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他腦子裏飛快的轉著念頭，雙目卻壹眨不眨的盯著完顏緒的動作。此時兩人漸漸的接近了，見他忽將身子沈入水中，素衣還未醒悟過來，腳下已被壹股強力扯住，登時摔倒在池裏，又猛灌了壹大口水。接著壹雙有力的大手死死箍住他的腰身，嘩啦壹聲，兩人又同時翻出水面，耳邊響起完顏緒得意的笑聲：“哈哈哈，這可被朕抓住了。”話音未落，手上已開始動作，壹把撕下了素衣的半片破爛濕衣，遠遠的扔了出去。

　　素衣心中壹沈，立時察覺到壹雙滑若遊魚的手開始仔細撫摸著他身上的傷痕，他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樣羞辱。氣血上湧，兩排貝齒上下用力，便要咬舌自盡。

　　猛然那只手閃電般變了方向，瞬間就捏住他的下頜，完顏緒收起了嘻笑之態，目光冷的如秋日深潭，語氣也恢復了壹貫的冷洌：“素將軍，妳真的想讓朕學習前人白起，坑殺全部戰俘嗎？如果這樣沒有關系的話，朕立刻傳命郁蒼，讓他將手中的二十萬戰俘立即處死。還有大齊百姓，也不用顧惜，我金遼民風淳樸，人民眾多，吃了這些年的苦，正好遷都到大齊，享壹下南國的錦繡繁華。對了，朕順便告訴妳壹聲，郁蒼的大軍已到長江，妳們那個皇帝拋了都城，只帶著幾個心腹大臣和愛妃逃到蘇州去了。還以蘇州為都建了壹個小朝廷。郁蒼現在正休整兵馬，準備壹舉南下。素將軍，戰俘加百姓，總也有幾百萬人，妳不顧憐，朕也無須眷顧，妳自己選擇吧。”說完慢慢松開了手。

　　素衣見他嘴角噙著壹抹嘲諷笑容，顯是知道自己不能因壹己之私帶給大齊戰俘和百姓那麼巨大的災難。他力求鎮靜，勉力沈聲道：“我向來敬妳是個明主，即便我死了，我相信妳也不會做出這種於他於己都無利益的事情。難道妳不怕上天震怒，鬼神報應嗎？”他口中雖如此說，心底卻不抱太大希望。因此連忙趁隙將身子離了完顏緒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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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顏緒哼了壹聲，壹把又攬過他，鄭重道：“素衣妳聽著，完顏緒從不信天地鬼神。妳們大齊士兵，除了妳的那十幾萬人，其余的簡直不堪壹擊，朕要來何用。可妳的屬下，隨妳征戰多年，忠肝義膽。又有幾個肯真心歸順，白白養著這些人，不過是浪費朕的糧食。妳的壹條命，確實不值得拿這些生靈交換。但妳若不降便死，朕這壹生之憾，會令朕寢食難安。所以素衣，妳要相信，朕完全下得了手，否則朕的憤怒絕得不到平息的。”

　　素衣看著他冷靜到冷酷的眼神，心中只覺悲憤欲絕，恨恨道：“妳若讓我降，盡管使出光明正大的手段，這樣的脅迫太過卑鄙，連妳的名聲都被玷汙，我也為妳不齒。”

　　完顏緒冷笑著道：“凡是手段，還講究什麼光明正大，卑鄙無恥。重要的是朕想將妳壓在身下，聽妳求饒。妳降與不降，今日都要以身遂朕之願。”說完猛然俯下身，攫住那壹雙他垂涎已久的紅唇，也奪去素衣的呼叫喘息。

　　素衣自小就出生在書香門第，十分看重禮教，還未婚配便領兵出征，在軍營中也十分潔身自好，並不與軍妓往來，因此雖然是青年男子，卻委實不懂這情愛的個中滋味。此時被完顏緒強吻，他腦中只覺“嗡”的壹聲，似有無數金星飛舞。猶不明白這親吻是怎麼回事情，只是憑直覺猜想大概便是那齷齪之舉了。因此雙手用力，拼命想要推開那越壓越低的身子。

　　完顏緒被他的反應逗弄的更上來了興趣。他見素衣沒有絲毫吻技，甚至連躲避都不太會，顯然於情事上是白紙壹張。像他這樣的男人，獨占欲強，自私心重。素衣的第壹次眼看就是屬於他的，怎不令他欣喜，進而狂興大發，索性將素衣壓在池邊臺上，半個身子尚浸在水裏，他的手已經在池中撕去了素衣剩下的壹點衣物。

　　素衣吃他壓著，身軀本就比他瘦弱，兼體力透支，不管怎麼掙紮，只能聽見水中有微弱的撲騰聲。漸漸的便有壹絲鮮紅順著水花泛了上來，原來是身上的傷口還未痊愈，他們兩人這壹折騰，又都被撕裂了。被溫水壹浸泡，疼的鉆心。完顏緒的唇舌剛剛離開，他便忍不住呻吟了壹聲。

　　完顏緒壹怔，還會錯了意，心道他怎麼這樣容易動情。忽見他雙眉緊蹙，薄唇抿成了壹條線，似有痛苦之色，這才望向水裏，只見血絲猶源源不斷向上泛出，忙低頭查看傷口，見並沒有極大的，只是數量眾多，應該與性命無礙。這才放心。剛要起身，早被素衣尋空壹腳踢在胸口上，登時跌在池裏。看眼前的人急忙轉身，向後便跑。他心中氣恨交加，壹把扯住蕩在水面的長發，狠狠拽了過來。

　　素衣吃痛，壹個身子又被禁錮在完顏緒的懷裏，再看對方滿面怒色，還未掙動，臉上早挨了壹巴掌。接著狠狠將他的頭面全部按在水裏，他不能呼吸，又嗆了幾口水，方被提出，不到半晌又按進去，如此反復多次，素衣身體本就虛弱，此時再也撐不住這樣折磨，漸漸的不再掙紮。完顏緒提起壹看，只見他早已昏了過去。

　　於是穿上衣服，叫過幾個宮女，完顏緒寒著臉道：“把他洗幹凈，傷口不用包紮，都弄完了換過壹池水，再去稟報朕。哼，他壹個小小素衣，朕不信就降服不了，朕有的是時間陪他慢慢兒磨，直到他認命為止。”

　　宮女們見他語調陰狠無情，知他動了真怒，要好好調教這個俘虜，不由都嚇得噤若寒蟬。完顏緒拂袖而去，她們這裏忙替素衣清洗起來。

　　完顏緒回到書房，只見梓儂梓楠梓留都在那裏，見了他，壹個個面色為難，期期艾艾的不知該如何張口。他眉頭壹皺，冷冷道：“怎麼了？妳們有什麼事？都跑到這裏來了？”

　　梓儂到底心直口快，又仗著平日裏被他寵幸，聞言趕緊擡起頭來道：“主子，素將軍呢？奴婢是想問問是否可以帶他回死牢了？”

　　完顏緒不怒反笑，森森道：“這事兒不用妳操心。他還在後面池子裏泡著，朕還沒有審完呢。”

　　梓儂大驚，口不擇言道：“什麼？主子還沒吃完？泡在池子裏是怎麼回事？難道要和他壹起入浴嗎？”話音剛落，看到完顏緒利劍壹般的目光，這才驚覺自己失言，忙嘿嘿笑道：“那個……原來主子是用水刑，奴婢愚笨，竟沒想到這壹點，那主子，奴婢們仍出去了，妳慢慢兒審，有什麼吩咐，再命人傳奴婢進來。”說完嚇得微微吐了吐舌頭，拉著另兩人就走。

　　完顏緒氣的哼了壹聲，拿起壹本書隨意翻看，卻是心煩意亂。他向來心高氣傲，不料這個素衣軟硬不吃，竟硬是降服不了。怎不令他氣極。直至壹個宮女前來稟報壹切已弄妥當了，他才赫然發現，那本書竟倒著被自己看了近壹個時辰。

　　重新回到浴池，只見素衣仍未醒來，他擡頭看了看身旁宮女。嚇得後者忙跪下道：“啟稟主子，他醒過壹次，又踢又打，奴婢們沒奈何，用了迷香，故此還未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