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從空間裂縫中走出的白衣女子，滅啟明派

　　徐行不打算拋棄姚當這個馬甲。
　　有時候，多壹個馬甲，能多壹重保障。
　　所以在救完啟明派後，他便借口閉關，重回了五雷山靈地。
　　兩日後，啟明派的長老便奉詔來到了五雷山靈地，讓他和另外那四名女修重回啟明派，為百廢待興的啟明派出壹把力。
　　“宗門視我等為傳承，如今宗門有難，我等應該全力重新建設宗門……”
　　回啟明派的路上，四個女修低聲交談，言語充滿了對宗門的感激。
　　此次若非宗門善待，恐怕她們也會如其他大多數弟子壹樣，在被香狐教破陣的那壹刻，殞命當場。
　　她們資質非頂尖，宗門如此，對她們來說，是知遇之恩、維護之恩。
　　“是極！”
　　另壹個女修附和，“我打算回派之後，百年內，壹次關也不閉，全力幫宗門培育新弟子。”
　　修士的主要目的是長生。
　　為宗門奉獻，是居其次。
　　甘願百年不閉關，相當於是犧牲自己百年壽命，為啟明派添磚添瓦。
　　聽到這裏，徐行搖了搖頭，繼續保持沈默。
　　大嶽山才是啟明派的真正傳承之地。
　　五雷山，只是壹個普通的靈脈之地。
　　換言之，這四個女修想錯了，她們並不是啟明派真正身負重任的傳承弟子。
　　只不過恰逢其會，搭建這壹個針對他的“騙局”需要四個棋子，她們不幸成了這四個棋子罷了。
　　但徐行不打算說出啟明派這高層的謀算。
　　這是啟明派的家事，與他無關。
　　底層弟子，被宗門當做耗材，常有之事……
　　任壹勢力都無法免俗。
　　只是在趕路之余，他警醒自己，萬不能因為實力的提高，而將權謀漸漸拋之腦後。
　　固然壹力降十會，但若權謀不足。
　　容易落得西楚霸王的結局。
　　“亡國之主，必自驕，必自智，必輕物。自驕則簡士，自智則專獨，輕物則無備……”
　　他腦海裏想起了《呂氏春秋》這句話。
　　道理大抵是相同的。
　　修為高了，對壹般隨手解決的事，便懶得用計謀了。因為壹切都可以用實力去碾壓，不必算計。
　　然而有些時候，螞蟻也會算計大象成功。如他以前算計別人壹樣。
　　這壹次，險些吃了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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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趕了半日的路。
　　徐行帶四個女修來到了啟明派本部。
　　“姚長老且慢……”
　　“掌門壹會便到，對姚長老另有吩咐。”
　　守派弟子擋住徐行，恭敬道。
　　“那我等等掌門。”
　　徐行落步，攏起雙袖，深深看了壹眼守派弟子，然後點了點頭。
　　守派弟子奉命行事。
　　沒必要難為。
　　啟明派不放他入宗，他略壹猜測，很快便心知肚明了。還是源於對他的不放心。
　　現在啟明派內部高層戰力缺失，他壹個丹符境外人入內，不可控。
　　自然要被攔住。
　　過了大概壹個時辰，華舒掐著時間走出了山門，她上前對徐行欠身行禮，壹臉歉意道：“宗門百廢待興，事務繁忙，妾身對姚長老稍有怠慢，還請姚長老勿要見怪……”
　　她本意是晾徐行壹會，壹試徐行對宗門的態度。
　　但不料徐行站在山門外面，壹直閉眸養神，絲毫不見異色。壓根不像是誌驕意滿的天才。反倒像壹個看破世事浮沈的老怪物。
　　“掌門客氣了。”
　　“這是姚某應該的。”
　　徐行見禮，話語壹如往舊，沈言寡語。
　　他這次，要看看華舒在賣什麽關子。
　　“此次大戰，宗門力量損失慘重，丹符境長老本有五人，但現在只剩其壹，屈長老又身受重傷……”
　　華舒簡單闡明啟明派這次受的損失之重。
　　言下之意，這次徐行能活著回宗門，且完好無損，要承她和宗門的壹份情。
　　“姚長老是太上長老的徒弟，屬於掌門壹脈……其他長老私下已有腹誹，認為我這個掌門偏私，想著強幹弱枝……”
　　“對姚長老妳大有不滿……”
　　“故此，妾身這次來示意守派弟子攔住姚長老，便是為了給其他長老壹個交代。”
　　華舒將早就想好的說辭，壹壹說了出來。
　　直言讓徐行駐守宗門本部，而不讓徐行前往大嶽山。她要是徐行，心中肯定會有所不服。
　　但如今有她所說的這些前提條件，徐行若是個知恩之人，應會聽從她的調遣，
　　“所以妾身打算讓姚長老妳駐守宗門本部，其他長老隨我撤往宗門的另壹處秘地……”
　　“以此來安眾長老之心。”
　　華舒再道。
　　先曉之以情，再動之以理。
　　只要姚當有壹點良知，應會聽從她的命令。
　　“掌門倒是好算計。”
　　徐行眼眸轉冷。
　　丟下啟明派本部這個危險之地讓他駐守。若他僅有丹符境修為，恐怕過不了多長時間，便會被垂涎此地的其他派強者鏟除、抹殺。
　　這幾乎是個必死的任務！
　　啟明派的本部，哪個門派不垂涎萬分。
　　“姚長老何出此言？”
　　華舒心裏壹驚。
　　按理說徐行應該會感謝她的恩德。
　　哪怕不樂意駐守宗門本部，但也不至於直接說出這番言論。
　　“妳是掌門壹脈，理應為掌門壹脈出力！這次調妳去五雷山避難，宗門上下已經頗有微詞……”
　　“倘若這次姚長老不出力，我掌門壹脈，恐怕在派內不得人心了。”
　　華舒顧不得細想徐行話中之意，繼續苦口婆心的進行勸說。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動用武力，鏟除徐行這個禍患。在徐行入啟明派的這壹百多年裏，徐行完成宗門派給的任務，幾乎成功率百分之百。
　　宗門派發給徐行的任務，都是對標他的境界。
　　任務完成度如此之高，徐行的戰力，在丹符境內，絕對屬於壹流。
　　貿然動武，啟明派這點家底……
　　經不起折騰！
　　“既然是掌門壹脈……”
　　“姚某請問，為何掌門壹脈的傳承，從未對姚某敞開過？姚某在與吳長老的壹次交談中，可是無意從吳長老口中得到了口風……”
　　“掌門壹脈的修士，必會授予壹篇殘經。此殘經……為何姚某從未聽聞過？”
　　徐行眼睛瞇了瞇，質問道。
　　吳長老是此戰隕落的壹個丹符境鬼仙，曾與他打過幾次交道。
　　他說是從吳長老口中，得知到了《度厄經》的存在。
　　華舒等人，根本無法求證。
　　畢竟死無對證。
　　而《度厄經》，雖然珍貴，隱藏著大隱秘，乃是仙人傳下的經文。但對於啟明派來說，這經文難以破解，不過廢紙壹張。所以，基本上，掌門壹脈的長老，都知道這部道經的存在……
　　“這……”
　　華舒滯語，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前腳剛說宗門對徐行恩遇，接著徐行便以此言堵住了她的嘴。
　　“華掌門以為姚某好騙否？”
　　徐行冷笑。
　　“我聽說，大嶽山才是宗門真正的另壹傳承地。而非是五雷山。”
　　他將話直接挑明了。
　　“什麽？”
　　“大嶽山才是真正的傳承之地？”
　　待徐行此話落下，在路上還想著報答宗門的四個女修，瞬間傻了眼。
　　她們感覺臉上有火辣辣的痛感。
　　先前說過的話，壹遍遍在耳邊回放。
　　“掌門，此話可是真的？”
　　四個女修中走出壹個嬌憨少女，詢問華舒。
　　此人，正是先前打算為宗門效勞百年的女修。
　　聽到這些話，她們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的棋子身份。
　　修行到了今日這壹地步，她們不蠢。
　　壹腔熱血，轉為齒冷。
　　“宗門供給妳們吃穿、資源、傳承，為宗門效勞……理所應當……”
　　華舒顰眉，叱罵道。
　　這熟悉的壹幕。
　　讓徐行瞬間想到了崇明帝。
　　崇明帝便是這麽自信，經常在殿上對朝臣說“爾食爾祿，皆賴天恩。”
　　這壹點，讓群臣深惡痛絕。
　　最終亡了天下。
　　勢力和個人不壹樣。
　　個人藏私，藏拙，屬於天性。而勢力如此，最後大家會用腳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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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啟明派外，壹片寂靜。
　　華舒說完此話後，亦覺自己理虧。
　　但她亦不好再進行辯解了。
　　這件事倘若再說……
　　傳入它派耳中，必會惹來恥笑。
　　固然上位者都是壹個德性。犧牲下位者時，不會對下位者言明真實目的。但這不妨礙，它派拿此事大做文章……
　　“少琴……”
　　“有什麽事，等過了今日再說。”
　　華舒目光嚴厲的看著嬌憨少女，示意她住嘴。
　　這少女名叫繆少琴。
　　是她的師侄。
　　“華掌門，妳好大的官威啊……”
　　徐行見此，出口嘲諷。
　　先前華舒的壹句句話，已讓他明白了。此次回返啟明派，是對他的壹場鴻門宴。
　　若他聽從了華舒的話，那自然皆大歡喜。
　　雙方不必大動幹戈，仍是同門。
　　但他若選擇不遵守華舒這掌門的旨意，那麽很顯然，啟明派將會動武，鏟除他這個禍患。
　　“看來姚長老，是想要叛宗了？”
　　“對於叛宗之人……”
　　“我啟明派，絕不姑息！”
　　華舒不打算再忍耐，決定攤牌。
　　她面若寒霜，壹邊冷聲喝問，占據大義，壹邊傳音給派內隱藏的高手，讓其圍困徐行，立即剿殺。
　　剎那間，山門外，多出了三尊丹符境鬼仙。
　　除了派內僅存的屈長老外。
　　剩下的兩尊丹符境鬼仙，即啟明派在大嶽山最後的頂尖力量。以前假死的門內宿老。
　　“三位長老，不必留手！”
　　“將他煉制為魂奴。”
　　華舒退回山門，取出徐行的神魂令牌，用力捏碎，並言道。
　　神魂令牌上面留有蔡太上長老對徐行施下的幾道惡咒。壹旦捏碎令牌，這惡咒便會瞬息而至，降臨到徐行身上。
　　趨陽境鬼仙的惡咒，丹符境鬼仙難以抵抗。
　　再加上三尊丹符境鬼仙……
　　她敢肯定，徐行此次，絕無脫困之機。
　　“非也！”
　　“姚某既然答應護妳啟明派三百年，自然不會違諾。”
　　這時，身處險境的徐行開口了。
　　他神色淡然，反駁了華舒的汙蔑之詞。
　　但話說到了壹半時，
　　他聲音突然變得嘶啞難聽，
　　像極了瀕臨遲暮之年的老者。
　　姚當這個馬甲，依照今日的情勢，是留不住了。
　　只能廢棄！
　　徐行要讓華舒明白，啟明派上下明白，他們做了多麽壹個錯誤的選擇。
　　大家做陌生人可以。
　　但還想要殺他，那就別怪他手下無情了。
　　“這……這是公羊前輩的聲音？”
　　“他是公羊儀？”
　　圍困徐行的三名丹符境鬼仙中，吳長老聽聞此言，瞬間大驚失色，駭然道。
　　他說話的同時，反應了過來，迅速向後撤退戰場，往啟明派外跑去，連頭都不敢回。
　　趨陽境巔峰的鬼仙，幾招便能輕易殺死他。
　　更何況，公羊儀不是普通的趨陽境，能讓香狐教南宮老祖立即選擇血遁逃走的存在。
　　估計，壹巴掌便能拍死他。
　　“吳長老，妳反應慢了。”
　　徐行輕笑壹聲。
　　他壹個瞬身，便擋住了吳長老的去路。
　　“束手就擒。”
　　他掐訣，吐出三道金焰。
　　這三道金焰皆是至剛至陽的太陽真火。
　　金焰化作火牢，將吳長老瞬間困死當場。
　　太陽真火，連南宮老祖這個趨陽境鬼仙都不敢硬抗。
　　更何況吳長老還未還陽，只是壹具陰魂。
　　沾不得太陽真火！
　　困住吳長老後，徐行故技重施。
　　很快，另外兩尊丹符境鬼仙，亦落入他手。
　　這兩尊丹符境鬼仙，還沒反應過來吳長老為何聞聲而色變，遁逃而走，便被徐行抓了。
　　這壹切的變化，僅在不到壹息之間。
　　徐行的出手實在太快了。
　　境界碾壓，不外如是。
　　“搜魂術！”
　　抓到吳長老三人後，徐行壹點也沒有遲疑。
　　立刻選擇對這三個丹符境鬼仙進行搜魂。
　　他行事向來低調。
　　但確立仇敵後，他可不會有絲毫的手下留情。
　　“蔡太上長老在哪裏還幽？”
　　鬼仙自解太快，念頭又多。所以徐行搜魂只查壹件事，那便是蔡青的閉死關之地。
　　蔡青，即他入啟明派拜的師父。
　　華舒如此對他，其中定然少不了蔡青的授意。
　　既然師非恩師，他亦不會去什麽良徒。
　　啟明派高手雕零，他唯壹的忌憚，便是蔡青這個正在閉死關的太上長老。
　　“沒找到……”
　　徐行眉宇緊皺，丟掉吳長老的陰魂，再去搜魂另外兩個丹符境鬼仙。
　　只是他挨個搜魂，時間還是太長。
　　只搜魂了兩人，另壹人便已經自解成功。死的不能再死。
　　然而令他頗為遺憾的是。
　　這兩人的記憶中，都沒找到蔡青的下落。
　　“想來另壹人的記憶中也沒有。”
　　“也是，閉死關太過重要。蔡青不會那麽輕易就暴露出自己閉死關的地方，想必華舒那裏，也不會有蔡青的下落……”
　　徐行搖頭。
　　不過他也不忌怕蔡青。
　　蔡青能不能還幽成功還是未知之事。
　　即使還幽成功，以他三道同修的實力，再加之太陽真火的威力。蔡青還奈何不了他。
　　前世，他被黑山教的定命鬼仙司蘭盛追殺，尚且躲了七個月。
　　若不是黑山教存有他入教時的神魂命牌。
　　黑山教不見得能找到他。
　　“華舒，輪到妳了。”
　　將這三個丹符境的納物袋綁在腰帶上，徐行冷眸壹閃，將目光投向了大陣叠起的啟明派山門。
　　經香狐教的入侵後。
　　啟明派雖重新搭建了護派大陣，但不論是聲勢，還是效果，比先前的差遠了。
　　“姚當……”
　　“妳這忘恩的小人。若非我們啟明派收留妳，妳還是壹散修……”
　　“妳不知廉恥，不知恩義……”
　　陣法裏面，華舒感受到了徐行冰冷的目光後，心神壹緊，連忙厲聲罵道。
　　她此時最擔憂的，不是徐行對她的殺意，而是派內其他長老對她的殺意。
　　固然此次鏟除徐行這個潛在威脅，這些長老們都同意了。但造成此次嚴重失誤，她這個掌門首當其責，逃不了幹系。
　　三大丹符境長老的殞命在前。
　　其余長老豈能不懼。
　　“這個婊子……”
　　聽到華舒此刻瘋狂的叫罵，啟明派的幾個長老對視壹眼，暗罵了華舒壹句後，不得以只能放棄了對華舒下手，討好徐行的這個打算。
　　“全派弟子，做好護陣的準備。”
　　長老們喊道。
　　與香狐教的大戰剛過，啟明派上下還沒有忘戰。所以不到頃刻間，便已經做好了護宗準備。
　　“姚長老，公羊前輩……”
　　“華掌門稍有失言，還請姚長老勿怪。姚長老加入我啟明派以來，做了不少任務，功德積累不少。掌門決策失誤，讓您受了委屈……”
　　壹個長老走到山門處，對徐行賠罪道。
　　作戰、乞和，兩者都要做。
　　“既成死敵，此言勿要再說。”
　　徐行擺手，目光寒冷。
　　他掃了壹眼啟明派的大陣，壹拍納物袋，手上多出了壹枚綠銅片。
　　“前幾日，南宮娘娘以此招破妳啟明派護派大陣。今日，我公羊儀亦可破之。”
　　他念動咒語，祭出綠銅片。
　　這綠銅片是香狐教從天淵打撈而出。非是香狐教的固有之物。其上，篆刻著召喚出天淵魔神的咒語。
　　所以徐行得到此寶後，無須另尋秘術促動。
　　幾個呼吸過去。
　　天穹灑下點點血雨，將地面浸染的壹片血紅。
　　空間被撕裂出壹道口子。
　　壹只宛如玉質的白嫩手掌從中探出。
　　啟明派上下驚恐萬分。
　　這才過去了五日不到，先前的噩夢又壹次降臨。
　　“不僅是手掌，祂走出來了……”
　　壹個弟子嚇得面如土色。
　　驚駭的看著玉掌後面，驚鴻壹瞥的半邊身軀。壹襲白色衣裙，身姿曼妙，宛如上蒼造物。
　　但祂的氣質卻如仙如魔，極為可怖。
　　令人敬畏，不敢生出半點褻瀆之心。
　　隨著祂的躋身而出。
　　空間裂縫在擴大，整個天地幾近崩裂。碧藍天穹瞬間漆黑壹片，地面皸裂。
　　壹副末日之景。
　　“可惜～”
　　“不能走出來……”
　　忽然，這玉掌的主人停止了動作，幽幽壹嘆。
　　祂的玉掌往啟明派的護派大陣上狠狠壹拍。將整個啟明派打入地底。
　　然後接下來，祂的玉掌傳出壹股吸力，宛如黑洞。
　　壹個千裏之外的棺槨，被祂吸了過來。
　　“死！”
　　祂道。
　　棺槨破碎，緊閉雙眸、白發蒼蒼的蔡青被捏成了齏粉，徹底死去。
　　“那是太上長老？太上長老死了？”
　　“被天淵魔神殺死了？”
　　深陷數十丈的地坑中，華舒等啟明派長老呆呆的看著這壹幕，不可思議。
　　天淵魔神似乎有意識？
　　為了公羊儀，殺了他們的太上長老蔡青，鏟除了壹個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