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大家都知道林非煙與我關系非淺，此言壹出，眾人的目光縮小了範圍，紛紛轉向了我。
　　我？我嚇壹大跳，大蝦使勁推了我壹把：「還楞著幹什麽？除了妳還有誰？」我迷迷糊糊地就被大蝦推上了臺。
　　我頭壹遭在這麽多人面前露臉，望著臺下黑壓壓的人頭，壹顆心激動的差點跳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登臺領「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呢。
　　我腦中壹片渾噩，木訥地從主持人手中接過榮譽證書，聽著主持人說壹些場面話，我連壹些感謝的話都忘了說，就下了臺。我回到座位，大蝦恨恨地說：「妳真像塊木頭，臉都被妳丟盡了。」
　　我傻傻地壹笑，腦中只有壹個問題：林非煙到底去哪了？
　　晚會結束，大家作鳥獸散，禮堂的廊道上，人群擁擠，忽然有兩個人壹前壹後夾住了我。
　　長得比較胖的那個叫孫大偉，偏瘦的叫莊陽。不用問，兩人是問林非煙下落的。在新生裏，林非煙對他倆格外照顧，所以兩人對林非煙也比較關心。
　　壹聽說我也不知道林非煙去了哪，兩人立刻大眼瞪小眼：「連妳也不知道？」聽起來我就是林非煙的保鏢似的。
　　我們三人壹起四處尋找，圖書館、健身房、西餐廳……林非煙有可能去的地方，我們都找遍了，仍芳影無蹤。
　　莊偉壹看看時間，快午夜十 二點了：「都這麽晚了，她不可能還在外面，應該在家裏吧。」
　　她家住哪？兩人的目光自然而然投向我。那天我送林非煙回家過，根據模糊的記憶，我們找到了那間豪華的別墅。
　　「嘖嘖，好有氣派啊！」莊陽伸了伸舌頭，「不過好像冷清了點。」
　　諾大的豪華住宅裏竟然沒有透出壹點燈光，我們心中起疑，大戶人家不應該這麽早就睡啊。帶著疑問，莊偉叫了壹聲：「教官，妳在家嗎？」
　　這句話招來壹聲犬鳴，緊接著「汪汪汪」聲不絕，透著花香的院落裏蹦出兩只狗來，大半人高，呼呼喘著粗氣。應該是兩只大狼狗，這是有錢人家的標誌。
　　兩只狗惡虎撲食般撲向了我們，可惜中間隔了鐵欄柵，兩只狗兇神惡煞地沖我們狂吠不已。
　　「我靠，好懸啊！」莊陽嚇出壹身冷汗，他伸手入懷掏了壹陣，然後向狼犬扔了什麽東西。
　　「妳扔了什麽？」
　　「嘿，這是我今天去麥當勞吃剩下的壹個漢堡，等著吧，它們不會再兇了。」
　　可是這兩只狼犬顯然對吃剩的漢堡不感興趣，視而不見，依然狂吠不休。莊陽也無計可施了。
　　「大黃二黃，叫什麽？」這時候壹間房子亮起了燈，被叫出姓名的兩只狗果然不再叫，只是仍然呼呼喘氣，對我們滿懷敵意。
　　別墅豪華的大門被打開，走出壹個中年婦女，她壹見我們，立刻警覺地問：「妳們是誰？來幹什麽？」
　　兩只狼犬又變得盛氣淩人，做足了準備，隨時聽候主人的吩咐。
　　「我們是學生，來找個人。」孫大偉說。
　　「找誰？」
　　「找林教官。」
　　「林教官？」中年婦女搖了搖頭，「我們這沒有教官，妳們找錯地方了吧。」
　　她立刻就要關門，我趕緊說：「林教官就是林非煙，我們找林非煙。」
　　「找非煙？」中年婦女雖然仍是疑心，語氣卻舒緩了許多，「妳們找她幹什麽？」
　　我還沒來得及說，莊陽就搶著道：「林教官壹天沒去學校，我們很擔心，想知道她出了什麽事。」
　　我比較有禮貌，叫了聲阿姨，然後說：「我們的確很擔心她，您是她母親吧。」
　　中年婦女看了我壹眼，微微壹笑：「妳弄錯了，我只是非煙小姐的奶媽而已。」
　　「哦，奶媽妳好，那林教官現在在哪？她沒事吧？」
　　奶媽又是壹笑：「她很好，什麽事也沒有，不過現在這麽晚了，她已經睡了，妳們也不方便看她。」
　　奶媽有逐客的意思，莊陽和孫大傳都有點失望。我想了想，說：「林非煙獲得了’最受歡迎教官‘獎，妳將這個給她吧。」我舉起手中的獎狀。
　　隔著鐵門，奶媽接過我遞給她的榮譽證書，靠得近了，我看見奶媽眉花眼笑：「我就知道小姐很棒的。」
　　見奶媽與我們言談甚歡，兩只狠犬態度也來了個大轉彎，發出友好的低鳴聲。
　　「林教官的確是好教官，也的確很棒！」我們幾乎異口同聲：「代我們向林教官問好！再見。」
　　沒見到林非煙，我有點失落，我們還沒走開幾步，身後的奶媽叫道：「等壹等！」
　　「什麽？」我們頓然轉身。
　　奶媽不好意思地壹笑：「我差點忘了問了，妳們當中有沒有壹個叫夏雨的？」
　　我們三人妳望望我，我望望妳，我舉起了手：「我就是。」
　　奶媽打開院門：「那就跟我來吧。」
　　我的名字成了通行證，不僅孫大偉莊陽兩人羨慕，我自己也是驚奇。
　　奶媽領著我們進了大門，仔細地看了我幾眼，說：「夏雨夏雨，這名字真像個女的。」
　　我靦腆地壹笑：「這都怪我父母，他們想要個女孩，我還沒生下來，名字都取好了。誰知生個男的。」
　　奶媽又深深看了我壹眼，微微壹笑，沒再說話。
　　我第壹次見到竟有人住這樣的豪宅，奶媽開起了燈，頭頂像天女散花般亮了十幾盞燈，每盞燈都奇形怪狀，我見都沒見過。廳內廊道眾多，每壹條廊道也不知通往何處。房間更是數不勝數。地上鋪著地毯，我每壹腳踏上去都小心翼翼，生怕讓軍綠色的地毯沾染了腳底的灰塵。
　　我有壹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壹看莊陽與孫大偉沒頭沒腦的樣子，看來感受和我壹樣。
　　不過正如莊陽說的，這間屋子雖然華麗，可惜給人的感覺太冷清了。
　　奶媽壹路走，壹路不停地對我打量，我有點不好意思，找著話題：「這麽大壹間屋子，就住妳們兩個？」
　　奶媽說：「老爺和太太也住這裏，不過他們很少回來，這裏以前有很多傭人，可是最後都……」
　　奶媽沒沒說下去，我呵呵壹笑：「最後都被妳們家小姐給趕走了。」
　　奶媽笑著說：「還是妳了解小姐，也不是小姐脾氣大，是那些傭人太笨太懶，手腳還不幹凈，誰都會趕她們走。」
　　我嘿嘿壹笑，林非煙脾氣大不大，我心裏最清楚的，我額上還留著道疤呢。
　　不過林非煙如此脾氣，奶媽看起來卻與她相處的很好，的確需要過人的本事。這不禁讓我對她產生了興趣：「妳家小姐是妳壹手帶大的？」
　　奶媽對我有問必答，點點頭說：「可以這麽說，小姐從小就是吃我的奶長大的。」
　　哺乳情深啊，我點點頭。從這點可以看出，哺乳期間，林非煙的母親很少有時間待在她身邊。林非煙或許是個缺少母愛的富家千金。我以前壹直對林非煙耍小姐脾氣頗為看不慣，可今天和奶媽壹番簡短的對話之後，對她產生了壹種同情。
　　奶媽領著我們走著走著，突然停下，指著前面壹道門說：「小姐就在裏面，她今天心情不好，壹天都沒出門，吩咐我說，任何人來找她，壹律不見，不過如果有位叫夏雨的就例外了……小姐的意思就只見夏雨壹人，妳們二位……」奶媽看著孫大偉與莊陽，面露難色。
　　孫大偉與莊陽大為失望，我微微壹笑：「不要緊，咱們都是壹個學校的，都是好朋友，妳家小姐不會不願見他們的。」
　　奶媽想了想：「好吧，妳帶去的朋友，小姐也許會見的。」
　　莊陽孫大偉看我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有時候收買人心，只需壹句話而已。
　　我忽然想起了什麽，問奶媽：「她……因為什麽事心情不好？」
　　奶媽奇怪地問：「妳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奶媽又看了我壹眼，見我不像在撒謊，嘆了口氣說：「小姐啊小姐……她為什麽心情不好，妳進去就知道了。」
　　我壹頭霧水，正想問點什麽，奶媽已走遠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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