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第九十 二章：中年美女殺手？
　　刀哥辦事很有效率，壹會兒功夫，招集了全體天虎堂成員。大家都在天虎堂堂口集中了。
　　看著臺下的蕓蕓眾生，我問壹旁的刀哥：「人，老到齊了嗎？」
　　「齊了，壹個都不缺，這裏是名單。」刀哥向我遞過來壹個小冊子，同時心裏滴咕：不就是如今人馬嗎？不明白老大要搞這個小冊子幹嗎？
　　要刀哥制這個名單冊是我的意見，這樣便於管理，我讓每位天虎堂成員報到時都得在這名單冊上簽個到。刀哥顯然沒想到我還搞這個，妳要他砍人他眉頭都不皺壹下，妳讓他寫寫畫畫，就像要去了他半條老命。
　　以前虎哥怎麽做我不管，但現在是我當老大，就得按我實行的方案來做。這樣至少讓我對天虎堂的成員有所了解，至少我對著名冊，能叫出幫中兄弟的名字來。刀哥口裏不以為然，其實心裏還是佩服的，有了這個小冊子，幫中到底有多少兄弟他心裏就有個底了。兩百多號人，並且有時候增員有時候減員，就算他是幫中元老，光憑腦子記憶，他也不能分得那麽清楚的。
　　看著點名冊上的歪歪倒倒極醜的壹些字，我苦笑不已，不過也釋然了，有文化的人，誰願意當個小混混啊。
　　我命刀哥大聲念著點名薄上的名字，叫到名字的人，得答壹聲到。刀哥苦著臉陰陽怪調地念著，大家也苦著臉回答著，好似都在想，老大，咱們是混黑社會的啊，怎麽弄得跟壹般學生似的。
　　我不管他們，以後這類的事還有很多呢。
　　點名完畢。
　　「兄弟們！」我壹揮手，「現在天虎堂的情形大家都知道，考慮到目前的實力狀況，咱們可能要去另外壹所城市發展，就是說，咱們要搬家了，也許有些人對搬家會有意見，在這住得好好的，幹嗎要搬家啊。不過情形告訴我們，我們壹定得搬，不過我不勉強大家，大家願意搬的，就跟著我走，大家不願意的，也可以退出，從些以後和天虎堂沒有任何瓜葛。」
　　話音壹落，臺下竊竊私語起來，我看得出來，兩百多號人裏面，已經有近十個人思想動搖了。
　　不過昨天那個想退出的小夥子的死讓大家仍心有余悸，那十幾個人偷偷看了刀哥壹眼，不敢說話。
　　我微笑著說：「大家有什麽意見，盡管說出來沒關系的，我說過我不勉強大家，就算大家退出，我保證，絕不為難大家的。」
　　昨天刀哥剛開始也像我這樣和顏悅色的，不過後來的舉止太讓人覺得恐怖了，大家仍對我的話表示懷疑。
　　「老大，妳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不會為難我們？」終於，他們忍不住了，派了個代表站出來說話。
　　「那當然，我說話壹言九鼎。」我繼續微笑著。
　　「那好，我們十 壹個人決定退出，老實說，我們……我們有點怕，不想和龍少爺成為敵人，再說，咱們在T市土生土長，也不想去別的地方發展。」那個代表有些猶豫地說。
　　「好，那妳們可以走了，我絕不會為難妳們。」我贊許地點點頭，這種誠實的人，我喜歡。
　　「老大，那我們走了。」十幾個人走了幾步，快走到大門口時，又戰戰兢兢地回頭看壹眼，生怕我從口袋裏掏出槍。
　　誰也沒註意到，刀哥看他們的眼神裏閃過壹絲寒光。
　　我微笑著目送他們出門，然後又說：「看，我沒為難他們吧，現在誰還想退出的，要趁早決定啊。」
　　我壹連問了幾遍，又有兩個退出了。
　　我再問，臺下眾人都用壹種堅定地目光看著我，再也沒人說要退出了。
　　「好！」我高聲叫著，「留下的人就是答應以後和我夏雨壹起打天下的了！」
　　「對，和老大壹起打天下！」眾人歡呼。歡呼聲中，刀哥忽然哎喲壹聲，捂住肚子蹲下來，不住的叫喚。
　　「妳怎麽啦？」
　　「老大，不好，我肚子突然好疼，可能昨晚吃東西吃壞了。」
　　「那快去看醫生吧！」我不耐煩的說了句，媽的，怎麽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在我情緒高漲的時候疼，這讓我不爽。
　　刀哥捂住肚子走出去。
　　接下來，我向大家說著我的計劃，怎麽去K城，大家幾個人壹組，每組由誰負責。去了那頭該在哪裏匯合。這壹路之上不許惹事生非，註意安全等等。
　　最重要的壹點，在路上大家不允許欺負弱小。
　　交待完所有的事後，命大家好好休息，盡快收拾好簡單的行李，後天出發。
　　回到我住的房間，我趕緊端起茶杯喝了壹口水，靠，當老大可真不簡單啊，不僅是種腦力勞動，而且還有體力勞動，說了壹個上午，我嘴都說幹了。
　　蘇晨關心地遞過來壹個削好的蘋果，說：「怎麽樣？累不累？」
　　「有點累，」我咬了口蘋果，「不過有好老婆照顧，就不累了。」蘇晨罵我越來越貧嘴了。
　　「妳幹什麽？」蘇晨見我吃完蘋果就往床上爬，問道。
　　「幹什麽？睡覺啊，去床上不睡覺幹嗎？」
　　確實，最近我老是感覺睡不足，每天清醒不到壹會兒，就昏昏欲睡，我猜測可能是沒練禦女心經的緣故。
　　禦女心經，我決定不在練了，明知道對身體具有危害，就算再誘人我也不敢練了。
　　練到後來，萬壹我變成了怪獸那可劃不來的。
　　「起來，妳還得去辦壹件事。」蘇晨揭開我的被子。
　　「辦什麽事啊？」我不滿地滴咕著，坐起身來。
　　「總之去不去隨妳，妳不去可能會後悔。」
　　賣什麽關子啊？現在還有什麽事比我睡覺更重要呢？
　　見到我又躺下了，蘇晨說：「陳纖纖……」
　　「啊……」我又重坐起來，「陳纖纖她怎麽啦？她在哪？」自從殯儀館裏見過她壹面後，就再也不見他的蹤影，我問過刀哥，刀哥只是說她很好，不用擔心。我壹個大男人，當然不便打聽她的下落。
　　現在蘇晨主動提起，我可不能放過。
　　蘇晨又好氣又好笑，酸溜溜地說：「哼，壹提到她妳就渾身來勁是不是？」
　　「呵呵。」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我答應他父親是要照顧她的嘛。」
　　「我看，是妳自己特別想照顧她吧。」蘇晨沒好氣的說了句。
　　沈默，對於吃醋的女人，只有沈默。
　　「難道妳沒話說嗎？」沈默了良久，蘇晨終於忍不住了。
　　「我？」我摸摸頭想了想，「我好像沒話說啊。」
　　看著蘇晨抓狂的樣子我就特別想笑。
　　「可是我有！」蘇晨大聲說。
　　「妳有怎麽還不說？快說吧，不說我要睡覺了。」
　　蘇晨看了看我，壹副拿我無可奈何的表情，說：「陳纖纖現在情緒有點不對勁，咱們又馬上要出發了，我覺得妳應該去勸勸她。」
　　我疑惑地看她壹眼，陳纖纖情緒不好，幹嗎要我去勸她？我又不是心理醫生，再說女孩子和女孩之間不是好勾通壹點嗎？
　　「我已經勸過她了，不過……」蘇晨低下頭，「效果很不好，還是妳去試試吧。她最近舉動很奇怪，她挺可憐的，我不想她有事。並且……並且……」
　　「並且什麽？」
　　「並且是她主動要求要見妳的。」
　　我差點哈哈大笑，美女指名要見我，我怎麽能不高興。我壓住喜悅故意遲疑地說道：「這樣……不太好吧，她要見我，咱們孤男寡女的，有些事情說不清啊。」
　　蘇晨秀眉壹揚：「夏雨妳少跟我裝，妳還不是巴不得！」
　　「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說！」我壹本正經，「小姐，怎麽說我也是堂堂的壹個天虎堂老大，別人讓我去我就去，那我多沒……」
　　「妳再廢話！……去不去！」蘇晨腿腳齊施。
　　「啊……啊……」我慘叫數聲，「別打別打，我去我去，男子漢大丈夫，說去就去，妳別打啊！」
　　自從殯儀館回來後，陳纖纖的情緒就壹直不穩定，她老是把自己關在房內，不吃也不喝。考慮到男女有別，天虎堂聘請了數位女性家政照顧著陳纖纖。可陳纖纖最近脾氣變得很壞，那些家政們壹個個都被她罵得狗血淋頭，有的甚至還被她打得頭破血流。
　　家政們紛紛不幹了，想辭職，天虎堂沒辦法，只得提高價錢想留住這些家政嗎？
　　「價錢再高我們也不幹了！」幾位家政竟壹起態度堅決的搖頭。
　　「為什麽？」這年頭竟然還有人不愛錢？
　　「錢我們當然想賺，不過命我們更想要啊，如果再服侍這位大小姐下去，我們賺再多的錢，也沒命花了！」家政們跑得比兔子都快。
　　聽完蘇晨的口述，我哈哈大笑：「有這麽誇張嗎？我看陳纖纖蠻溫柔的嘛。」
　　「是嗎？妳這樣認為嗎？」蘇晨眼光閃動，「溫不溫柔，妳去試壹下就知道了。」
　　大家不要想歪，蘇晨嘴裏說的「試壹下」只是讓我試著和陳纖纖接觸，可不是指那事。
　　「那現在由誰來照顧她？」據我所說，天虎堂上下，除了陳纖纖，沒壹個女性了。
　　「好像他們又請了壹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媽。已經照顧她三天了。」
　　我不禁奇怪：「四十歲左右的大媽？厲害，難道她能受得了陳纖纖的怪脾氣？」
　　蘇晨說：「受不受得了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三天來，她逆來順受，從沒半句怨言，天虎堂總算放了心，對她的待遇很豐厚呢。」
　　壹路說著話，已來到陳纖纖的房間門口。門是關著的，蘇晨說：「好了，妳進去吧，看看她，我走了。」
　　我想到可能是蘇晨也忍受不了陳纖纖的脾氣，便點點頭說：「好吧，妳走吧。」
　　「夏雨我可告訴妳，妳可不要亂來。」蘇晨臨走警告我。
　　輕輕敲了房門，誰知門並沒有關緊，壹碰門就開了。
　　「哐當」壹聲，我剛踏進去壹腳，就傳來東西破碎的聲音。我楞住了，苦笑，不可能我壹來，就這麽歡迎我吧。排場也忒大了點。
　　「妳這湯是怎麽煲的，這麽難喝？」不用問，這麽大的聲音自然是我們的大小姐陳纖纖了。
　　「對不起，小姐，我……我重熬。」壹個略顯蒼老的聲音。看來她就是那個逆來順受的家政服務員了。
　　我咳嗽壹聲，走進屋去，只見到壹身素衣打扮的陳纖纖，正沒好氣的對壹位衣著樸素的中年婦人指手劃腳，中年婦人顯然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正手足無措地撿著地上的碎碗片。
　　中年婦人背影有些拘僂，由於背對著我，看不清她臉是什麽模樣。
　　看到陳纖纖，我還沒來得及說句話，陳纖纖「啊」了壹聲，大聲說：「妳？妳來幹什麽？誰讓妳來的？妳怎麽進來的？」
　　不是妳叫我來的麽？
　　我有些郁悶，我堂堂壹個天虎堂的老大，竟被壹個小 女 生高聲呼喝，心中來氣，沈著聲說：「我答應妳父親要照顧妳，我來看看妳怎麽了？」
　　「我可沒答應妳！妳快滾出去！滾啊！」
　　我怒火更甚，就算妳是虎哥的女兒，也不能這麽沒規矩吧，況且現在我可是天虎堂的老大，妳這麽說我是不是有點太過火了。我笑了笑說：「那好，既然妳沒答應，我走了，以後妳的事我不管了。」
　　念在虎哥的面子上，我不能對她怎麽樣，幹脆與她劃清界線吧。她人長得還算漂亮，本來我還想與她發生點什麽風花雪月的，但我可不想忍受她的壞脾氣。
　　也許是平日享受蘇晨林非煙對我的溫柔習慣了，我對脾氣不好的女人不太感冒。
　　可走出來，我又猶豫了，因為我想到了壹個問題。
　　虎哥為了我甘願插自己壹刀，而我也肯為了虎哥赴湯蹈火，天虎堂上下都知道，陳纖纖也應該知道。況且虎哥臨時前親口說要讓我照顧她，這是對我的信任。
　　連虎哥都這麽對我信任，這小丫頭沒理由不對我信任。
　　而且，對於虎哥，我壹向尊敬，這小丫頭就算脾氣再不好，也不可能會對我大聲喲喝，更不會大聲說要我滾。
　　難道這其中有什麽隱情？
　　難道……我想起蘇晨說過，那個新來的家政對陳纖纖逆來順受，從無怨言，心中忽然壹寒。
　　難道問題出在這個家政身上？
　　她待在陳纖纖身邊另有目的？
　　想到這裏，我額頭冷汗直冒。真是這樣的話，陳纖纖的處境可實在太危險了。我說過要保護她的，當然不會棄她於不顧。
　　我重新走了進去。
　　進去後，那個中年婦女仍蹲在地上撿碎片，這讓我更懷疑，撿碎片用得著撿這麽長時間嗎？
　　陳纖纖見我去而復返，本來就無血色的臉色顯得更白，張口就怒罵：「姓夏的，叫妳滾妳沒聽到嗎？我不想看見妳，妳快點給我滾啊！」說完，不住地向我使眼色。
　　我更無懷疑，陳纖纖用得是暗語，她壹直讓我滾，意思是說這裏很危險，讓我快走。
　　為什麽她不直接說出來？我敢肯定，她受到了要挾。
　　明知道她有危險，我當然不肯走了，我輕輕走過去，為了不讓中年婦女起疑，我故作憤怒地說：「哼，妳叫我走我就走，那我多沒面子，虎哥要我照顧妳，順便還讓我教訓教訓妳，真不知道虎哥是怎麽教育妳的，如此沒教養……」
　　我壹面說，壹面註意著那撿碎片的婦女，她背對著我，手不停地在動。
　　我朝四處看看，如果說就光憑這位婦女就對陳纖纖產生要挾，我還真有點不相信，難道她還有什麽同黨藏在這裏？
　　事實上證明我低估了中年婦女的實力，正當我疑惑的時候，中年婦女忽然動了：她突然身子向後壹轉，手壹揚，手中的碎片向箭壹樣朝我射來。
　　這是壹種很高明的暗器手法，速度很快，力道也大，也很準，碎片帶著呼呼風聲直接擊向我的眼睛。
　　這扔暗器的手法與金伯的壹手飛刀有異曲同工之妙。
　　我深吸了口氣，這緊要關頭，體內的那股熱流又在周身湧動起來。
　　感謝上蒼，這是股救命的熱流啊。熱流壹旦湧動，我的身體就變得格外敏捷。我雙腳站立不動，身子向後壹仰，頭垂地，碎片便平平貼著我的胸擦過去。
　　「好壹招鐵板橋的功夫啊！」那中年婦女忍不住贊嘆。
　　這就是傳說中「鐵板橋」的功夫嗎？我愕然不已，我只是情急之下使出來的，怡笑大方啊。況且，我重新站直身子，腰有點疼，肯定是閃了腰了。
　　我還發現壹個問題：那中年婦女說話的聲音，怎麽……怎麽清悅嬌脆，人到中年的婦女，也可以說出這麽好聽的聲音嗎？
　　形勢不容我再多作思考，因為中年婦女壹擊不中後，又向我跳了過來，手壹探，狠狠向我揮了過來。
　　她手中握著壹把刀。
　　「靠，玩真的啊！」我嘴裏說著話，動作絲毫不見慢，壹閃，又躲過了那壹擊。不過由於她這壹擊太快了，我躲得也有點狼狽，從她腋下鉆了過去。
　　鉆過她的腋下時，我聞到壹股清香，「好香！」我忍不住贊了壹句。
　　難道是位中年美女殺手？我心中這樣想著，可與那中年婦女打照面時，嚇了壹跳。好醜的壹張臉啊，吊眉，三角眼，塌鼻子，吃四方的大嘴巴。臉上的皺紋可以夾死好多只蒼蠅了。
　　這種香味，不應該是從這種女人身上發出的吧。
　　中年婦女摸了摸自己的腋下，怔了壹怔，忽然說了句：「下流！」又狠狠向我撲過來。
　　靠，就算下流老子也不會對妳這種貨色下流。我心中想著。如果她是位美女，我出手時可能還收斂壹點，但她長得這麽到胃口，我下手便不再容情。
　　我出手的動作越來越流暢，力道也越來越猛，真想不到，體內的熱流源源不絕。
　　我欣喜不已，自從練了禦女心經後，從來沒這麽爽快地打過壹場架了。
　　中年婦女盡管手中有壹把刀，但這刀絲毫對我造不成什麽威脅。反而在我的攻勢下，她漸漸的只有招架而沒有還手之力了。
　　「小心了！」她壹刀向我刺過來，我右手微屈，握住了她的手掌，還順便向她提醒壹句。
　　她的手掌細膩潤滑，感覺怪怪的，壹個這麽年紀的女人皮膚會這樣光滑嗎？心中思考著，手中已奪過她的刀，順勢劃了壹下。
　　「哧！」她的半邊袖子被我劃破了，露出雪白如蓮藕般的壹條玉臂來。
　　「妳？」我怔住，她手上這雪白的皮膚和她臉上臘黃的膚色反差太大了吧。
　　中年婦女見行刺不止失敗，自己反而受傷，無心戀戰，恨恨地看我壹眼，忽然又向在壹旁看得發呆的陳纖纖撲去。
　　「小心！」我也向陳纖纖撲去。
　　誰知這是中年婦女的聲東擊西之計，我撲向陳纖纖的同時，她已經改變方向奔到窗邊了，打開窗子，縱身躍下。
　　汗，這可是在四樓啊。我張大嘴巴走過去，窗簾還在搖晃，伸頭壹看，下面什麽也沒有，看來她逃了。
　　房間裏只留下陣陣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