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妳快要下去了

　　特殊技能超凡感知的激活，體現在雷睿的身上，就像是化學反應裏添加了催化劑似的，引起壹系列的變化，他從蛛絲馬跡鋪展開來，大膽設想，小心求證，在壹片迷霧中，試圖拼湊出這個世界的本質輪廓。
　　軍刀下的惡魔，這團陰影，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弱，對雷睿手腕的攀附，已經變得軟弱無力，如同枯萎了的藤蔓，雷睿堅持不為所動，過不多時，眼前的黑暗中，淡淡的灰白色文字顯現出來，功勛值後面的數字連續跳動兩下，從51跳到53！
　　咦？雷睿在心裏驚呼壹聲，殺掉壹個惡魔，竟然會得到2點功勛值？！這是什麽？雙倍積分？！
　　就在他為此感到驚奇時，眼前的淡淡灰白色文字滾動起來：
　　……構成這個世界的基石，不只是物質，還有精神與能量！壹個世界的可持續性存在，就是物質、精神與能量的循環轉換！當壹個世界的物質、精神或能量持續流出，這個世界最終會走向枯竭，生命也就將不復存在！
　　這句話看得雷睿有些發呆，他把這個理解成是壹個系統，系統有內部的循環，如果系統壹直處於凈流出狀態，那麽這個系統遲早有壹天會枯萎死去。
　　可是這個世界，為什麽也是這樣？難道惡魔就是這個世界流失的精神和能量？
　　雷睿只覺得腦海中轟隆壹聲巨響，似是有個什麽壹直限制著他的鎖被打開了，眼前的雨幕黑暗中，淡淡的灰白色文字，化作萬千流星，以他為中心，四散飛逝。
　　他在黑暗的雨夜中，保持著單膝著地的姿勢，右手還握著軍刀，插在地面上，充滿期待地等著，壹道閃電再次耀亮半邊天空，卻什麽都沒有發生，自個兒身上沒有發生令人驚喜的變化，眼前也沒有再顯現出淡淡的灰白色文字。
　　搞什麽鬼？雷睿有些奇怪地站起身來，擡頭看了看黑沈沈的天，雨絲落在臉上，帶著冰涼。
　　餐廳裏，餐桌上的東西都還沒動過，德瑞克爵士夫人仍躺坐在餐椅上，陷入昏睡之中，漢斯先生被真言套索捆住，痛苦地低嚎著，還得回答戴安娜的問題。
　　戴安娜終於停止了問話，擡起頭，對雷睿說道：“雷，這個惡魔知道的東西有限，翻來覆去的，就是什麽瑪門降臨，要在這個世界建立火與血的煉獄之類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雷睿在腦中梳理了壹下整個事情，答道：“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我們得帶上他，去找壹個人！至於爵士夫人，就讓她在家裏安穩地睡壹覺。”
　　他準備去找康斯坦丁，這壹次的大事件，似乎就是會在今夜發生！完全超出了雷睿的意料之外。
　　可是倫敦這麽大，哪裏才能找到他呢？雷睿知道的地方，也就那麽寥寥幾個，漢納西神父的雜貨鋪，還有白天切斯談得興起時，特意繞路帶著他去看過壹眼的米耐特俱樂部，據切斯介紹說，米耐特俱樂部在整個驅魔人圈子裏，可是聖地壹般的存在！在天堂與地獄之間的爭奪中，米耐特保持著絕對的中立和平衡，所以米耐特俱樂部裏，雜種惡魔，半天使，大可在那裏尋歡作樂，相安無事。
　　……
　　……
　　米耐特俱樂部開在臨街拐角處的地下室裏，入口就正對著十字路口，這個時候，門口停滿了車，卻見不到幾個行人。俱樂部沒有顯眼的標牌，沒有熟人帶路，壹般人根本就不知道這裏還有這麽個火爆的地方。
　　切斯跟在康斯坦丁身後，走進俱樂部的入口，順著臺階往下，才是俱樂部的真正大門，壹個只穿著緊身小背心的大漢堵在門口，隆起的肌肉充滿了力量，雙手收攏在小腹前，面色不善地盯著兩人，在他的身旁，小桌上放著壹疊撲克。
　　在康斯坦丁走過來時，他彎腰拿起壹張撲克牌，背面對著康斯坦丁。
　　“兩只青蛙坐在長凳上！”康斯坦丁腳下不停，看了壹眼撲克牌，很幹脆地答道。
　　大漢收起擋住去路的擋繩，讓康斯坦丁進去，然後再拿起壹張撲克牌，攔住切斯。
　　“兩只青蛙坐在長凳上！”切斯面不改色地答道。
　　可是大漢卻沒有讓他進去，而是翻轉撲克牌，正面上是壹只穿著裙子的老鼠在跳舞，切斯辯解說：“歐，是穿著裙子的老鼠在跳舞，嗨，我是跟他壹起來的，嘿，約翰，等等我！”
　　任憑他怎麽說，大漢就是擋著他，不讓他進去，在他嘗試瞅空子強行闖進去時，大漢直接伸手把他給攔住，讓他無可奈何地看著康斯坦丁頭也不回地進去。
　　米耐特俱樂部裏，電燈泡發出微弱的橘黃色燈光，到處都是壹團團濃得化不開的黑暗，每個角落裏，都有三三兩兩的人，有的在放聲大笑，有的在竊竊私語，每個人的雙眼中，要麽可以看到金色的壹點光芒，要麽就是血紅色的火焰，看著康斯坦丁的眼神裏，不少家夥有著赤裸裸的不屑和仇恨。
　　康斯坦丁才不會在乎這些雜種怎麽看，對他們視而不見，雜種惡魔湊在壹起按著別人做什麽懲罰也好，半天使在幹著變水為酒的魔法也好，甚至於是半天使和惡魔攪和在壹起搞基也好，都它媽不關自己的事！他走到壹堵墻前站定，淡定地看向裏面。
　　墻面緩緩打開，壹個高個子雜種從裏面走了出來，示威性地盯著康斯坦丁看，康斯坦丁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目送他離開，才走了進去，大大咧咧地對坐在寬大辦公桌後面的米耐特招呼道：“不用站起來，米耐特！”
　　“康斯坦丁！好久沒看到妳了！”米耐特叼著壹根雪茄，沈聲說道，“我怎麽聽說妳快要下去了！”
　　他的皮膚黝黑，算是黑人裏面皮膚比較白凈的家夥，卻喜歡穿著亮色的衣服，米黃色的休閑西裝，襯得他的膚色更黑。對自顧自拖著壹張椅子坐到他對面的這個家夥，他有些無可奈何，每次見到這個家夥，都沒什麽好事！
　　康斯坦丁回頭看看門口，房門已經關上，與墻渾然壹體，把外面的嘈雜都給隔絕在門外。他回過頭來，雙手整整自己的衣服，開口說道：“是的，米耐特，也許還有幾個月，也許還有壹年，我就只有這麽多時間了。”
　　“我聽到悶雷的聲音，還以為那是撒旦的胃在咆哮，我可是聽說過，祂會親自來收取妳的靈魂！”米耐特像是很認真地說道。
　　康斯坦丁撇撇嘴，答道：“我聽說了。聽著，米耐特，在來這裏的路上，我遇到壹個惡魔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