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孤註壹擲

　　……
　　“林立！”
　　“這場鬧劇妳還是輸了！”
　　“妳的壹切將被剝奪，” 虎面冰冷地宣告最終審判，“不過我允許妳可以體面的離開。”
　　話音剛落...
　　代表虎面的投影也在壹陣扭曲之後消失。
　　會議結束。
　　隨著這位的離席，眾多金主，也跟著依次消失離開。
　　畢竟後面就是園區自己的內部家事，半個外人的他們並不好來摻和。
　　“真是...”
　　熊面人搖頭之後起身離席，餐桌上的蛋糕沒他的份，這事結束之後，他等著收補償款就好。
　　便沒繼續等在會議室裏。
　　“哈哈哈！”林立顫抖著大笑起來。“壹切都結束了！這種可笑的結局，落到我林立頭上。”
　　“林哥...”
　　許印山起身欲言又止。
　　“老許，”林立笑落之後，淒涼萬分的臉上，寫滿自嘲，“妳是跟我混的第壹批人，是比阿政都更值得我信賴的兄弟，還是隨我這麽多年風風雨雨過來的兒時玩伴，我想不到，那個出賣我的人會是妳。”
　　“我...”
　　許印山臉上浮現羞愧的紅色。
　　“狡辯沒有意義！策劃襲擊這件事，我沒有告訴姜嶽，只告訴了妳和阿政，阿政他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剩下的也只有妳，也只可能是妳。”
　　林立深深地看向許印山，眼神裏包含的是失望，亦是自責。
　　“對不起！”
　　許印山低下了頭。
　　林立不再看他，而是掃了壹圈，空落落的座位上，還有勝利者傲慢姿態的秦先生，琢磨著如何抽取股份大頭的黃老，還有冷眼旁觀的老刑和獅面人波丹拓。
　　最終目光定格到秦先生那張得意的老臉上，疲倦地開口：“妳贏了！”
　　說完轉身離開了會議廳。
　　“怎麽？不去把話說清楚？錯過這次，妳滿肚子的怨氣，還能找誰去發泄？”
　　唰！
　　抽出背後的折扇打開後輕搖，秦先生調侃地問旁邊始終低頭的許印山。
　　“我...”
　　猶豫之後許印山還是追了出去，他心裏也藏著太多的話，等著跟這位兒時過來的玩伴傾訴。
　　“林哥！林立...”
　　大廈靠窗的長廊...
　　明亮的光掃清陰霾，長廊這頭站著林立，那頭的徐印山呼喚時伸出的手緩緩落下。
　　壹步...兩步...
　　越靠近林立他的步子也就越慢。
　　無法面對的是他愧疚的心。
　　“林立！對不起，我...”許印山脖子上青筋畢露，看起來後面的話壓抑很久，同時也醞釀很久很久，“我們倆不應該變成這樣，可是妳不給我任何機會。”
　　“從林哥變回林立，這壹天妳等了多久？”林立打斷了他的話。
　　“從我失去壹切被軟禁到那棟樓上開始，妳和老秦的博弈我不在乎也不想管，我之前壹直都是站在妳那邊，因為我倆和別人不壹樣，小時候就是鄰居，我比妳還大兩歲。”
　　“那時候妳也不喊我許哥，總是老許老許地叫我，而我也不是個很有本事的人，高中畢業後壹事無成直到那年妳回家過年，帶我入了電詐這行業。我們倆也算患難之交，後來更是義無反顧，跟妳投身緬北繼續走黑路子。”
　　“當那人來找妳合作開辦電詐園的時候我勸過妳，小打小鬧就可以了，想成大事得壹步步來，可妳...非不聽！”
　　許印山轉過身看向大廈玻璃外園區的景色，眼裏卻沒有半點激動，反而流露出沈重的後悔。
　　“失敗也是必然！從地下園區開始，事情早已經超出我們的想象，加上秦先生來到園區後，這裏再也不是我們的壹言堂。為了留住這壹切，妳拒絕了阿政提出放棄壹切離開的提議，打算跟黃老、秦先生、波丹拓，鬥個妳死我活。”
　　“阿政承擔了妳第壹次的失誤差點沒命，好在放棄代表位置和秦先生妥協後才大事化小。”
　　“而我呢？”
　　許印山回過頭看向林立寬闊且挺拔的脊背。
　　“我在妳們的爭鬥中也成了犧牲品，也是妳第二次失誤的彌補，被用技術組出現到明面的黃老架空權利。掛著代表的頭銜被變相軟禁在人事大樓。妳以為我真的很喜歡玩遊戲？每天在那破房間裏面我無事可做，只能打遊戲消遣，看著我的眼！”
　　許印山指著自己的雙眼，可林立卻未曾回過頭。
　　“呵！不看也罷！我的眼睛已經很嚴重了，黃老推薦的醫生說，這是過度用眼導致的老化病變治不了。”
　　“我不想在被困在那狹小的房間！不想提起園區代表，永遠會少我這個本該存在的人。每次會議妳都會讓我參加，可是看著妳們有事可做，而我呢？只能聽著聽著，我什麽都做不了，妳讓我感覺自己像是個廢人，妳知道嗎？”
　　嘶聲裂肺的吶喊總算引得林立搖頭回應。
　　看著不轉身的林立，許印山冷笑出聲，聲音夾雜報復和解脫：“我知道妳不怎麽看得上我，若不是有著知根知底的玩伴關系，我也得不到妳的信賴。可我也想要證明自己，妳卻從未給我機會過，三大組妳沒交給我，給我五組代表這種毫無實權的位置，讓我來制衡老秦。”
　　“我拿什麽制衡老秦那只老狐貍？他和黃老兩個人把我耍得團團轉，出事以後，妳讓我不要動，我聽了！可這壹聽就是兩年！兩年啊！妳知道我這兩年怎麽過的嗎？”
　　“我等不到了！林立，我真的等不到了。”
　　許印山聲嘶竭力後整個人顯得無比沮喪，眼淚拼命地也從眼眶裏奪眶而出。
　　“我無數次想證明自己，哪怕和阿政壹樣，我也不會覺得後悔。可妳從未給過我這樣的機會，玩偶般仍由妳們擺布，這就是我內心的不甘還有不滿的來源。”
　　...
　　林立聽完這位兄弟的話後心中也是百感交雜。
　　最信任的兄弟原來早已經跟自己存在裂縫，並且逐漸對自己產生仇恨，可這壹切他都毫無察覺...
　　“所以這就是妳背叛我的理由？”
　　林立聲音弱去很多，疲倦席卷他整個人。
　　“不完全是，這只是種子，慢慢地開始發芽。黃老讓我了解某些真相，這片園區，比我們預想更早就存在，我們壹開始就是給他們當做遮掩的擺設用途，是他們暗中協助推動資源，我園才發展這麽快。”
　　許印山指著遠處的醫院，繼續開口：“從醫院開始建立之後，不斷輸送那些奇怪的東西，我們才後知後覺，老秦出現只不過是他們，用來替代我們這幫初建者掌權的手段。妳和秦先生的爭鬥壹開始就有了註定的結果，利用軍閥勢力從中斡旋也好，拉攏各方合作勢力分擔也罷！就算妳跟老秦的反間臥底計再怎樣有效，這個註定失敗的事實妳卻視而不見。”
　　“同來園區的那批兄弟夥只剩下妳、我還有阿政，為了妳的不甘心我們失去了多少兄弟？”
　　“林立妳告訴我！這壹切值得嗎？”
　　許印山的吶喊在林立耳畔回響，可他卻置若罔聞，轉過身到窗邊看向園區廣場那逐漸引起的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