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可憐的女孩

　　回到自己的房間，壹對“老妻少夫”已經安靜下來，他便關緊門，再次取出了那張絹紙，仔細地看著，雖然他只在村小上過學，但四舅樊郎中家有壹些《七俠五義》、《施公案》之類的繁體字話本，是方寶小時候最愛看的課外書，壹些繁體字認不出來就用猜的，漸漸的也認得了八九成，因此對這絹紙上的文字倒也沒有什麽障礙。
　　整整看了三個小時，他已經看明白，其實這《不過三拳拳譜》並沒有多少具體的招式，不過卻把人體最脆弱的部位講解得很清楚，而最重要的，則是教人怎麽增加手上的力量，能夠在搏鬥中將敵人壹擊斃命，而訓練的方法主要是鍛煉手掌與手指，方法倒不復雜，就是反復的用掌劈樹與用指戳樹，然後通過在掌指上懸磚來增加力量，而在期間，還需要用拳譜上的壹個藥方配制特殊的藥酒浸泡。
　　此時，天色漸明，方寶收好拳譜，躺在床上，大腦裏浮想起了隔壁那美麗纖瘦可憐的杜雨靈，怎麽也放不下，如果“不過三拳”能夠練成，至少不會讓趙永康那種人欺負了，說起來他還算是杜家的弟子，這樣的竊取實在有愧於心，從道義上說，是應該照顧杜雨靈的，別的不敢說，但在練功期間煮煮飯給她增加營養沒有問題吧，這個女孩子實在是太瘦弱了。
　　想著想著，他便漸漸地睡去。
　　……
　　到了第二天中午，方寶起床到廚房去熱飯吃，就見到馮麗拉長著臉坐在竹沙發上，壹瞧著他出來，立刻站起身道：“方寶，妳另外去找地方住，免得晚上鬼唱鬼唱的。”
　　方寶租她的房子最主要的就是想找到《不過三拳拳譜》，現在已經到手了，而晚上經常被刺激，實在睡不好覺，昨晚他已經有了壹個主意，也不想租這屋了，便點頭道：“妳叫春也越來越厲害了，只怕也沒什麽人受得了，最好還是找壹個妳的同行姐妹，把租金和押金退給我，然後配合我演壹場戲，這件事就算完了。”
　　馮麗道：“演什麽戲，小兔崽子，妳還敢談條件。告訴妳，這幾條街的老大沒有我不認識的，隨便派幾個人來就要揍得妳半死。”
　　聽著馮麗威脅自己，方寶笑了起來，道：“叫人來揍我吧，不過壹定要揍死，如果還留壹口氣，我就不搬，每天晚上在妳做生意的時候就唱上幾曲歌給妳伴奏，或者打電話叫警察叔叔來這屋子看壹看。”
　　瞧著方寶嬉皮笑臉的樣子，馮麗咬著牙道：“妳這個無賴，要我演什麽戲，說，看老娘能不能做。”
　　方寶趕緊道：“能做，當然能做，而且是妳擅長的，我要妳等會兒在門口使勁兒的罵我，說我欠租要把我趕出去，只要能夠把對面的杜雨靈引來了，就算完成。”
　　馮麗看了他老半天，忽然尖叫著罵起來道：“妳這個王八蛋，連瞎子的主意都要打，還算是人嗎。”
　　方寶道：“妳放心，我只是想節約租金，不會打別的主意，而且我已經和杜雨靈見過面了，讓不讓我進去，由她自己決定，妳要是不答應，我只有告訴警察叔叔，說妳在這裏亂搞男女關系。”
　　馮麗在這壹帶已經混熟了，當然很怕這小子去告自己強奸砸了飯碗，而且也弄不清楚他是什麽時候見到杜雨靈的，便壹點頭道：“好，我幫妳戲，不過能不能進瞎姑娘的屋，那是妳自己的事了，不行也必須滾。”
　　方寶便點頭表示答應。
　　吃了飯，兩人便打開了門，走到了門口，馮麗立刻對著方寶破口大罵起來，先是罵他欠租，是個窮鬼，罵到後來，假戲真做，便越罵越厲害了。
　　方寶要裝可憐引杜雨靈出來，雖然被罵得狗血淋頭，但也無法還嘴，只是苦苦地央求著馮麗行行好，說自己失了業，沒有錢交租，等找到工作壹定給她。而馮麗自然不答應，不停地罵著，讓他馬上搬離。
　　正罵著，就聽到隔壁的門發出了壹聲輕響，壹個穿著淺藍色睡衣的長發女孩開門露出了身子，用眼睛搜尋著方寶的方向，然後道：“是妳嗎。”
　　從昨晚的事情可以判斷出杜雨靈眼睛雖然失明，卻是壹個非常善良的女孩子，方寶估計她聽到自己的哀求聲會開門出來的，現在果然料準了，心中壹喜，趕緊道：“是我。”
　　杜雨靈並沒有提方寶昨晚到自己家的事，而是對馮麗道：“馮姐姐，他已經沒錢了，妳就再收留他幾天吧，不然只有睡街邊的，等他找到工作，壹定會把租金付給妳的。”
　　馮麗在這裏住了快兩年，與杜雨靈也不過見了四五次面，沒想到方寶是怎麽認識她的，瞧著這小子正在向自己做手勢讓她壹口回絕，便斷然道：“不行，誰知道他什麽時候找到工作，我這房間租別人還比租給他高哩。”
　　方寶已經有了主意，立刻用哀求的聲音對杜雨靈道：“姑娘，我看妳壹個人也很不方便，不如妳雇傭我，我不要工資，包吃包住就可以了，我可以幫妳做飯菜。”
　　馮麗並不知道方寶的真正目的，以為他的確是想節約錢，而這個瞎姑娘也需要壹個人照顧，便道：“小靈，這家夥弄的飯菜還是不錯的，妳那邊有多的房間，給他做壹間也沒有關系，只是如果他想欺負妳，那就麻煩了，現在的人，可不得不防。”
　　然而她的話音剛落，杜雨靈就連忙道：“不，他是個好人，只是沒有錢罷了，我相信他。”
　　馮麗的社會經驗相當的豐富，經過壹個月與方寶的相處，也感覺到這小子雖然有時候很討厭，但不像是壹個壞人，瞧著纖弱清瘦但美麗楚楚的杜雨靈，瞥了方寶壹眼，似乎明白了什麽，臉色和緩了下來，道：“既然妳相信他，就雇傭他吧，包吃包住不要工資，倒是挺劃算的，這樣吧，妳供她住，買菜的錢算我的，我也過來搭壹個夥，只吃中午和晚上兩頓，而且也可以幫妳看著這小子，別打另外的主意。”
　　說到這裏，她用手指向著方寶比了比，示意他要是不答應，這事就別想成。
　　方寶知道她從來不煮飯，都是樓下的壹家快餐店送上來，現在要搭夥讓自己做飯，實在是占了極大的便宜，但他壹是的確找不到別的住所，而是真心地想幫助杜雨靈調養壹個瘦弱的身體，只得道：“行行，怎麽都行，只要有吃有住就行了，我要求不高的。”
　　杜雨靈這時開心的笑了起來，道：“好啊，壹直是李大媽在給我送飯，她現在年紀大了，腿腳不便，我正擔心哩，現在好了，家裏有人做飯，就方便多了。”
　　說到這裏，她伸出了手來，道：“我叫杜雨靈，妳叫什麽名字？”
　　方寶也伸出手道：“我叫方寶。”握手之間，他感覺到這個女孩子的手似乎全是骨頭，忍不住低頭看了看，卻見壹雙細長的，白得透明的手瘦骨嶙峋，裏面絲絲的血管清晰可見，心裏壹陣憐惜，更是想照顧這個女孩子，便道：“那我這搬進妳家，晚上就開始煮飯吧。”
　　杜雨靈“嗯”了壹聲，便重新走進了屋，但門卻沒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