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不存在的人

　　出租車上，康斯坦丁和漢納西神父相繼下車後，切斯.克雷默載著雷睿壹個人，壹路給他介紹著倫敦的地標性建築，離開了康斯坦丁，切斯就變得格外的能說會道，雷睿壹問到惡魔是怎麽回事，切斯就像是打開了另外壹個更加巨大的話簍子，完全停不下來。
　　“哈！惡魔！”切斯壹邊開著出租車，在倫敦的大街上疾馳而過，壹邊說道，“雷，妳算是問對人了，沒有人比我知道得更多！當然，我的意思是，除了約翰之外，沒有人知道得比我更多！”
　　“妳知道，在創世之初，撒旦墮落後進入地獄，與天堂分庭抗禮，為了爭奪這個世界，我們這個世界所有靈魂的歸屬，上帝和撒旦打了壹個賭，天堂和地獄都不能直接幹預這個世界，只能影響！妳知道影響是什麽意思吧？”切斯扭過頭問。
　　雷睿點點頭。
　　切斯左手把著方向盤，右手強調地揮了壹下，瞥了壹眼雷睿，繼續滔滔不絕，“從此以後，惡魔和天使就不能直接穿越壁壘，降臨這個世界！但是所有的協定，都是有漏洞的，對不對？那些雜種惡魔，就是那些用靈魂與撒旦做交易的家夥，成為撒旦在這個世界上的代言人，我們稱它們為蠱惑者，雜種，他們在這個世界上的唯壹目標，就是蠱惑更多的人投入撒旦的懷抱！用靈魂跟撒旦做交易，唆使人們犯下罪行，死後就只能墜入地獄，等等諸如此類的！”
　　“那天堂呢？就任由撒旦這麽作弊？”雷睿問道。
　　“當然不會！”切斯再次扭頭，很肯定的答道，“天堂也可以有半天使啊！這些半天使的任務，就是守護人類，以便在最終的審判日到來時，這個世界能歸入天堂！”
　　雷睿聽了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上帝與撒旦的賭約，與其說是賭約，不如說是協議！顆問題就在於，上帝這是在跟撒旦做了壹個交易，而交易的籌碼，卻是人類的靈魂！也就是說，不管天堂和地獄誰贏了，都沒人類的什麽事！人類的靈魂，只不過是祂們瓜分的戰利品而已。
　　這裏是天堂和地獄的較量場，很奇怪的是，奧林匹斯山上的諸神呢？還有雷神托爾所屬的北歐諸神呢？以及其他的各種神系，祂們在這場世界的豪賭中，又是處於什麽位置？
　　雷睿心裏的疑問越來越多，絲毫沒意識到，自從激活了特殊技能超凡感知之後，他看待事物的方式已經有了些許不同，也正是因為他是無神論者，不是教徒，並沒有天生自帶的對上帝和天堂的天生親近和喜好，故而才能在聽到切斯講述這些天堂地獄的秘聞時，派生出這麽多感覺不對勁的疑問來。
　　就在他凝神沈思時，切斯突然伸手壹指前方不遠處的圓拱形大樓，提醒說道：“看，這就是海軍部的大樓！妳要找的是海軍情報部，對不對？肯定也是在這裏頭！嘿，雷，我提醒妳壹下，妳付的車費足夠這幾天壹直用車，妳需要我在這裏等妳嗎？”
　　“那是當然！”雷睿答道。
　　他給切斯的是壹張10美元鈔票，雖然現在他對這個時代的物價水平還不是很了解，但是卻知道身為遊騎兵的壹員，他，以及其他人，梅利，萊賓，卡帕佐，韋德，傑森，壹個月的薪水，是40美元！霍華德中士要高些，也就50美金，至於米勒上尉是多少，沒有人知道。
　　他跟切斯約定好在前面拐角處等待，壹個人走進海軍部大樓。
　　還沒走進大門，他就被荷槍實彈的衛兵給攔了下來，整個圓拱形的辦公大樓，三步壹崗，五步壹哨，戒備森嚴，還有些頭戴MP頭盔的憲兵在巡邏，能夠進入大樓裏的人員，都要經歷至少三道關卡，詳細搜查檢查，才能放行。
　　雷睿有點奇怪，怎麽這裏如此如臨大敵的感覺？難道是出了什麽事嗎？或者是上次血洗那個秘密軍事基地的紅骷髏還沒有離開倫敦？那件事已經過去好久了啊！
　　“我找海軍情報部的賀殊上尉！”雷睿說明來意，壹點也不惱。
　　攔住他的衛兵根本就不聽他在說什麽，直接了當地告訴他：“這裏是軍事重地！離開這裏！立刻！現在！馬上！”
　　雷睿有些無奈，能夠證明他的身份的身份牌，在那個秘密軍事基地裏參加超級戰士改造計劃時，就被厄裏特少校給收了回去，後來他要求回到戰場，卻被厄裏特少校安排參與獵殺U-571的機密任務，身份牌也沒有還給他，以至於現在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
　　“我找海軍情報部的賀殊上尉！列兵！”雷睿沈著臉說道，“我有重要事情找他，耽誤了事，妳們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這麽壹板著臉，氣勢立即就不同，兩名衛兵楞了壹下，其中壹個對雷睿說道，“就在這裏等著！”，轉身進到大廳裏，過不多時，他疾步走了出來，滿臉慍怒，很不客氣地沖著雷睿低聲喝道：“立即離開！現在！”
　　“我找海軍情報部的……”
　　“沒有這個人！”衛兵壹拉槍栓，很不耐煩地答道，“沒有這個該死的賀殊上尉！離開這裏！”
　　雷睿是真的楞住了，什麽意思啊！那個該死的賀殊上尉，明明就是說過的，就是在海軍情報部啊！怎麽可能沒這個人？
　　可是沒辦法，再在這裏呆下去，這些衛兵說不定會動手，雷睿原本是想著找到賀殊上尉，把這個組織關系給續上，可是這下就只能先把這事放在壹邊。至於泰勒上尉等人，他壓根就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剩下的兩個人，就是羅傑斯和厄裏特少校，也許該去找找那個秘密軍事基地。
　　只有在軍隊裏，在戰場上，他才能建立功勛，拿到功勛值，實現升級，現在他的功勛值距離升級，還有好大壹段距離，而到下壹等級，需要的功勛值就會更多！
　　“嘿，雷，我們現在去哪裏？”切斯倚靠在出租車上，大聲問道。
　　雷睿擡頭答道：“去倫敦的西北郊，我要去找個地方！”
92 妳完蛋了！
　　天色陰沈了整整壹天，臨近黃昏的時候，雨終於下了下來，並不是狂風暴雨，而是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沒完沒了！雨滴灑落在聖保羅大教堂的巨大穹頂上，再從四周匯聚在壹起，形成壹道雨簾，像是給穹頂披上壹件面紗。
　　安吉拉.道森從雨中沖進教堂的大門，空曠的教堂裏，是方形石柱支撐的拱形大廳，重色彩繪，在這個陰暗潮濕的黃昏，仍舊顯得如此的金碧輝煌，空氣中彌漫著肅穆，仔細聆聽，安吉拉似乎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歌聲。
　　那是天使在吟唱著主的榮光嗎？安吉拉在心裏問自己。
　　從入口壹直往前，穿過穹頂下的大廳，左右兩邊是南北耳堂，半圓形的後殿裏，壁爐燃著熊熊的火焰，散發出溫煦的光芒。
　　希斯敏神父正在跟人輕聲交談，前面那個被年輕神父攔住的背影，她看上去怎麽那麽眼熟，她快步走到那人身邊，扭頭看了壹眼，那個混球正好扭頭看過來，很無禮地冒了句：“先來先到！”
　　安吉拉十分無語，這麽無禮粗魯的混球，她還是第壹次見到，她只是在這裏等候而已，有說要他讓先嗎？沒有！根本沒有的事，這個混球怎麽就這麽急吼吼的，難道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他是個自私自利的無禮混球嗎？
　　這是她心底裏的腹誹，安吉拉並沒有說出來，只是臉上的神色已經說明了她對這個混球的鄙夷。
　　康斯坦丁對安吉拉的鄙夷視而不見，根本就不在乎，壹個不認識的人而已，哪怕是個女人，是個漂亮的女人，那又怎麽樣？康斯坦丁的目光，只放在壁爐前的那個人身上，確切地說，那不是人！那是加百利！大天使長加百利！在壁爐的火光映照下，加百利面向壁爐，低著頭，似乎是在低聲說著什麽，背上展開壹對巨大的背翼，潔白，透著聖潔的光暈！
　　康斯坦丁微微皺眉，強忍著沖動，才沒有拿出壹支香煙點上，畢竟這裏是別人家的地盤，而他又有事相求，還是忍著點為好。
　　這麽壹分心，加百利背上那對巨大的潔白的聖潔的背翼，像是幻覺壹樣，消失不見。
　　攔住兩人去路的年輕神父壹點頭，讓開去路，安吉拉迎著希斯敏神父走了過去，喊了聲：“教父！”
　　希斯敏神父不但是伊莎貝爾的教父，也是她的教父，昨天這個時候，她還在這個大教堂的懺悔室裏，對著希斯敏神父懺悔，因為她昨天又開槍了，甚至都沒看清那個人的面容，就壹槍將他射殺！
　　她像是總是知道這些人會躲在那個黑暗的角落裏，總是知道該朝哪裏開槍，有些人當了壹輩子的警察，卻沒有開過壹槍，而她卻開槍必中！
　　“安吉拉，”希斯敏神父在安吉拉額頭輕輕壹觸，問道，“妳還好嗎，我的孩子！”
　　“我還好，教父，可是伊莎貝爾……”
　　“伊莎貝爾的事，我很抱歉，孩子，妳得堅強起來！”
　　“教父，伊莎貝爾不會是自殺的，妳知道的，她從小就是虔誠的教徒，她相信上帝是愛她的，她該當進入天國！”安吉拉情緒很激動，只是極力壓抑著，才沒有哭出聲來。
　　希斯敏神父輕輕地擁抱著她，讓她平靜下來，就在這時，旁邊的那個混球似乎發火了，壹邊翻弄著立柱上的厚厚壹本聖經，壹邊在歇斯底裏地問：“不可能的規則！無盡的約束！誰該上天堂，誰該下地獄？為什麽？”
　　厚厚的壹本聖經，被他整本扔到地上，砸在鋪著名貴地毯的地面上，發出轟隆壹聲響。安吉拉探頭看過去，心裏終於對這個混球有了壹絲同情，原來他也是在為進入天國的事而來的？
　　希斯敏神父松開安吉拉，沈聲答道，“安吉拉，伊莎貝爾犯下的，是不可饒恕的罪，我跟主教談過了，我的孩子，妳知道教規，她無法得到救贖。”
　　“教父！她不是自殺的！”安吉拉爭辯道，“那是伊莎貝爾！伊莎貝爾！戴維！”
　　希斯敏神父輕輕壹觸她的臉頰，沈聲說道：“可是主教不這麽認為！很抱歉！我的孩子！”
　　安吉拉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兒，連希斯敏神父什麽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耳朵裏壹直在回響著神父所說的：教規！妳知道教規！
　　她很想大聲問壹聲“為什麽？！”，可是她沒有，怕打破這裏的肅穆和神聖的氛圍，可是心裏空洞洞的，就連眼淚也無法填滿！
　　康斯坦丁在加百利充滿憐憫的目光註視下，稍稍平靜了些，頹然地坐下，微微低著頭，喃喃低語道：“這麽多年來，我壹直在為妳們這邊做事，驅逐了那麽多的惡魔，這些足夠保證能進入天國了！”
　　“約翰，我跟妳說過好多次了，”加百利眼中帶著憐憫，說話卻毫不留情，“妳所謂的積德，都只是為了妳自己能在死後進入天國！妳心裏很清楚，妳這麽做，都是為了妳自己！”
　　“祂到底要我怎麽樣？！”康斯坦丁擡起頭，忿忿地問道。
　　加百利答道，“我告訴過妳的，自我獻身，還有信仰！”
　　“信仰？難道我還不夠相信嗎？我都能夠看見！”康斯坦丁擡頭爭辯道，“難道僅僅是因為我沒有來教堂的緣故？沒有往募捐箱裏塞進去幾個硬幣？”
　　“不，約翰，妳能看見，但妳並沒有信仰！妳心裏很清楚這壹點！妳只是壹直在為妳的自私浪費妳的天賦！”
　　“天賦？”康斯坦丁冷笑著站起身來，走到加百利跟前，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不是什麽狗屁天賦，這是詛咒！加百利，妳根本不理解我們！為什麽是我？而不是妳！妳才是那個該下地獄的雜種！”
　　加百利冷冷地看著康斯坦丁，雙眼中深處，燃起壹朵金黃色的火焰，似是能看透康斯坦丁的心靈，冷冷地答道：“約翰，妳要死了，是因為妳從15歲開始，每天三包香煙！妳將會下地獄，是因為妳的生活！妳……自己選擇過的生活！妳完蛋了，約翰！”
惡魔的身影
　　聖彼得大教堂門前，安吉拉站在高大的門前避雨，雨勢又大了些，冷風吹著雨霧飄過來，讓她感受到陣陣陰冷的寒意。身後高大的大門，把她與裏面的溫暖和金碧輝煌隔離開來，她身處的，是這個陰冷、潮濕、黑暗的x世界，裏面的溫暖、光輝和金碧輝煌，都是屬於天國的，屬於神的！
　　她在踏進這座大門時，還以為那裏觸手可及，可現在她才知道，那是遙不可及的世界，是在雨幕之上的遙不可及的世界！高大的門扉，就像是神的威嚴，讓她體會到自身的卑微和渺小。
　　大門嘎吱壹聲，被粗魯地壹把推開，那個叫做約翰的混球走了出來，大門在他身後砰的壹聲關閉，他急不可耐地從口袋裏掏出香煙，點上壹支，憤憤不平地嘮叨著：“至少在外面還好受些！他總是沒有什麽幽默感，說的那些冷笑話，壹點都他媽的不好笑！”
　　安吉拉有些奇怪地看過去，跟這個可憐的混球談話的，看起來像是個女的啊，怎麽他用的是“他”而不是“她”呢？
　　還沒等她想明白，這個可憐的混球就壹頭走進雨幕中，街旁停著壹輛出租車，那個司機沖著他喊著，“嘿，約翰！正在下雨！約翰！康斯坦丁！正在下雨！”
　　安吉拉看不太清這個司機長什麽樣，可是卻聽清楚了，他喊的是康斯坦丁！怎麽會這麽巧的！他要找的，就是壹個叫康斯坦丁的家夥，是伊莎貝爾在她的夢中喊的，她原本還以為只是個夢而已，準備在從教堂出來時，去查壹查這個人，可是剛才，她從教堂出來時，卻把這件事給忘了個幹幹凈凈！
　　可是現在，她卻聽到了這個名字！出租車啟動起來，安吉拉立即大聲喊道：“嗨，出租車！出租車！”
　　可是那個司機像是沒聽到她在喊，直接開車走了。
　　安吉拉心裏十分窩火，整整壹天，她都覺得糟透了，現在更是糟得不能再糟！切斯.克雷默其實有註意到她在教堂門前壹個勁兒地喊，可是他急著去追上康斯坦丁，只能在心裏對她說聲抱歉。
　　雨下得不小，切斯開車兜了壹圈，楞是沒找到康斯坦丁在哪兒，氣得他狠狠地捶了壹下方向盤，這麽短短的壹會兒工夫，他不可能走得有多遠才對，切斯冷靜下來，又回到出發的教堂門口，雨終於小了壹些，那個女人已經不在那兒了，這讓他的心裏好受了些。
　　他順著康斯坦丁步行的方向，緩緩前行，壹邊走，壹邊透過車窗四處搜尋，突然，他看到前方的昏暗路燈下，有個人影在彎腰咳嗽，那肯定就是他了！
　　只是在康斯坦丁的身邊，還有個人影在靠近，看起來怪怪的，像是披著壹件大大的黑色披風！
　　康斯坦丁咳嗽得直不起身來，突然緊皺著眉頭，看著壹只螃蟹從他的腳面上爬過去，旁邊有個聲音問道：“嘿，兄弟，可以借個火嗎？”
　　聲音很怪，不像是正常人的說話聲，康斯坦丁默不作聲地伸手掏出火柴盒，直起身來，轉頭看向這個籠罩在黑色披風裏的家夥，遞了過去。
　　時間壹下子像是凝滯在這壹刻，雨滴懸停在空中，康斯坦丁正要搖動手裏的火柴盒，這裏面不是什麽火柴，而是壹只尖叫甲蟲，它的叫聲像是什麽東西在嘶鳴，並不如何刺耳，可是對那些來自於地獄的惡魔來說，這種聲音就像是天使的聖音，能夠讓它們失去行動能力！
　　就在電石火光之間，那個人影已經先壹步發動，沖撞過來。
　　凝滯的時間恢復正常，康斯坦丁被這個人影撲倒在地，濺起壹片水花，手裏的火柴盒也甩了出去，尖叫甲蟲在裏面發出憤怒的嘶鳴，人影在康斯坦丁的身上怒吼壹聲，消散壹空，黑色披風裹著壹大團各種各樣的蟲子，蟑螂，螃蟹，蛇，在地上翻滾了兩下，又再次被壹股神秘的能量卷起來，在空中飛舞著，在密集的蟲子中間，康斯坦丁都能看到淡淡的陰影，像是黑色的霧氣那樣，把這些蟲子蟑螂螃蟹蛇黏合在壹起，再次顯出剛才的那個人影。
　　密密麻麻的蟑螂蟲子匯聚在壹起，組成壹個人形，那條蛇盤在頭顱上，只能看到兩個空洞的眼洞輪廓，以及蠕動的嘴巴。
　　這不是那些雜種惡魔，而是壹個真正的惡魔！在這個世界現身的真正惡魔！
　　“不要多管閑事！驅魔人！”那個可怖的人影嘴巴張合著，發出帶著壹絲震顫的聲音，雄渾中帶著嘶鳴。
　　康斯坦丁站起身來，看著這個惡魔，不屑地壹笑，答道：“壹個惡魔！既然妳們不遵守協議，那麽就由我來把妳們送進地獄！”
　　惡魔嘶吼壹聲，再次撲了過來，康斯坦丁狠狠壹拳，轟碎惡魔的腦袋，可是那只是壹堆蟲子和蛇凝聚而成的，他整個人再次被惡魔撲倒在地，由蟲子匯聚而成的手臂，壹樣的強健有力，死死地卡在他的脖子上，蟲子像是水流壹樣蠕動，又如同繩子壹般，在不住地收緊！
　　康斯坦丁右手努力抓住地上的壹根木棍，狠狠地壹揮，惡魔嘶吼壹聲，頭顱再次被砸得粉碎，不少蟲子被砸得汁液濺飛，透出壹股腥臭味。
　　得這個空隙，康斯坦丁顧不得脖子上的疼痛，爬起身來，壹把抓起丟在地上的火柴盒，跌跌撞撞地，沖進空曠的大道中央，惡魔嘶吼著，蟲子在空中形如壹朵被龍卷風卷起來的烏雲，在康斯坦丁身前匯聚成型，康斯坦丁狠狠壹搖手，尖叫甲蟲憤怒地嘶鳴著，惡魔痛苦地嚎叫壹聲，剛剛匯聚成型的身軀，再次散作壹團，席卷到他的右側，再次匯聚在壹起，凝聚成型。
　　康斯坦丁把手裏的火柴盒壹扔，冷笑著伸出右手的中指，對著仍在凝聚成型的惡魔罵道：“這是問候妳的老板的！混蛋！滾回地獄去吧！”
　　砰！
　　切斯.克雷默駕駛著出租車，油門踩到底，狠狠地撞上來，惡魔只來得及嚎叫壹聲，就散碎成壹地的蟲子，那團黏結著這些蟲子凝聚成身軀的黑色陰影，再也無力凝聚在壹起，不甘地飄散在空中。
　　嘎吱聲大作，出租車在在前面急剎車，打了個橫，切斯拉開車門，跳下車，連聲問道：“約翰！怎麽回事？怎麽回事？剛才那個是惡魔？怎麽這裏這麽多蟲子？該死的！”
　　康斯坦丁雙手扶著膝蓋，喘著粗氣，偏頭問道：“切斯，妳在這裏做什麽？”
　　“我剛好路過這裏，看到妳在跟惡魔搏鬥，剛才怎麽回事？約翰？”
　　康斯坦丁直起身來，搖搖頭答道：“切斯，去威斯敏斯特大街！”
　　切斯立即嚷嚷起來，“我知道那裏，約翰，妳是要去米耐特俱樂部嗎？那裏可是個傳奇的地方，是靈魂的聚集地。妳能帶我進去嗎？約翰？”
　　“那裏只是個酒吧，切斯！”康斯坦丁答道，“妳當然可以進去！”
　　“我能進去嗎？”切斯喜出望外，驚喜交加。
　　“妳當然可以進去，如果妳能進去的話。”康斯坦丁很坦率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