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只是感覺到，我會贏。」

　　白衣女嘲笑道：「小子，心理戰對我們是沒有效吧，我們的計算沒有出錯的可能，放棄只會在真正不可能的情況下放棄，絕不會錯估數算。」

　　凱特微笑道：「對，妳們的運算能力是完美無缺的，但就結果而言，妳錯了。」

　　白衣女搖頭道：「不可能。」

　　在說話的同時，她的右手卻已化作長鞭狀，劃破兩人相隔的空間，往凱特的心臟射去，若只是專註於她的說話而忘了戒備，肯定給殺個措手不及。

　　但這壹擊卻給截下來了，給凱特面前的壹道水晶之墻擋下了。

　　「這好像是莉亞的程式吧。」

　　雷達的警報，打斷了淩詩的回憶同時，亦證實了絲的猜測。

　　「Ｌ3區域的戰鬥範圍不斷擴大，已擴展至我們的航道。」

　　絲冷哼道：「那班老人！立即計算繞道所需要的時間。」

　　「不行，我們已經完全進入了戰鬥範圍之內。」

　　絲猛吸壹口氣，下達命令：「啟動所有機體，進入作戰狀態，無限制作戰時間，作戰目的：『敵全滅』！」

　　淩詩愕然道：「全滅？那即是要放棄趕路了嗎？這數量可不是壹時三刻可以解決了的。」

　　「即使我們不顧壹切的沖過去，也至少花費十五分鐘的時間，要輸的話早就結束了，趕去也是於事無補，而且那對我們來說也是極度危險的行動。」

　　淩詩急道：「但即使只有壹點可能，我們也不該放棄吧。」

　　絲截然道：「對，『可能性』，智慧就是選取最大最好的可能性，而不是壹廂情願地希望奇蹟發生，若奇蹟能夠被寄望的話，那就不會被稱為奇蹟吧。與其希望我們能趕到，倒不如希望他們能自行脫出好了，那個的可能性還高。」

　　史賓大力壹拍淩詩的肩膀，阻止她繼續抗議道：「夠了！別阻住我和絲出去，把那些傀儡變回真正的死物吧。」

　　壹旦說到戰鬥，史賓面上更是充滿著興奮的笑意，似是為了戰鬥而感到興奮，但淩詩卻感到他的笑容除了這個之外，還有壹點別的東西。

　　凱特再壹次的給防衛者擊飛，但卻已能及時以晶盾防護著被擊中的部份，把受到的傷害減到最低，但在他安全著地之前，那防衛者已來到他的下方，撮指成刀的直刺往凱特的胸口。

　　從剛才的壹擊，凱特已知道雖然對方的外表像個弱質女子，看似纖細的雙手卻毫不疑問的擁有把他撕成兩半的力量，連忙再壹次劃出符文，修成第二塊晶盾，連同剛才的壹同擋著她的手刀。

　　兩片晶盾成功把攻擊截下來，但反動力卻也再壹次的把凱特擊往遠方，只是這次凱特手上的這兩枚晶盾卻立即脫手射出去，把防禦化為攻擊，化成刃環阻止對方的追擊。

　　莉亞嘆了口氣，搖頭道：「嘉比，我們去收拾那些嘍羅吧。居然被偽界看輕了。」

　　從剛才的動作，莉亞已經可以斷定那防衛者只有下級的水平，雖然對凱特而言仍然是越級挑戰，但要對付莉亞和嘉比兩人，卻差得遠了。

　　嘉比緩緩點頭，便繼續對後方的嘍羅們進行掃蕩，事實上當莉亞在觀察的同時，她已經展開戰鬥，也不知道是認同凱特的判斷還是根本對事情的進展莫不關心。

　　凱特超出預計的行動，使防衛者稍壹錯愕，但也只是剎那間的事，之後已完成重設回復戰鬥程序，手上的白絲帶倏地伸長，不單輕松把凱特的刃環擊落，更補足了落後的時間，隔空往凱特擊去。

　　凱特連續布下三面晶盾，卻剎那間便被那絲帶完全擊碎，只能勉強把她的攻擊減弱，余下的力量差點把他的右手劈下來，現在雖然只是骨折，但也教凱特明白到她已經把對自己的評估升級，才會使出更強力的攻擊。

　　骨折並不是甚麼重傷，只要稍為修改體內的狀況便可以治好，凱特身在半空時便已完成，但她銳目壹閃的反應，顯出她又已把這項能力加入對凱特的計算之中，也就是說下壹擊的力量會更大，不會把骨折當作是有效損傷了。

　　不過他已沒打算再接下壹擊。

　　凱特轉身落回地上，立即壹腳把地上的屍體踢起阻止追擊，這時地上已滿是屍體，那是莉亞她們的傑作，在凱特戰鬥的同時，莉亞和嘉比亦可以開始了對嘍羅們的屠殺，加上剛才的戰鬥，地上已是滿布屍體，使這夜晚的暗巷更顯得悲愴。

　　看破凱特以屍體擋路退走的意圖，她硬把擲來的屍體撞開，往凱特沖過去。

　　當她把最後壹具屍體從中破開，看到的卻是凱特自信的笑容，然後那具屍體的上半身已在閃光中爆炸，使她再壹次的給凱特拉開距離，同時亦意識到，剛才凱特遊走的目的是在屍體留下印記，那麼滿地的屍體不啻是滿地的地雷陣，而且若是嘉比慣用的那個程式，那即使沒有觸及，凱特也能夠隨意引爆。

　　搶在對方作出下個行動之前，凱特已不斷引爆她身邊的屍體，務本把她卷入爆炸的範圍之內，同時把外圍的屍體加印之後擲過來，變成重量十足的榴彈。

　　那防衛者亦顯示出她作為程序的優點，完全沒因被爆炸品包括而生出恐懼，亦然能作出精準至極點的應對和動作，只是爆炸的威力和準確度卻在以任何人也無法估計的速度提升，使她根本沒有子作出適合的判斷。

　　『萬中無壹』

　　看見凱特的戰鬥，莉亞想起了絲曾說過的話：「系統不壹定會達至零失誤，那不只是測試上的困難，而且為了防止壹個萬中無壹的錯誤而增加措施，在其余九千九百九十九次便是浪費了，那消耗的資源可能比任由錯誤出現再修復還多。而且對這種極端罕見的情況，就算不惜資源的防止也難以取得足夠的數據推斷該措施是否有效。」

　　那就是系統選擇設置防衛者而不是增強障壁不讓人類覺醒的理由，而莉亞現在可以確定凱特就是那萬中無壹中的萬中無壹，雖然最適者必然會作出相應的行動，但在它發現和作出應對之前，凱特絕對是無往不利的。

　　那就盡快結束戰鬥，別讓最適者繼續收集數據。既得出這結論，莉亞也不遲疑，無數的晶石槍出現在爆風的缺口上，把最後的逃脫路線封死。

　　凱特的右手印在她的頭上，把她全身的血液化為炸藥，笑道：「妳的計算過程沒錯，但是我感覺到，妳的算式錯了，欠缺了戰鬥之間的進步。」

　　在凱特轉身的同時，她雪白的身體連同地上無數的屍體壹同爆發，以鮮血為引的紅蓮之火似乎變得更為璀璨奪目，把凱特背後的空間染上鮮血的光芒，在莉亞的角度看去，就似是祝賀凱特首戰專用的背景。

　　看到凱特那略顯不滿的表情，莉亞微笑道：「玩了這麼久，妳也應該盡興了吧。」

　　凱特壹笑置之，發動脫離程序。

　　才剛脫下頭罩，便聽見弗達說道：「真有妳的，其他人使用別人的程式時總是小心翼翼唯恐用錯，妳卻是肆無忌憚的改到自己喜歡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