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妳殺過人?
緬北,壹念天堂,壹念地獄! by 壹只肥河豚
2025-4-17 22:35
由於燈光源頭在鐵柵欄兩側和頂部,所以我的影子出現在身後。
盲猜這種露天設計,是為了以儆效尤,讓更多豬仔恪守本分。
而關在這裏的人,幾乎註定了結局。
我的話也預示著某種選擇,禿頂少年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僵硬地佇立原地,半晌扭過頭來,喉結湧動,想開口說什麽。
我比劃了噤聲的手勢。
“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深深咂了壹口煙,習慣性地兩根指頭掐滅。
禿頂少年額頭冒出冷汗,似乎嗅到恐懼不斷地往後退。
嗯?
我還以為是自己嚇到他,不由得搖頭苦笑:“外強中幹,這麽膽小,能成什麽事兒?”
蹲下的身子邊站起邊轉身,壹扭頭壹張纏著繃帶的臉,把我嚇了壹大跳。
“嗷!草!”
跌撞在鐵柵欄上發出劇響。
“鈤!”
下意識就是揮拳攻擊。
但繃帶男頭往後仰輕易避開。
“妳特麽誰啊?大半夜出來嚇人!”
收回拳頭,做出防禦姿勢,嚴防這家夥突然出手。
“妳忘記我了?”
“呃...”
這話的確讓我出神,我認識的人真不少,但沒誰把臉纏著繃帶啊!
有點像指甲刮黑板壹樣的碎玻璃嗓音確實有印象。
“哼!”
繃帶男雙手插進大衣外套兜裏,帽檐下拉,半張臉隨著微微低頭的動作藏進立領陰影中,整個人有幾分套在袋子裏的既視感。
森然、陰森...
我忽地想起壹個人來,倒不是說其他人就不符合,而是不遮掩這種氣息的人我只見過壹個,也是曾驚到讓我睡不踏實的人——施刑人!
那家夥也是陰沈沈的,最主要嗓音獨具特色,別人根本模仿不來。
只是我沒有想到口罩和帽子之下居然還纏有繃帶。
“原來是妳呀!”
“呼~”
我稍稍松了口氣。
“呃?”
這下輪到施刑人驚訝,還真沒見過面對他能如此泰然自若的人。
“妳很有趣!”
繃帶纏繞那張臉看不到具體表情,但從肌肉的律動,我看的出來他在笑。
手往兜裏壹掏,抖了桿煙遞過去。
“抽不?”
“……”
見他不回答我自顧自抽了壹桿。
“老兄,妳住在這呀?”
“嗯!”
施刑人饒有興致地盯著我。
“妳很有趣,”說著他走近我,“也很讓我好奇!”
身後是墻,退無可退,就這麽壁咚到墻上。
叼著煙的臉浮現錯愕之色,這該死的氛圍感!
又讓我想起了張佑林那狗比帶來的壓迫和那段深以為恥的遭遇。
這家夥...
靠近了,借著燈光,我發現這家夥的瞳孔很小,眼白很大,幾乎占據了整個眼眶。
繃帶似乎很嶄新,要麽剛纏上,或者說剛換了新繃帶。
“哥們!咱不要這麽基情好不好,做個正常男人行吧?”
“呃?”
“菊花不少,何必獨戀壹朵!妳真好這口,我給妳介紹個朋友,他叫老鴨子,壹聽名字是不是就有感覺了?”、
我嬉皮笑臉地把要命的氛圍打散。
“妳的確很有意思!”
施刑人走向旁邊,蹲下身子,檢查水牢裏的情況。
而他背過身去時,我眼底的寒光淩冽。
這家夥不足為懼!
從剛才躲避拳頭的反應來看,要是我全力出手,錘翻他應該不成問題,所以方才才如此自信地和他胡侃。
“剛才的養蠱理論挺合適。”
施刑人站了起來,隨即看向我,問道:“妳大晚上來這裏做什麽?”
“呃...”
“隨便逛逛。”
“說真話吧!彎彎繞繞沒意思。”
冷風吹動了施刑人的衣擺,棺房建築也如匍匐在大地的黑棺,壓抑的氣息隨風卷走溫度。
“來見個朋友。”
“朋友?這裏面?”
施刑人指了指水牢。
“不是,”我搖了搖頭,“他應該在妳手上!戴著壹副破碎的眼鏡,說話有點文青,像個冤種。”
繃帶施刑人歪了歪頭:“有點印象,妳想救他?”
“拿什麽救?”
聽到這話我連連搖頭,我嫌命長了差不多。
“我和他不熟,也就壹般朋友關系,只不過來園區的壹路上,培養出不少感情,於心不忍,想見見他。至少確認壹下他是否還活著。”
冷風卷起煙灰飄到遠方...
手中夾著的煙即將燒到盡頭...
施刑人紋絲不動,直到我脖子都酸了,才開口道:“妳是喜歡他嗎?”
啊?
這話有點猝不及防,但介於剛才壹直跟他提菊花什麽的,能想歪似乎又很合理。
於是,只能蛋疼地回答道:“差不多吧!但我倆之間是純潔的!”
見煙燒完,我習慣性地兩指掐滅,而我也註意到這家夥的眼神壹直在盯著我的手。
難道...
戀手癖?
聽說這種給人上刑的瘋子多多少少有點不正常,我連忙把手背倒身後,以免這家夥見色起意。
雖然我的手粗糙跟好看沒啥關系,但萬壹他就好這口怎麽辦?
“妳這習慣和以前的我壹樣!”
“嗯?”
我聞言挑眉。
啥意思?這比還抽煙,那老子散煙,妳咋不要?
現在說這話,莫非煙癮來了?
施刑人繼續說道:“用指頭掐煙的作用妳很清楚吧?”
說著伸出了手,他的手出乎預料地白嫩,或者說慘白更合適。
張開指頭,我看見他的指面上磨得很幹凈,看不出——指紋。
“妳!”
施刑人壹字壹頓道:“殺!過!人!”
嘶~
我倒吸了壹口冷氣。
這種“秘密”都被他看出來了,不過...
註意到我的反應他也肯定了心中的猜測,同類總會勾起他的認同感。
見此,我似乎也不好意思再開口解釋,能跟他說:大哥!我純粹是學電影裏的那種殺手逼格,妳信嗎?
顯然他不會信...
“能帶我見見眼鏡嗎?朋友!”
朋友二字似乎觸動了施刑人。
沈默片刻後,他說:“跟我來吧!破例讓妳參觀壹下我的藝術制作室!”
藝術...制作室?
這比不會想把我弄倒,然後剁下我的手吧?
不過...
想了想,我還是邁動步子跟上,因為自己也挺好奇這座棺房,以及眼前這個不倫不類的家夥。
讓我最在意的壹點是他的嗓音,這種聲音並非掐嗓子發出,而是聲帶遭受了不可修復的損傷。
壹個躲在棺房裏的劊子手,不存在的工牌編號,能不讓我生起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