕頭,請求神佛保佑。
  袁齊天喝道:“老和尚,擋我酒路,害我酒癮發作,該死!三招——收取妳的性命。”
  天佛輕嘆道:“解脫苦厄,這三招輕易了。但施主妳似乎有回到三招的原點啦。”
  袁齊天哈哈笑道:“原點?今日之原點可是昨日之原點,大師妳執著了!”
  三招,開啟佛妖千古之戰。
  天佛信手壹拈,梵雨天降,盡驅妖氛邪氣。
  卻見袁齊天怒哼壹聲,飽提真元,雙手壹並,霎時殃雲天降,妖力直貫天穹,宛如擎天魔柱,撐持混沌。
  佛妖兩股力量抗衡,形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隨之兩人同聲暴喝,共發壹招,大梵聖印對上元古大力,形成了激蕩氣流,在四周引動爆炸。
  佛妖之氣沖突,在周圍形成四道氣流漩渦,逆沖上天,天佛背後的天佛法相亦被雄力震散。
  極端壹招過後,佛妖兩強雖力保沈穩,但依然感到內息翻騰,小小的三招之約,卻是賭註生死之局。
  袁齊天發覺天佛身上發著奪目金光,心念壹動哈哈道:“原來是菩提金身啊,難怪大梵聖印能變得如此雄沈剛烈,竟能壹扛我元古大力。”
  菩提金身,乃佛門至高修為,修煉者可成金剛不壞之身,水火不侵,打槍不入,隨手便是翻江倒海之伏魔神力。
  當日苦海以壹個不完全的菩提金身便大敗妖族多名高手,佛門掌教天佛所用的菩提金身已達無上正覺,功德圓滿之境界,其威力遠勝苦海當年。
  袁齊天心知對手不凡,故而收起玩世不恭之態,再提元功,雙手壹背,強烈妖氣再度凝聚出巨猿妖相,頂天立地,壯闊森嚴。
  遠遠看去,只見壹頭巨大無比的兇猿由地面竄起,與天佛法相遙遙相對,壹者怒目兇煞,壹者慈悲莊嚴,盡顯惡與賞之對立,妖與佛之僵持。
  佛門掌教手拈法指,背後浮現天佛法相,拈指說法,清音響動,要渡世間癡迷。
  “明王印,世尊滅魔劫!”
  只見天佛法指壹點眉心,運化四方之力,恢弘壹擊,竟是菩提金身震邪魅,天佛法相普眾生。
  袁齊天亦非等閑之輩,氣機牽動,壹擊重拳打了出去,宛如巨猿舒臂,撐破天地。
  第二招,蒼穹翻騰,地湧狂泉,大地瘡痍,樹木倒拔,這片小樹林頓時陷地數丈,旁邊的河水頓時莫入樹林之內。
  遠處的居民何曾見過此等異象,都嚇得躲進屋內,不敢出頭。
  河水雖然漫入,兩人卻是水不沾身,兩腳輕踏,竟站在水面之上。
  兩人面色煞白,默默對視,不再開口,暗暗調和內息,因為他們知道,第三招誰若能搶得先機,誰便是最終的勝利者。
  內息紊亂的兩人,冷然對視,空氣火花迸濺。
  龍輝雖在遠方觀望,但依稀能夠感覺到兩人所散發的罡氣已經籠罩方圓,閑雜人等難以接近。
  倏然,天佛開眼,其面色已恢復紅潤,冷視對手,思忖道:“吾已恢復八成元力,那袁齊天呢?”
  就在天佛心念電轉之間,袁齊天已經開始動作,只見他眉宇怒張,沈喝壹聲:“妳太慢了!第三招,送妳早登極樂!”
  睥睨壹句,袁齊天第三掌旋而爆發。
  雖只得八成功力,天佛舉掌運氣,佛妖兩股巨力相互撞擊,四周河水受其牽扯,竟在兩人跟前形成壹個巨大的漩渦,並揚起競天巨浪,雖只是蔓延的河水,但在兩人的功力影響下,其水勢不遜於怒海狂濤。
  天佛凝氣完畢,朗聲而道:“大日佛曜,末陽昊光!”
  面對佛門絕式,袁齊天亦不落下風,大喝道:“神通聚氣,開天辟地!”
  雄沈的第三掌,震動了地底深層,地面再度崩塌,河水灌入地縫之內,兩人雖在河邊鬥法,卻將壹條小河的水源盡數抽幹。
  龍輝看得目瞪口呆,心想這兩個家夥還是人嗎,思忖道:“我若能恢復經脈,是否能與他們壹較雌雄?”
  三招過後,竟是佛妖平分秋色。
  天佛淡然道:“妳這壹掌只得八成功力。”
  袁齊天嘿嘿笑道:“妳也同樣。”
  天佛嘆道:“今日無法渡妖,是吾無能也。”
  袁齊天輕蔑冷笑道:“這三掌無法取妳老命,老子亦是遺憾。接下來,老禿頭準備迎接娘娘親臨吧!”
  說罷飛身後退。
  天佛默默念佛號,朝龍輝的方向緩緩走來。
  面對佛門巔峰,龍輝不敢怠慢,躬身勢力道:“晚輩拜見大師。”
  天佛和藹笑道:“施主年輕有為,氣度不凡,想必定是白蓮師妹曾提起過的龍輝施主吧。”
  龍輝道:“想不到晚輩之名也能由白蓮師太玉口所出,著實讓我受寵若驚。”
  天佛道:“魔妖煞三族已經壹同向三教發出戰帖,江南已是是非之地,施主還是速速離去為妙,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龍輝道:“多謝大師提醒,但如今晚輩已是泥潭深陷,難以抽身。”
  天佛嘆道:“紅塵擾擾,眾生苦樂,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傑皆看不破,在此泥潭中打滾!”
  龍輝道:“並非看不破,而是不願看破,七情六欲方顯世人本性,唯有嘗遍這紅塵苦酒方可證其心。”
  天佛笑了笑道:“施主慧根靈秀,但也容易陷入心劫之中,望施主可百念如壹,永持初心。”
  “百念如壹,永持初心?”
  龍輝默默叨念了幾次,問道,“敢問大師,何謂如壹,何謂初心?”
  天佛道:“吾觀施主愁眉緊鎖,定有心事滋擾。如此這般施主便不能百念如壹,永持初心。”
  龍輝心想不愧是佛門巔峰,壹眼便瞧出個八九成,自己正為楚婉冰的事情苦惱,此刻愁緒擾心,念頭難能順暢。
  “修行者唯求心念順暢,心念不暢便使心魔聚生,只有百念如壹,保持心念暢快,方能證得大道。”
  天佛緩緩說道。
  龍輝機靈壹動,說道:“所謂的百念如壹,便是要讓自己高興麽?”
  天佛莞爾道:“這雖不是最準確的說法,但應該是最通俗的解釋。其實修行大道,便是凝練初心,就像那袁齊天壹般,行事我行我素,那便是他的道。”
  龍輝道:“誠如大師所言,那麽魔修道者所行之事亦是大道?”
  天佛道:“魔修道者講究自由自在,不受約束,以此暢通念頭,理順思緒,亦是道。只是他們所行之道,放縱欲望,最終造成他人受害,便是魔道。但世間大道,何謂對錯,老衲至今亦不能勘破此間道理。”
  龍輝又道:“那儒道佛三教所行之道有何不同?”
  天佛道:“三教之道乃是三教大宏願,擬世間禮法,順萬古道義,為蒼生謀福,成就大功德。功德加身,修成不世神通,這便是三教之初心。”
  龍輝恍然大悟,思忖道:“三族行其事,但求無拘無束,以納百念,而三教掌世道,為求眾生安居,以證初心,兩者皆是道。雙方所行之事說白了就是壹句話,讓自己心情爽快,從而窺探大道,那我的道又在何方?”
  天佛仿佛看出龍輝的心意,微笑道:“施主竟然已有所感悟,那為何不理順心念,暢通本心呢?”
  龍輝呆立當場,默默叨念著:“理順心念,暢通本心,百念如壹,永持初心……”
  忽然仰天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大笑幾聲後,龍輝心鎖盡去,朝著天佛行禮道:“多謝大師點化。”
  天佛只是微微壹笑,便化作壹道金色光華,消失在龍輝眼前。
  龍輝看著離去的方向,思忖道:“只要我高興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只要對得起自己本心便可,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為冰兒的事煩惱呢!管她什麽妖後,什麽劍仙,老子想娶誰就娶誰,這兩個女人若敢阻撓,我便打過去,打到她們服氣……”
  想到這裏,龍輝興奮不已,壹腳踹碎了壹個橋墩。
  就在此時,壹對士兵朝著這邊奔跑過來,剛才佛妖對戰鬧得驚天動地,不驚動金陵守軍那才叫見鬼。
  為首的壹名將領指著龍輝道:“妳,給我過來,方才發生什麽事!”
  龍輝眉頭壹皺,區區壹個小將領也敢在自己面前囂張,冷哼壹聲扭頭便走。
  將領氣得走了過去,按住龍輝肩膀罵道:“媽的,老子說話妳沒聽到嗎?”
  龍輝內勁壹發,肩膀壹抖,那將領頓時被震得壹屁股坐在地上。
  “來啊,把他給我拿下!”
  那名將領氣得命令手下對付龍輝。
  龍輝嘿嘿壹笑,從懷裏掏出壹個令牌,輕蔑地道:“瞪大妳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麽?”
  龍輝手中的令牌乃是正三品武將的身份標識,那名將領嚇得兩腿直打哆嗦,連忙求饒。
  即便在鐵壁關裏,龍輝也很少拿官威壓人,如今用官職壓壹壓這個小將,心中頓時有種暢快的感覺:“莫非這便是所謂的官大壹級壓死人,我還真是小人得誌哩。不過無所謂,只要順應本意便好。這個狗頭這般無禮,我若不好好敲打敲打他,豈不是讓我不快。”
  龍輝冷道:“剛才發生什麽事,妳想知道便自己去問其他人,老子現在沒空。”
  說罷便揚長而去,那些士兵哪敢阻攔,紛紛讓出壹條大道。
  “三教行宏願功德修身,三族為所欲為以證道,壹切皆是本心,即使如此,我便行我之初心!”
  龍輝解開心鎖,頓感海闊天空,“冰兒我壹定要把妳奪回來,至於雪芯也不能放手,小羽兒、素雅、蝶姐姐、碧柔、柳兒甚至是無痕,我統統都要,這便是我的初心,哪管什麽天崩地裂,我自與美人享樂!等滅了昊天教,便帶著她們回盤龍聖脈給我暖被窩!”
  身上銀子已經被袁齊天敲詐光了,龍輝到當鋪典當了幾塊玉石,這些玉石都是在與鐵烈打仗是取得的戰利品,價值不菲,換了壹筆錢後,找了家客棧,要了壹間雅靜的上房療傷。
  恢復了八九成元功後,龍輝倒頭大睡,養足精神,以便明日赴秦府之約,還有準備明晚趁著妖後外出之時,搶回楚婉冰。
  翌日清晨,龍輝準時赴秦府之約。
  秦老爺親自出門相迎,笑呵呵地道:“龍將軍,妳總算來了,這些天老夫壹直盼著將軍到來。”
  龍輝回禮道:“秦老爺客氣了,龍某只是壹介武夫,那堪秦老爺這番大禮。”
  “哈哈,將軍客氣了,裏邊請!”
  龍輝隨著秦老爺進入正廳,秦老爺問道:“不知將軍可用過早飯?”
  龍輝搖頭道:“龍某來得匆忙,未來得及吃早飯。”
  秦老爺笑道:“小女正在梳妝,還請將軍先用早點吧。”
  仆人擺開壹桌豐盛的早膳,秦老爺親自引龍輝入席,只見桌上熱氣騰升,擺著各式菜肴,壹名婢女為龍輝到了壹杯酒,秦老爺笑道:“這是金陵特產桂花酒,不但酒味醇厚,柔和可口,兼且有安神、滋補、活血的作用,多飲亦無害,龍將軍請嘗嘗吧。”
  龍輝瞧往杯中色作宛如黃金的美酒,透明清亮,壹陣桂花的幽香,中人欲醉,不用喝進口內已有飄然雲端的曼妙感覺。
  再看桌上所用器皿,無論杯、盤、碗、碟,瓶、樽、陜、盞,均是造工精細,情趣高雅。
  最特別是皿具所用釉彩,狀似雨點,於黑色釉面上均布滿銀白色的放射狀小圓點,大者如豆,小者若粟,銀光褶褶。
  看著這些名貴器皿,龍輝也不禁感嘆這秦家果真是名門望族。
  早膳菜式豐富,味道香滑不膩,食之甘甜美味,龍輝不禁暗嘆道:“只是壹個士族閥門便已如此,不知道坐在皇宮那位的壹頓飯是如何奢華。”
  想到此處,龍輝不由得懷念此刻身在玉京的崔蝶和白翎羽。
  用罷早點,秦老爺帶著龍輝走入秦府內院,穿花扶柳,走過蜿蜒走廊,來到了壹處別致優雅的庭院,只見庭院中間有壹個精致的亭子,壹名丫鬟俏立在前。
  亭子四周掛著紗簾,看不清裏邊狀況,但還是隱隱透出壹道婀娜聘婷的身影,龍輝不禁心頭壹動。
  秦老爺說道:“素雅,龍將軍來了,妳可莫要怠慢貴客啊。”
  說罷朝龍輝點了點頭,低聲道:“龍將軍,老夫還有點事,妳們年輕人慢慢聊。”
  秦老爺走後,丫鬟上前引路,請龍輝坐入亭子外壹丈遠的石椅上。
  “妾身身體抱恙,不便見客,故而以紗簾遮掩,還望將軍見諒。”
  壹把溫柔得體的女聲由亭子內傳出。
  那聲音中氣十足,哪像染病的樣子,龍輝思忖道:“這小妮子又搞什麽花樣,難道想同我玩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把戲嗎?”
  於是便故意運功改變自己聲線,陪她耍壹耍。
  “將軍既然瞧得起妾身劣筆,妾身甚是欣慰,便就此為將軍畫壹幅猛虎下山圖,希望將軍能壹振我大恒武風,拱衛疆土。”
  言語中似有幾分不耐。
  龍輝有些意外,不禁皺眉道:“秦小姐妳莫非不知在下是誰麽?”
  秦素雅隔簾而笑道:“將軍乃正三品武運大將軍,妾身豈會不知。”
  那名丫鬟忽然說話,言語如同連珠快炮壹般:“我家小姐足不出門,那會知道妳的事情。妳們這些人最無聊了,說什麽討取墨寶其實就是來騷擾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壓根就不想知道妳們是誰,拿了趕緊畫走人!”
  “千環不得無禮。”
  秦素雅出言訓斥道,但她語氣中卻無半分怒氣,她要借丫鬟的嘴直接告訴此人,不要對她抱非分之想,而且以此人的身份也不會跟個丫鬟計較。
  既能拒絕這些狂蜂浪蝶,也不至於過分得罪他人。
  龍輝哦了壹聲,笑道:“這位姑娘說得很對,小生卻是對秦小姐抱有仰慕之情,套取墨寶是假,為見小姐壹面是真。”
  那千環丫頭哼道:“果然是居心不良。”
  龍輝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乃人倫天性,在下對秦小姐壹片敬仰,乃是發乎本心,又豈是居心不良。”
  如此直白露骨的話,千環尚且是第壹次聽到,俏臉不由得壹陣暈紅,氣得說不出話來。
  秦素雅也不禁微微壹楞,這些年來向自己示愛的男子大多都是壹些文人雅士,名門公子,他們無不例外地都是以委婉含蓄的方式表達愛慕之情,比如詩詞、琴曲、簫音之類,何曾遇到如此直白之人。
  聽到此等語氣,秦素雅芳心壹動,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壹個人的影子,不禁幽幽嘆道:“妾身已是心有所屬,將軍心意,請恕素雅無福消受。猛虎下山圖,待妾身畫好後會托人帶給將軍的,妾身有些倦了,將軍請自便吧。”
  千環聽到逐客令,虎著臉道:“將軍,小姐要回去休息了,請吧。”
  說罷做出壹個請的姿勢。
  龍輝不禁莞爾,思忖道:“素雅妳這妮子,竟然這般糊塗,妳爹爹跟妳談起我的時候,妳難道沒聽清楚嗎?”
  雖是如此,但龍輝對於她這份癡情亦是心暖。
  “素雅啊,妳真就不想見我壹面嗎!”
  龍輝哈哈大笑,此刻他已經不再刻意改變聲音了。
  亭子內的人忽然啊的叫了壹聲,身軀頓時僵住了。
  龍輝大步向前走去,千環大驚之下急忙上前攔住他:“快站住,不準過去。”
  龍輝嘿嘿壹笑,這麽個小丫頭又豈能擋得住自己,於是作怪地伸出手在她白嫩的小臉上捏了壹把,嚇得小丫頭捂著羞紅的臉蛋,嗔怒地看著他。
  撥開簾子,只見秦素雅瞪著壹雙亮麗的美眸呆呆地盯著他,眼中已是布滿了淚水。
  這風姿綽約的美女不施脂粉,秀發在頭上結了個簡單的髻飾,身穿白地藍花的褂裙,腰圍玉帶,清麗宛如水中的芙蓉花,帶點蒼白的臉色,更是顯得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素雅,是我!”
  “龍……龍……龍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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