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八十 二章：天虎堂的困難
　　「那個，妳叫蛇哥是吧。」我轉過頭，對強蛇道，「殺人有什麽好，妳已經殺死壹個了，再說大家都是天虎堂的兄弟，壹家人起什麽內哄啊？」
　　大家楞住，可能都在想我壹個無名小卒怎麽敢對強蛇說這樣的話。
　　「妳是？」強蛇看著我疑惑地問道，自從我進來時，他都沒正眼瞧過我。
　　「哦，我是金伯的朋友。」我昂了昂頭。
　　「金伯？」強蛇面色壹變。
　　看來金伯在天虎堂裏名聲可不是壹般的大啊。
　　強蛇畢竟大風大浪過來的，臉色壹變後，又呵呵笑道：「是金伯的朋友又怎麽樣，現在是我們天虎堂在執行家法，別說是妳壹個外人，就算是金伯自己也管不了。還有，金伯又不是我們天虎堂中人。」
　　話雖如此，但他畢竟有點忌憚金伯，手中的槍倒也不敢亂動，只是指住刀哥的頭。
　　這家夥不是易處的主，我也不想和他正面沖突，先來軟的吧，我笑笑說：「那妳是不給金伯面子了？」
　　「這不是面子不面子的問題，這幫規的問題。」
　　「那妳想怎麽樣？」
　　強蛇陰森森地說：「當然是按照幫規辦事，不服從命令者，壹律處死，就算刀哥為幫會元老級人物，也得和小趙壹樣處死。」總算他還給我點面子，向我解釋處死刀哥的理由。
　　不，應該是給金伯面子，目前我算什麽啊。不過，我決定了，等會壹定要讓他們大吃壹驚。
　　暗暗感覺壹下體內丹田那股熱流，膽氣頓時增加了不少，我輕描淡寫地說：「不，恐怕妳想刀哥死，不僅僅是因為幫規吧，可能還存在著某種目的吧。」
　　強蛇怒道：「我壹心壹意為幫會打算，會有什麽目的？」
　　「首先，妳如此輕率的就殺死小趙，是想削弱刀哥的勢力，」我看了刀哥壹眼，繼續說，「為什麽要削弱刀哥的勢力，妳目的顯而易見，虎哥馬上要退休了，妳想當天虎堂的老大，而刀哥顯然是妳最強勁地競爭對手。」
　　「操，妳是誰啊，妳怎麽知道……」強蛇忽然發覺自己失口，趕緊掉轉話頭：「妳胡說八道什麽，別以為是金伯的朋友就敢在這胡說八道！」
　　其實我知道個屁，我是從他們的對話中，隱隱猜到了壹點，然後就順口說出來。我看得出刀哥頗為仁慈，在幫中應該有不少擁護者。
　　而強蛇，誰會喜歡壹個殺人如草芥的老大？
　　沒想到我這麽隨口壹說，強蛇的反應這麽大。我暗暗好笑，黑社會再讓人害怕，畢竟內部的組織人員都是粗人壹個，沒腦筋的人是不會成大氣的。
　　強蛇易暴易燥，我找著了他的弱點。
　　我趁熱打鐵，繼續說：「難道不是嗎？否則妳和刀哥在幫中平起平坐，妳憑什麽敢殺他，就憑虎哥力挺妳？恐怕不見得吧，我覺得是妳的壹顆被權勢熏黑的心在作怪，如果不除掉刀哥，恐怕妳就競選不上龍頭老大了。」
　　強蛇被我說得冷汗直冒，心想：這小子到底是誰啊？怎麽我心裏怎麽想得他都知道。氣急敗壞的說：「大家別聽這小子胡說八道，是我們天虎堂的兄弟，就把他給拿住了！」
　　瞬間，圍上來壹夥人，我瞄了壹眼，好像刀哥的人沒有動。
　　強蛇狗急跳墻了，被我說中內心想法，我知道他壹定想殺我滅口。
　　「蛇哥，」我不動聲色，「怎麽，妳想以妳的人多欺負人少？」
　　「我就是以多欺負人少，妳能拿我怎麽著？」強蛇陰狠狠道。
　　壹旁的刀哥嘆了口氣，說：「小兄弟，妳我非親非故，幹嗎要幫我？」
　　幹嗎要幫妳？我有些幽怨地看了蘇晨壹眼，這都是為了她啊。老子可是冒了生命危險呢。
　　不是嗎？強蛇的槍現在已經掉轉槍頭指向了我，旁邊還有他的手下對我虎視眈眈，可能覺得我鼓惑人心吧。
　　「刀哥，我不是幫妳，我是幫理不幫人。」我看了看蘇晨，說假話壹點也不心虛，「作為同壹幫會中人，內部和藹才是生存之道，像那種動不動就殺自己兄弟的，就連我這樣壹個外人都看不慣的。」
　　「兄弟們，這小子是來搗亂的，做掉他！」強蛇氣急敗壞的喝道。
　　操，壹群沒腦袋的家夥，只知道用武，我不屑地想。
　　忽然心中起了個念頭：如果天虎堂若要我來管理，會變得如何？盡管我的學識不算頂好的，但對於這些有臂力沒腦力的家夥來說，我是綽綽有余的了。
　　有句俗話說得好，這世界啥人都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再次瞄了廳上眾人壹眼，這些人當中，有些人重義氣，有些人兇殘，有些人崇尚武力，有些人愛權利，但我敢保證，這裏面沒壹個人會重視文化。
　　現在是什麽世紀，二十 壹世紀，沒文化，做哪行會有前途？
　　如果將這些人用我在大學裏選修的管理學來管理，會是什麽樣的結果？
　　什麽樣的結果我不知道，但我敢保證，情況絕對要比現在好得多。
　　其實在電視中，YY小說中，以管理學的模式來經營黑社會已算不上是新鮮事了，為什麽我不能做壹做呢？
　　想到這裏，我興奮起來，所以當強蛇的手下向我圍過來時，我不僅不感到害怕，臉上還有壹絲笑意。
　　強蛇這時候楞了，這小子現在還笑得出來？難道他有恃無恐？他實在想不出，除了金伯以外，我還有什麽可優勢的地方。這之前他都決定挺而走險，就算我是金伯的人，他都要殺我，以後金伯怪罪下來，讓虎哥擋在就是。
　　可現在看到我笑得這麽燦爛，他又猶豫了，這小子難道有什麽過人之處不成？
　　刀哥也百思不得其解，這小兄弟與我非親非故，幹嗎要為我出頭，難道不知道有危險吧？
　　等見到我被人包圍時仍露出笑意，他猜想：小兄弟壹定是個楞頭青，不分青重。
　　他好心提醒我道：「小兄弟，見妳文文靜靜的，不是我輩中人，妳還是帶著這位小姑娘走吧。妳對我情義我心領了就是。」
　　小姑娘？我好笑的看了蘇晨壹眼，難道這位刀哥平日不看電視的嗎？連鼎鼎大名的蘇大明星都認不出了？
　　「刀哥，我這人有個怪毛病，就是遇到不平之事，總愛插手管壹管的。」我說完，對著刀哥的壹幫兄弟們大聲道：「別人要殺我，妳們肯定是袖手旁觀的，但別人要殺刀哥，妳們答應嗎？」
　　「不答應！」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回答，我這才發覺，原來刀哥的人足足比強蛇的手下多了壹倍。
　　「不答應妳們會怎麽做？現在強蛇要殺我，殺了我之後，下壹個他會殺了刀哥的！」
　　「誰敢殺刀哥，我們和他拼了！」「對，拼了，刀哥對我們恩重如山，我們為了他拼了！」……
　　大家轟動起來，場面壹時難以控制。
　　強蛇要要殺刀哥之心，人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刀哥的手下自然也看得出來。他們遲遲未有站出來，是因為沒有刀哥的命令。
　　而刀哥，我看得出來，應該是天虎堂最忠義之人，他怕鼓動自己的兄弟和強蛇幹上了，是起內哄，這樣的話會對天虎堂的聲譽有損。
　　所以他寧願讓自己的性命任強蛇宰割，也不願自己而毀了天虎堂的聲譽。
　　像刀哥這樣的人，在舊社會，絕對值得別人對他豎起大拇指，立牌坊，但放在這個社會，只會被人稱之傻逼。
　　果然，刀哥熱淚盈眶地說：「兄弟們，妳們肯這樣為我，我刀疤五此生何憾，不過，我刀疤五做人是有原則的，決不會讓幫會的兄弟起內哄，大家千萬別為了我而毀了幫會的名譽。」
　　靠，這社會怎麽還會有這種人，簡直是滅絕動物了啊。不過這種人我喜歡，說不定以後會是自己最忠實的手下呢。這樣的人，我怎麽會舍得他死？
　　我朗朗道：「兄弟們，大家認為，人活在這世上，為了什麽？」
　　太好笑了，有人在笑我在這當口，竟還問這種幼稚的問題。
　　不過大家也在竊竊私語，有的人說活著為了泡妞，有人說為了賺錢，有人說為了出人頭地，淋淋總總，不壹而足。
　　我把目光轉向了刀哥：「刀哥，妳活在這世上為了什麽？」
　　我肯為刀哥出頭，他壹直對我有好感，聞言考慮了壹會說：「我為了幫會。」
　　我無語了。
　　「妳為了幫會什麽？」
　　「我為了幫會的成長，我希望幫會能成為天下第壹大幫！」刀哥豪言壯語，不過說完之後臉色卻是壹黯。
　　「對，」我笑道，「為了幫會能成為天下第壹大幫，妳是不是應該為幫會作努力。」
　　「那是自然。」刀哥不滿地看了我壹眼，心想這小兄弟真是多此壹問。
　　「不對，妳沒有為幫會作努力。」我壹口否決了。
　　「小兄弟，我敬妳剛剛為我出頭說話，我不怪妳，」刀哥心裏充滿著不滿，「但妳不能汙辱我，全幫會上下都知道，我刀疤五全心全意為幫會著想，這麽多年都壹直努力著。」
　　「好，妳口口聲聲說要為了幫會努力，那我問妳，妳若想為幫會努力，首先的壹條，是不是自己應該好好的活著，只有活著的人，才可以為幫會努力。」
　　強蛇在壹旁沈默不語，不明白我為什麽前壹秒幫刀哥說話，後壹秒又和他擡杠。這個四眼仔，不可捉摸啊。
　　刀哥壹楞，喃喃說：「對，那當然是要活著的，死了怎麽會為幫會做事？」
　　「這不就得了。」我壹拍大腿，「妳看妳現在，居然被人用槍指著頭都不知道反抗，壹心想死，虧妳還口口聲聲說要為幫會辦事，妳死了怎麽為幫會辦事？」
　　「這……」刀哥想了想，面露愧色。
　　「還想什麽啊？為了幫會發揚壯大，妳要做的，就是努力讓自己活下去，對於幫中那些柱蟲，要壹網打盡！」我繼續煽動著。
　　「努力活下去……壹網打盡！」刀哥喃喃念著，忽然想明白過來，「對，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話完，反手壹掌，將強蛇手中的槍擊飛到壹邊去。
　　「刀疤五，妳想反了不……」強蛇話沒說完，被刀哥反手壹掌，打落了兩顆門牙。
　　我有點驚訝，看來這刀哥身手不錯嗎？那剛才為什麽壹副憑人宰割的模樣？
　　「我呸！」刀哥狠狠朝強蛇啐了壹口，「老子可不想反，想造反的是妳，我總算想明白了，這麽多年來，妳仗著當了個堂口的老大，害死咱們多少好兄弟，若不是這小兄弟提醒，老子今天也著了妳的道了。」
　　強蛇的數十位兄弟想動，均被刀哥使了個眼色，他手下的人立刻將他們堵得死死的。
　　強蛇被刀哥用繩綁住了。
　　我拍拍手，任務完成了，回頭向蘇晨使了個眼色。
　　蘇晨的表情卻沒有那麽輕松，她現在卻看出另外壹個問題來。
　　只有她明白我，煽動刀哥不是為了救刀哥，而是為了我的某種目的。
　　如果是真的，她覺得太可怕了，夏雨他什麽時候也學會陰謀詭計啊。
　　「呵呵，小兄弟，妳貴姓，我刀疤五為什麽不早壹點認識妳啊？」刀哥口氣裏有種相見恨晚的味道。
　　「我免貴姓夏，叫夏雨。」我向他抱了抱拳，笑說：「現在認識也不晚啊。」
　　我們兩人相視壹笑，刀哥豪爽地壹揮手：「對，現在認識也不晚，夏兄弟，咱們喝酒。」
　　也許是刀哥的手下以前壹直在強蛇底下受夠了氣，現在刀哥終於讓他們揚眉吐氣了壹回，頓時爽意不少，對我也大增好感，答應了壹聲，立刻擺酒。
　　這堂口裏，好酒好菜自然是少不了的，不壹會功夫，已擺滿了壹桌菜肴。
　　「小兄弟，不介意問壹聲，妳們來這有什麽事嗎？」
　　坐身邊的蘇晨立刻用手拐了拐我，示意我不可說，畢竟和人家不是太熟。
　　這個細微的動作被刀哥看在眼裏，他微微壹笑，也不在問。可我壹心想結納他，便將我在K市所發生的事，所遇到的困難，以及這次來的目的都原原本本向刀哥說了壹遍。
　　刀哥聽完後，哈哈大笑：「夏兄弟，難得妳這麽相信我，咱們先不說別的，先幹！」
　　這種直腸子的江湖中人，最恨別人跟他玩心機，藏著掖著的，見到我這麽爽快，他壹下子就將我視為知己了。
　　喝幹杯中酒，刀哥說道：「夏兄弟，別的我不敢保證，但妳要是借人去解決問題，我天虎堂的兄弟包管半個不字不說，這樣的小事也用不著麻煩龍少爺了。」
　　這句話讓我聽得不爽，對於龍少爺來說，這樣的事算作小事嗎？
　　無形中，我又將自己暗暗和龍少爺比較了壹次。
　　我現在又發覺到練了禦女心經的壹個好處，那就是酒量突然壹下子變得很大。
　　酒喝到壹半，我忽然想起壹件事來，便問道：「刀哥，妳的人比強蛇的人多，妳的身手也比強蛇利索，為什麽妳會願意讓他踩在妳頭上。」
　　「唉。」刀哥嘆了口氣，壹口氣幹完杯中酒後，向我說起天虎堂壹段鮮為人知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