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婦人已經暈了過去，兩個太監架著她，完顏緒冷笑壹聲，握著尖刀的手慢慢的劃了下去。

　　“不要……”壹聲淒厲的呼喚自身後想起，聲音仿佛突破了重重的束縛壹般沖了出來，素衣滿臉是淚，嘶啞著嗓子亂叫：“不要……完顏緒……我……我求求妳了……我求求妳……放過她吧，她只是……只是壹個可憐的老人家啊……”

　　完顏緒回過身，面上沒有壹絲表情，仿佛他只是在欣賞壹出表演，他好整以暇的看著素衣狼狽的樣子，良久嘴角又展開壹抹笑容道：“不要嗎？也是，畢竟是壹個老家夥，就算不殺她，也沒幾年好活了，到讓朕費力氣，那素素，我們再換壹個吧。”他又慢慢的向前走，來到壹個八九歲的小女孩身邊站定。

　　“素素，妳不認識她吧，但是其實在她壹周歲的時候，妳還抱過她呢。聽說那壹天她哭的很厲害，連她媽媽都哄不好，可是當她看到了妳，整張小臉都笑開了，於是妳把她抱了起來，讓她在妳的懷裏度過了壹周歲的生日。說到這裏，妳或許應該想起來了吧。”完顏緒頭也不回，仿佛自言自語似的說著，但他相信這些話，素衣已經壹字不漏的聽到了。

　　那小女孩害怕的看著他，壹直向後躲著，似乎想躲到媽媽的身後，壹個婦人緊緊的抓著她的肩，哀求道：“大王放過她吧，她還小……”話未說完，小女孩便被完顏緒壹把拖了出來，冷笑道：“就是小才好呢，剛才那個，朕嫌太老才沒下手，這個小的，倒正合朕的心意。”說完舉起刀子，不料那個婦人壹步搶上前去，跪下道：“大王放過她吧，放過我的孩子吧。”說完又向臺下淒慘喚道：“素將軍，素將軍，求求妳幫我們向大王求求情，珊兒還小，念在妳抱過她的份上，求妳讓大王放過她吧。”

　　素衣聽得肝腸寸斷，他本就餓了幾天，身子虛弱，此時再也站立不住，頹然跪倒在地上，啞聲呼道：“完顏緒，我求求妳了……”冷不防對方忽然轉過身來，惡狠狠道：“妳以為妳是誰？憑什麼妳讓放誰朕就放誰，哼，妳自己還綁著，竟然有功夫替人求情。”

　　素衣從來沒有這樣的軟弱過，即使他被完顏緒強迫口交的那個晚上，他也沒有示過弱，此刻卻再也顧不了許多，向前跪爬了幾步，對著完顏緒重重的磕下頭去，壹邊磕壹邊哭道：“求求妳放了她，妳要我怎樣都行，只要妳放了那個孩子，她還只是個孩子而已。求求妳……放了他吧。”

　　完顏緒見他以頭碰地，砰砰有聲，額頭上很快便是鮮血淋漓，身子也不由顫了幾顫，終於深吸了幾口氣，恢復成原先的冷冽語氣道：“朕要什麼，妳應該清楚，還要朕再說壹遍嗎？”

　　素衣愕然擡頭，呆呆望著他，完顏緒看他顯然還是猶豫，壹狠心，哈哈大笑道：“妳說的也沒錯，朕是金遼國主，這壹刀下去，必要與別人有所不同才是。”他猛的自人群中拽出那個最先向素衣高聲求救的幼時玩伴，盯著她隆起的肚子陰陰笑道：“不錯，壹刀下去，兩條人命，這倒與眾不同的緊，素素，妳要救那個小女孩，朕答應了妳，就拿她來代替如何？”

　　素衣“啊”的壹聲大叫，驚恐的想上前，只爬了幾步，便又被侍衛們拖了回去，他看向完顏緒，只見他目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興奮光芒，壹邊喃喃說著：“這回可無論如何不能放過了，壹刀下去，或許還能挑出個嬰兒來玩玩呢，哈哈哈。”眼看那女子已嚇得拼命哭叫起來，壹邊斷斷續續的慘呼“素大哥救我……救我啊。”而完顏緒的刀鋒已割破了她的衣襟，素衣再也承受不住這重壓，嘶聲慘呼道：“放了她……妳放了她……我答應妳……我答應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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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顏緒呼的松出壹口氣，手上卻不放松，刀尖不肯離開那女子的衣襟半寸，森寒問道：“妳答應朕什麼？說來聽聽。”

　　素衣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壹般癱倒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向完顏緒手中的刀子，顫抖著聲音道：“我答應做妳的皇後……做妳的……皇後……”聲音逐漸低了下去。完顏緒正興奮，忽聽“撲通”壹聲，回頭壹看，原來素衣再也撐不住身心兩重劇創，話沒說完，人已經暈了過去。

　　他這壹驚非同小可，忙拋下刀子，閃電般來到素衣身前，抱起他軟垂下去的身子，探了探鼻息，才松了壹口氣。愛憐的替懷中人兒抹去額頭上的鮮血，只見他脖子上的傷也掙裂了，滲出血來，忙叫過梓留道：“快把他擡進屋裏好好醫治，唉，朕也是情急之下糊塗了，應該待他傷好後再迫他答應的。”

　　梓留上前細看了看傷口道：“大王放心，沒有大礙的。”說完叫過幾個太監，擡來壹張春凳，將素衣扶在上面，和梓儂急急去了。就見先前作為人質的壹隊人已紛紛跑了下來，七嘴八舌問道：“素大哥怎麼了？他昏過去了嗎？不會有事吧？”

　　完顏緒站起身，面上早已不復先前那兇狠殘忍的模樣，溫言道：“妳們放心吧，他就快成為朕的皇後，朕比妳們還緊張他呢。”冷不防那懷孕的女子忽然上前，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道：“妳會對他很好吧？否則我們豈不是將他逼上了絕路，到時候我們良心不安，也壹定詛咒妳不得好死。”

　　旁邊立時有人喝道：“大膽，怎可對皇上如此無禮？”卻見完顏緒笑著揮了揮手道：“姑娘，我千辛萬苦的立壹個皇後，可不是為了讓他受罪。妳們放心，素素成為我的皇後，金遼和大齊便是壹家人，朕絕不會放縱我族百姓欺壓齊人的。”

　　那姑娘這才點了點頭道：“若非如此，我們也不會昧著良心來逼素大哥，妳可答應過我們，會對素大哥好，君無戲言，可不能反悔。”說完壹伸手道：“好了，妳答應請我們演出給的酬勞，也該付清了吧。”

　　完顏緒回過頭，喊梓楠拿銀子，卻聽梓楠道：“大王還是等等吧，銀錢都是梓儂管的，她現在隨著梓留去照顧素將軍了。”未等說完，完顏緒便道：“這有什麼打緊，妳就先墊上，等梓儂有了空閑再去支領就是，我知道這些銀子妳是能拿得出來的。”說完對“人質”們道：“妳們跟她去吧。”

　　梓楠無奈去了。完顏緒這才抹了抹頭上的冷汗，展顏笑道：“這招果然管用，素素啊，朕真的是沒有看錯妳。”話音未落，就聽他兒子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道：“哼，妳不用高興，妳這樣逼迫於他，他縱然違心答應妳做皇後，心裏也壹定恨死了妳。而且我知道妳絕不會告訴他真相的，話說回來，妳就告訴了他，他也不會相信，換做我我也不信。”

　　完顏緒苦笑了壹下，癡癡道：“愛又何妨，恨又何妨，只要他心裏有了朕，永遠也忘不了朕，已經夠了。本來他的心裏，朕和他就是仇人啊。”

　　完顏朔點著頭，壹臉的若有所思道：“原來是這樣，如果不能讓心愛的人愛上自己，那就讓他恨上自己，反正絕不能平平淡淡的，讓他幾年後就忘掉妳這個人，是這樣的嗎？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