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第八十 壹章：美女心境難捉摸
　　車壹路開，壹路顛簸，不久，車停下來，天虎堂到了。
　　天虎堂的堂口，其實只能說是壹家地下拳場。門口列站著兩位黑衣大漢，鐵塔般的，就像電視裏黑社會影片放的那樣。
　　壹進天虎堂的大廳，就見到慘不忍睹的壹幕。
　　大廳上跪著五六個已被打成豬頭三似的人物，每個人表情痛苦。地上，是壹堆碎玻璃，他們裸露出膝蓋跪在上面，鮮血，糊滿了膝蓋。只是，他們緊皺眉頭，哼都不哼壹聲。
　　「啊！」蘇晨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了，見到這種場面，還是忍不住壹聲驚呼。
　　兩旁站滿了黑衣勁裝的大汗，漠然地看著這壹切。我瞄了壹眼，沒看到金伯。
　　金伯呢？我心裏壹驚，難道真的是遇上什麽危險？金伯被他們抓起來了？盡管我的身手現在已有所提升，但面對這滿滿壹廳的天虎堂的打手，我還是忍不住額頭冒汗。
　　不過人的能力壹旦有所提升，腦子也比平時冷靜了不少，我暗暗定了定心，故作平靜的對領我們來的那大漢說道：「金伯呢？我們想見金伯。」
　　可能金伯這個名字在天虎堂夠響亮的，壹聽到金伯，廳上的壹幹打手不禁看了看我們。
　　「請稍等。」領路的大漢毫無表情的說了壹句，然後轉身出去。
　　看出他不像是在搞什麽陰謀詭計，我心裏略安，開始饒有興趣地打量起跪在地上的那幾個人來。
　　那幾個人衣著破爛，顯然是撕打過程中被扯爛的，各處裸露在外面的肌膚血跡斑斑。這些黑幫人物，每天都是在刀口子底下混飯吃，為幫會打架是家常便飯。只是不明白，這些人既然為了幫會拼命，為什麽回來還要受如此的重罰？
　　從壹進天虎堂，蘇晨的手就壹直緊緊拽住我的手，手心冒汗。我回頭對她壹笑：「別緊張，有我在，妳不用害怕。」
　　但蘇晨見到我的目光，不僅沒感到溫暖，反而覺得更害怕了。
　　或許，讓她害怕的不是刀槍劍棍槍林彈雨，她是害怕我在變化。如果是以前的我，見到這種場合是不會表現的如此冷靜的。
　　他變了嗎？蘇晨仍對我剛才輕而易舉就殺了人感到心有余悸。
　　跪在地上幾個人當中終於有壹個人受不了了，撲通壹頭倒在地上，口裏噴出壹口血來。
　　「他媽的！真沒用，妳去死！」兩旁站列的當中出來壹個人，提起手中的壹條皮鞭，朝那人臉上就是壹鞭。
　　不過那人也是硬氣，楞是哼都沒哼壹聲。
　　跪著的另外壹人見此情景，忽然號啕大哭起來：「我們為幫會出生入死，我覺得我們沒做錯什麽，幫會為什麽這樣待我們？」那人的年紀看來很小，約摸二十歲出頭。長得很高大，或許是覺得不公平，為幫會兩脅插刀，卻受到這等待遇，憑什麽啊。
　　持皮鞭的那人走到年輕人的面前，微笑地問：「小趙，妳入幫會幾年了？」
　　叫小趙的沒料到他會對自己如此和言悅色，楞了壹楞，說：「蛇哥，我來幫會半年了，半年來，我壹直努力為幫會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覺得幫會對我不公。」
　　持皮鞭的人依然在笑，不過漸漸笑得令人遍體生寒。
　　小趙也感覺到他笑得不對勁，忽然「啊」的壹聲大叫，爬起身來就想向外逃去。可惜他跪得久了，雙腿已不聽使喚，又是撲通壹聲倒在地上。
　　蛇哥嘿嘿的壹笑：「小趙，入幫會半年，妳應該不會不知道幫會的規矩。不過妳忘記了妳沒關系，我現在可以告訴妳，幫裏最大的壹條規矩就是：無條件的服從上級命令，違令者……」
　　壹個「死」字還沒說出來，小趙面色大變，忙叫道：「蛇哥，不要殺……」
　　「砰」的壹聲槍響，小趙的額頭已破了個血洞，他頭壹歪，就此死去。
　　蛇哥面無表情的吹了吹槍口，收槍入懷，對跪在地上那幾人道：「誰還不服幫會處罰的，下場有如小趙。」
　　跪地上的那幾人立刻大氣都不敢出。
　　盡管現在我的心境和從前大不能比，但見過此情此景，仍然禁不住動容，黑社會，真是黑啊。蘇晨則緊緊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不住顫抖。
　　這時列隊中又出來壹位中年人，俯身看了小趙幾眼，對蛇哥怒道：「強蛇，妳下手也太狠了吧，小趙怎麽說也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之壹，要處罰也得由我來罰，妳這麽輕率就結束了他的命，再說幫會規定，要處死誰，得由虎哥親自來執行，妳這樣壹意孤行，還把我和虎哥放在眼裏嗎？」
　　每個幫會，都有個龍頭老大，而老大則會有幾個得力手下，平時幫會裏的小弟，都會由老大的這幾個得力手下來分管。看來在天虎堂中，這位中年人和強蛇是壹個級別的，小趙正是中年人的小弟，現在他對強蛇不吭壹聲就殺了小趙感到不滿。
　　強蛇嘿嘿壹笑：「刀哥，妳是不是人老了開始健忘了？上個星期，虎哥已任命我處置幫會壹切大大小小的事了。」
　　刀哥壹楞，隨即反駁道：「那又怎麽樣，凡事得講個公平，小趙罪不容死！」
　　強蛇道：「公平？妳在幫會中也算是個老級人物了，什麽叫公平？在幫會，權利就是公平。現在虎哥給了我權利，我就是公平。」
　　刀哥氣得渾身發抖，道：「強蛇，妳別以為我不知道妳心裏打得是什麽鬼註意，虎哥馬上要金盆洗手了，妳想當老大，但我告訴妳，想當老大，要以德服人，妳這樣濫殺無辜，幫中的兄弟是不會服妳的！」
　　「是嗎？不服我？有誰不服我？妳嗎？」強蛇壹笑，快速的從懷中掏出槍來，指住了刀哥的頭：「不錯，我是想當老大，虎哥也挺我，誰不服都行，就妳不行，妳得第壹個服我！」
　　槍口就指在頭頂，刀哥絲毫沒露出害怕的神色，沈聲道：「強蛇，妳威脅我？」
　　強蛇壹笑，手摁在了扳擊之上，說：「威脅妳又怎麽樣？殺了妳又怎麽樣，現在幫會中除了虎哥，我最大，我想殺誰就殺誰。快說，妳服我。」
　　刀哥這當兒竟然哈哈壹笑：「強蛇，想當老大，用暴力可不行，要我服妳，妳別妄想了，妳殺了我吧，不過我告訴妳，就算殺了我也不會有人服妳！」
　　強蛇見刀哥說得大義凜然，心煩意亂，心想，這人在幫中口碑不錯，日後倒真有可能成為老大候選人的最大競爭對手，不如趁現在解決了他吧。嘴裏陰笑道：「刀哥，妳既然那麽為小趙鳴不平，我就送妳去下面陪他去吧，妳們也好有個伴，哈哈。」說著，推槍上膛。
　　這是幫會中頭頭之間的爭執，就算刀哥小弟看得再不忿，也沒人敢出頭。
　　忽然，身邊的蘇晨搖了搖我的手，我轉過頭向她看去，只見她壹雙美麗的大眼睛裏深含不忍，我輕輕握住她的手，說：「別害怕，不就是要殺人嗎？已經死了壹個了，也不在乎死第二個。」
　　蘇晨卻搖了搖頭，看著刀哥說：「夏雨，我求求妳，妳救救他，我不想再死人了。」
　　我楞住，怎麽了啊？蘇晨怎麽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老婆，這是別人幫派中的事，關我們什麽事？再說我們與那位刀哥素不相識，沒必要為他出頭吧，還有，我們是來有求於人的，還是別趟這混水好啊。」我握住她的手說。
　　蘇晨輕輕抽開手，刻意與我保持壹段距離，她仔細看了我壹會，好像在看壹個陌生人，然後說：「夏雨，算我求妳，妳救救他，行不行？」
　　「好吧，我盡量試試，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我無奈地道。
　　「嗯，那謝謝妳了。」蘇晨淡淡地說，別過頭去。
　　我莫名其妙，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了啊？她這樣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