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5章 姐姐搬家

　　張晨關上門，走回床前坐下，看了看已經空蕩的床頭櫃，伸手摸摸原來放小昭骨灰盒的臺面，床頭櫃冰冷，他似乎又聽到了小昭的聲音：“涼”。
　　張晨笑了壹下，說：“不涼，妳在小芳那裏呢，有小芳和紅梅在，妳怎麽會涼，妳們這三個四川妹，嘰嘰呱呱在壹張床上，不是都可以說壹個晚上嗎。”
　　說完，張晨自己又笑了起來，想到了小昭在的時候，賀紅梅來了，她們總是會擠到小芳的床上，留著他壹個人在房間裏守空房，她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多的話，說得他睡著了醒來，醒來又睡著，小昭還是沒有回來。
　　如果話是產品，可以制造的話，這三個女人，壹定都是趙誌龍那樣的好手，她們可以組成壹個小流水線，不停地制造話題。
　　張晨看看時間還早，站了起來，走出去在客廳的沙發坐下，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把所有頻道搜腸刮肚找壹遍，結果都很無聊，沒有什麽好看的，張晨幹脆把DVD打開，塞進了壹張《三國演義》看了起來。
　　隨意抽出的這集，是第三十五集《苦肉計》，壹開始就有士兵甲跑進周瑜的大帳，報告大都督，說江北有船到了江口，是曹操的部下蔡中、蔡和，帶著幾百兵士來降。
　　魯肅問了壹句“有沒有帶家小婦孺？”士兵甲說沒有，周瑜、諸葛亮和魯肅，就知道這是詐降了。
　　是啊，演戲演半套，怎麽會不讓人識破，哪個男人到了這個關鍵的時候，會把自己的大小老婆和孩子，都扔在曹營等著砍頭，這不是詐降是什麽，細節還真的是很重要，很多時候，出賣妳的就是細節。
　　張晨來了興趣，這套《三國演義》他看了很多遍了，每次看，都會發現很多這樣的細節，這大概也是吸引他不停地看的原因，整個中國社會，就是由《三國》和《水滸》組成的，看懂了這兩部戲，那就等於是了解了中國人代代相傳的脈絡。
　　張晨看完三十五集，正準備看三十六集《龐統獻連環》，小芳的房門打開了，小芳和賀紅梅兩個人，看到張晨坐在外面，就笑了起來，張晨被她們笑得莫名其妙，問：“有什麽好笑的？”
　　“鍋鍋，我們正想去找妳。”賀紅梅說。
　　“什麽事？”張晨問。
　　“幺妹說，她餓了。”賀紅梅說。
　　小芳趕緊大叫：“妳不是也說餓了？”
　　張晨笑道：“好好，我也餓了，想吃什麽？”
　　“我要去土香園。”小芳馬上叫道。
　　張晨說好，他看看手表，十壹點還沒有到，他拿起手機，撥通了慧娟，讓她幫助安排壹個包廂。
　　三個人往外面走的時候，張晨說：“我們去帶上那個孤老頭。”
　　賀紅梅和小芳都知道他說的是誰，小芳叫道：“好啊，我要看桿子哥拉纖。”
　　“嗯嗯，我們喝酒吃菜，讓他在邊上賣苦力。”賀紅梅說，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張晨給劉立桿打了壹個電話，和他說現在過去接他，去土香園吃夜宵，等他們到動感地帶樓下的時候，看到劉立桿已經下樓，和壹個保安，兩個人坐在噴水池邊上抽煙，看到張晨的車到了，劉立桿站了起來。
　　“四川妹，又來了？以後妳進出杭城，要買票了。”劉立桿上了車，看到賀紅梅就叫道。
　　“妳不說我還忘記了，清賬清賬，今天清賬。”賀紅梅說。
　　“清什麽賬？”劉立桿笑道，“這裏有人長得就是壹副自動付款的臉，去土香園，妳連賬單都看不到。”
　　張晨斜睨了劉立桿壹眼，賀紅梅和小芳亂笑。
　　他們在土香園吃到了兩點鐘，劉立桿應小芳之邀，當然表演了他拿手的嘿嘿吆嘿，小芳也唱了幾首英文歌，看著小芳唱歌的樣子，張晨感覺自己是復體的，就是他和小昭的復合體，心裏也有壹種欣慰的感覺，去美國獨立生活了壹年，他覺得小芳是真正的成熟了。
　　不再是那個有些羞怯的小女孩，而是開朗自信又直率的大姑娘了，張晨真的是像長輩那樣，從心裏感到高興。
　　回去是賀紅梅開車，他們在動感地帶，把劉立桿放下，三個人回去了“錦繡家園”。
　　上了樓，進了房間，肚子都還撐著，就去沙發那裏坐。
　　小芳看了看賀紅梅，又看看張晨，兩個人都知道她有話要說，就看著她，小芳說：
　　“紅梅姐，我可是聽說了，妳到杭城，還要去住酒店，是嗎？”
　　賀紅梅的臉紅了，她說：“怎麽，妳想給我省錢？”
　　“不是。”小芳搖了搖頭，“是住酒店，住不出來家的感覺，這裏多好，我不管走多遠，也壹直都會想到，這裏是我的家，那天，飛機快要在浦東機場降落的時候，我腦子裏，馬上出來壹個念頭就是，到家了，妳會有這種感覺嗎，飛機要在蕭山機場降落的時候？”
　　賀紅梅看著小芳，說不出話，張晨也把頭轉向了壹邊，小芳看了看他們，繼續說：
　　“姐夫，紅梅姐，妳們都是很好的人，也都是成年人，聰明人，不是我胡說，我是覺得，妳們要有直面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這裏是我的家，也是我姐的家，紅梅姐，也應該是妳的家，這話聽起來好像很復雜，對嗎？
　　“其實壹點也不復雜，我們是壹家人，就這麽簡單，我也知道妳們為什麽還要去住酒店，我理解，紅梅姐，妳不是說，妳和姐夫在壹起的時候，感覺就像是三個人在壹起嗎，對，這個就是現實，妳們就是三個人在壹起，妳們中間，不可能缺了我姐。
　　“但我姐已經不在了，這個也是事實，所以，她還會在家裏，壹直會在，也會在我們的心裏，但她不應該成為這個家的中心，更不能成為問題和矛盾的根源，姐夫，我和妳說壹件事情好嗎？”
　　張晨說好，妳說。
　　“這件事情，其實我已經決定了，不管妳同不同意，都必須這麽做，從今天開始，我姐就在我房間裏，妳要是想她，想和她說說話的時候，就到我房間裏來說，我走了之後，也還是這樣，妳可以想她，但她已經不能和妳日夜相守了。
　　“她在妳的心裏，有位子，但在現實中，紅梅姐才應該是第壹位的，而不是我姐，這個分寸，妳壹定要能夠把握，不然，哪個女人也受不了，真的。
　　“紅梅姐妳也壹樣，不要小氣，妳和我姐夫，還有今後幾十年的路要走，但我姐和我姐夫，也壹起走了十幾年，他的心裏，肯定會有她，不然，就是無情無義，妳也不會喜歡他，妳們就是三口之家，不，四口之家，還有北北，不不，更多，以後說不定還有向東向西……”
　　小芳說著，賀紅梅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小芳笑道：“怎麽，不會有啊？我相信妳們在壹起都會很好的，就是有了向東向西，也壹樣。”
　　張晨大笑，賀紅梅嘆了口氣：“妳這個幺妹……”
　　“我怎麽了？”小芳問。
　　“妳沒有男朋友，真是男人的損失。”賀紅梅說。
　　小芳大笑，她說對，我的存在，就是為了讓男人感到遺憾的。
　　“不要臉！”賀紅梅罵。
　　三個人又聊了壹會，小芳打了個哈欠，站起來說，睡覺睡覺，問題解決了。
　　張晨回到自己的房間，正準備去洗澡，有人敲門，張晨把門打開，賀紅梅走了進來，苦著臉和他說：
　　“鍋鍋，我被趕出來了，只好，只好求妳可憐可憐我，把我收留了。”
　　張晨大笑，伸手抱住了他。
　　兩個人洗完澡躺在床上，賀紅梅大叫壹聲：“這個幺妹！”
　　“怎麽了？”張晨問。
　　“她在使詐。”賀紅梅說，“她前面說要和小昭說說話，讓小昭去她房間，其實是早就想好的，哎呀呀，氣死我了，她早就想好要把我趕出來了。”
　　張晨想想也是，到底是浙大和耶魯的，小芳要是使詐，那蔡中蔡和，包括他和賀紅梅，哪裏會是她的對手，連諸葛亮和周瑜，說不定都對付不了。
　　“不過，幺妹說的沒錯，有家的感覺真好。”賀紅梅說，“其實，每次飛機在機場降落的時候，我想到晚上又要去住酒店，心裏就煩躁得很。”
　　張晨摟緊了她：“那我們以後都住家裏了。”
　　賀紅梅嗯嗯地點著頭。
　　賀紅梅在杭城待了四天，要回北京了，小芳帶著向南向北，跟她去北京玩。
　　向南跟去北京，還有壹個很大的心願，那就是她很想知道電影和電視劇是怎麽拍出來的，賀紅梅答應她，帶他們去劇組看看。
　　“有沒有拍打仗的，紅梅阿姨？轟，啪，我想看看，那些炸彈是怎麽爆炸的。”張向北問。
　　賀紅梅想了想，為難地說，最近還真沒有打仗的片子。
　　張向北失望地嘆了口氣，不過等到賀紅梅說，她會想辦法讓張向北在電影裏演壹個群眾演員，以後他可以坐在電影院裏，看自己在銀幕上走來走去的時候，張向北又興奮了起來。
　　“我也要，我也要，紅梅阿姨。”向南說。
　　賀紅梅說好，我肯定讓妳也上，妳這麽漂亮的小姑娘，只怕劇組會搶起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