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節 無可挽回……血瞳會毀滅宇宙？

　　巨大的洞穴中，血瞳停下了腳步。
　　他面前就是通往下壹層的通道口，壹步踏下，他就將進入遺跡的最核心部位，克羅迪爾的秘密將在他面前展開，強大的力量，無盡的資源。克羅迪爾近萬年的積累，壹切的壹切，都代表著改變宇宙的力量。整個宇宙，不知道多少人，多少文明渴望得到這壹切。
　　可是這壹步血瞳卻怎麽也邁不下去。
　　他又想起迪爾克的最後壹句話。“當妳得到力量時，才會發現妳並非想象的那麽美好。”
　　為什麽迪爾克會這樣說？？
　　血瞳默默的沈思著，過了壹會才低下頭，低低的嘆息了壹聲。
　　他要資源做什麽？他要壹個文明的傳承又做什麽？歸根到底，他要的只是力量啊，單純的，個人的力量。他不想爭霸宇宙，也不想喚醒壹個遠古就侵略成性的文明。他想要的，僅僅是保護自己和同伴。為了活下去。
　　所以血瞳轉過身，再次出聲道。“我有個兩個問題。”
　　“說吧……”祭壇之上，迪爾克頭也不回的說道。手指還在畫卷上摩挲。似乎毫不在意血瞳的改變。
　　“我要知道……”血瞳目光緊緊的盯著迪爾克，沈聲問道。“當我獲得下面的東西之後，是否需要承擔什麽義務，比如說……”
　　“比如說復興克羅迪爾的文明。”迪爾克打斷他的話，臉色依舊平靜如初。“我知道妳在擔心什麽，但如果妳得到了力量，會為了力量而改變嗎？”
　　“不會！”血瞳斬釘截鐵的回答，這個問題不需要考慮，因為他就是這樣壹個人。力量與自由，他毫無疑問會選擇後者。
　　迪爾克點點頭，似乎早就知道血瞳會這樣說。“既然如此，妳又在擔心什麽？克羅迪爾不會強迫任何人，如果妳自己不想去做，誰也不能逼妳去做。”
　　“我明白了。”血瞳深吸了壹口氣，覺得心頭放松了許多。隨後又問出第二個問題。“妳所說的迪亞波爾斯。真的會毀滅宇宙？如果毀滅，會采用何種形式。”
　　這壹次迪爾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沈吟了壹會，才緩緩說道。“這是命運註定的未來。妳知道的多，對妳並非什麽好事。”
　　“如果無法擺脫命運的枷鎖，我最少要看到命運之路。”血瞳毫不退讓的回答。眼中更閃過壹絲堅定的目光。
　　他要知道……因為他必須知道。
　　既然迪亞波爾斯是那麽危險，他就要想辦法避免它出現在自己身上。不管這個恐怖的存在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謂的命運與未來其實血瞳根本就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的意誌！如果迪亞波爾斯真的會在自己身上誕生，他也要在其誕生之時，掐斷它的喉嚨！
　　但是迪爾克卻不知道血瞳這些想法，只是緩緩說道。“宇宙，其實是能量規則的集合體。這個妳應該知道吧。”
　　“是。”血瞳點頭。這是宇宙戰士的基礎，事實上宇宙戰士之所以能獲得毀滅星球的力量，就是因為他們掌握了二元能量規則。換句話說，他們接觸到了宇宙結構的秘密。不管是生物還是星球，又或者是其他什麽實體，歸根到底都是基於能量規則的產物，當能量規則被影響時，任何人都無法避免。
　　但是能量規則又是如何產生的呢？
　　“宇宙不會產生，只會循環。”迪爾克低聲說道。“壹個宇宙，從它循環的初始，其實就分為了兩個部分。壹個部分屬於正規則，就是我們接觸的二元能量規則。”迪爾克解釋道。“它構建了整個宇宙的正層面，包括各種物質實體，星球，也包括空間，時間。從某種意義上說，宇宙的存在，就是正規則的存在。任何正規則的損害也同時意味著宇宙的損害。”
　　“是。”血瞳點點頭，他能理解這壹解釋。因為他本就是規則中的受益者。從他進入隕星開始，就越來越察覺到二元規則的無處不在。甚至是壹滴水，壹次呼吸，都有二元能量規則的運作。
　　“但是……”迪爾克的聲音突然加重了。“二元能量規則，並非是宇宙的唯壹。在這個宇宙之下，還存在著壹種東西，它並非規則，卻如同規則壹樣具有永恒的特性。它也不被接觸，不被利用。甚至就連發現，也近乎不可能。”
　　“我們稱它為末。也就是結束的意思。”迪爾克停下了手指，終於將目光轉向血瞳。隱隱的，透出壹絲哀傷。
　　“關於它的發現妳沒必要知道。妳只要知道，末是不允許出現在宇宙中的。因為它是能量規則的對立面。當末與規則接觸，結果只有壹個，那就是規則的毀滅。”
　　“這不可能。”血瞳立時說道。
　　規則無法毀滅，這是宇宙的常識。因為壹切都基於規則而存在。就好比宇宙戰士的等級系統，流星/彗星可以感知規則，隕星/行星可以利用規則，恒星可以修改規則，但卻從未聽說過什麽人可以抹去規則。因為這本身就是對存在的否定。
　　如果連規則都不存在了，那麽宇宙是什麽？壹團漿糊嗎？
　　看著血瞳驚訝的表情，迪爾克的目光更加哀傷了。他擡起頭，仿佛看到了當初的某個人，某件事。
　　“這個世界，沒有不可能。”
　　“宇宙無限，是因為二元能量規則的無限。可如果拋開物質形態，用規則的角度來觀察的話，宇宙其實是壹個球體。表面是二元能量規則最強的層次，各種星體和物質層出不窮，不斷演變。再深壹層是次空間，二元能量規則的結構減弱，物質大幅度減少，再然後是反空間，進壹步減弱，減少。”
　　“因為空間和時間都是二元能量規則的產物。所以人們不會感覺到規則的消失，只會認為這是特別的宇宙環境。可妳們是否註意過，不管妳們的力量有多強大，文明有多輝煌，最終只能達到的是第四層反空間，也就是深淵，卻從未進入過第五層呢？”
　　“……”血瞳覺得口唇發幹，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液。“為什麽？”
　　“因為……”迪爾克看了血瞳壹眼，飄忽的說道。“第五層，根本就不存在。”
　　“我說的不存在，不是它真的不存在，而是在二元能量規則的框架內它不被存在。或者說，無法被解釋和定義了。可實際上第五層反空間卻是存在的。就好像宇宙的球體，它其實就是球體的最核心部位，區別只在於這壹層次沒有任何二元能量規則，取而代之的則是壹個新的東西。那就是末。”
　　“也就是，迪亞波爾斯！”
　　“當迪亞波爾斯離開第五層，進入到正常的宇宙。”
　　“整個宇宙體系就會失去存在的合理性，從而發生連鎖性的崩潰。”
　　“無可避免，無可挽回。”迪爾克停下解說，再次將目光投向血瞳。目光中充滿了哀傷與憐憫。
　　“不管妳願不願意，血瞳。妳都會毀滅這個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