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0章 答應了之後

　　張晨答應了傑西卡給她賬期，傑西卡心裏的壹塊石頭落了地，興致變得很高，喝了很多的紅麯酒，三個人在土香園大酒店吃完飯，意猶未盡，徐巧芯說去南山路的酒吧喝酒，傑西卡壹聽就興奮起來，說好。
　　張晨知道徐巧芯他們外貿公司的人，經常會帶客戶去南山路的酒吧喝酒，客戶也喜歡去這種地方，但張晨壹次也沒有去過，他不喜歡這種光線昏暗的地方，更不喜歡喝酒沒有菜。
　　他覺得要在賊亮的燈光下面，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大聲地吹牛逼，那才痛快，壹如他們以前在高磡上，劇團裏哪裏的燈都可以壞，就是大門口的這盞不能壞，誰要是自己家的燈泡壞了，妳摘樓道和走廊裏的燈泡都可以，就是不許摘大門口這盞。
　　這是他們每天晚上，只要在永城，就會聚在壹起喝酒的地方，誰要是摘了，劉立桿和張晨，會從壹樓罵到四樓，再罵下來，看到有門開著，就問，大門口的燈泡是不是妳偷的？裏面的人壹律搖頭。
　　後來劉立桿想到了，幹脆拿張晨的油畫顏料，在燈泡上點了點，算是做了記號，他們坐著喝酒，有人進進出出，劉立桿就指指頭頂的燈泡，和他說，不要偷燈泡啊，我已經做了記號了，對方壹律都是回他壹句：“媽逼”。
　　不過，大門口的燈泡，從此還真沒有少過。
　　張晨和徐巧芯說，妳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歡去酒吧。
　　“去去，妳不去不行，老大妳欠我的。”
　　徐巧芯說著，挽住了張晨的胳膊，這是要拖他去，其實他們才走出了土香園大酒店的大門，還沒到車子那裏，更確切地說，這是在強迫他答應。
　　傑西卡見了，挽住了張晨另外壹邊的胳膊，張晨被中美兩個女的夾住，只能說，好好，我去。
　　徐巧芯嘻嘻笑著，這才放開了他，傑西卡沒有，而是挽著他，壹直走到了汽車那裏。
　　上了車，張晨想起來了，問徐巧芯，妳前面說，我欠妳的，我什麽時候說過，要陪妳去酒吧了？
　　徐巧芯說，前面我那麽不喜歡翻譯的話，都幫妳翻了，還不是妳欠我的，張晨笑道，好吧，好吧。
　　傑西卡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又很想參與進來，她著急地問：“What？”
　　“妳閉嘴，都是妳害的。”
　　徐巧芯用中文罵道，傑西卡無辜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張晨大笑。
　　到了南山路的酒吧，傑西卡又喝了很多的酒，話也多了起來，吧啦吧啦說著的，都是金融危機時他們公司的慘狀，剛開始徐巧芯還翻譯著，後來她罵了壹句“碎碎念”，就連翻譯都懶得翻譯了，傑西卡無所謂，還是繼續說著。
　　張晨也無所謂，他覺得自己哪怕不知道傑西卡在說什麽，看著她的表情，他就什麽都懂了。
　　傑西卡這是在倒苦水，張晨心想，她壹定是很久沒有這麽倒苦水了，那就讓她倒吧。
　　有壹件事情，張晨和徐巧芯都知道了，他們是塔吉特最後壹批支付貨款的供應商，傑西卡告訴他們，其實危機在這之前已經開始發生，他們公司的資金開始緊張起來，最早的供應商，在張晨他們之前兩個多月就已經停止支付貨款了。
　　她說張晨他們，是塔吉特最想保留的供應商，所以到了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停止了支付。
　　徐巧芯抱著傑西卡說，好吧，算妳還有良心。
　　張晨也明白了，為什麽那個時候，小芳到紐約塔吉特的超市，已經發現他們超市的貨短缺嚴重，工作人員會說補不上貨。
　　傑西卡終於把自己喝多了，趴在徐巧芯懷裏睡著了。
　　她睡著的時候，嘴巴稍稍地上翹，像個孩子，很可愛，連徐巧芯也說，老大，妳看這個死傑西卡，像不像壹個洋娃娃？我都想親她壹下了。
　　傑西卡已經變成了死傑西卡，她已經成了徐巧芯的死黨了。
　　張晨想到，徐巧芯區別死黨的方法真簡單，不禁笑了起來。
　　……
　　第二天，傑西卡再出現的時候，已經穿著套裝，恢復了她以前的樣子，看上去，又是壹個什麽都很確定的傑西卡了。
　　張晨把趙誌剛也叫了過來，傑西卡和徐巧芯、趙誌剛三個人，坐在張晨辦公室的那張小會議桌邊，開始商量起訂單的事。
　　傑西卡打開了筆記本電腦，查看著現在美國那邊的庫存，趙誌剛告訴了她，現在耽擱在碼頭的是哪些貨，工廠裏還有的是哪些貨，列了壹個清單。
　　張晨走過去和徐巧芯說，在碼頭的，讓貨代找時間最近的船，馬上發出去，工廠裏湊不成櫃的，趙誌剛妳讓他們馬上生產補齊，徐巧芯妳這裏把船期訂下去。
　　兩個人都說好。
　　接下去是傑西卡開始寫清單，她先把需要的貨全部寫出來，然後重新排，美國那邊缺貨已經缺的嚴重，特別是婚紗這塊，傑西卡把最優先要出的貨排了出來。
　　張晨讓趙誌剛馬上安排下去，加班加點，盡量往前面趕。
　　趙誌剛說沒問題，工人都閑的身上長毛了，每天壹點點貨，班組長搶得都快打起來，現在就是趕他們，他們也不肯下班的。
　　張晨讓葛玲把最近的新款拿過來，讓試衣模特穿了，傑西卡又確認了壹些新品，下了單，也不等封樣樣衣出來了，大家合作了這麽長時間，塔吉特的要求和尺碼，趙誌剛都知道。
　　徐巧芯和張晨說，我打電話，讓申屠總他們明天都過來，他們願不願意接受賬期，讓這個死傑西卡自己和他們說。
　　張晨說好。
　　“不過老大，妳明天要列席我們的會。”徐巧芯說。
　　“幹嘛？”張晨問。
　　“這麽傻的生意都做出來，我怕被申屠總他們罵到臭頭，妳要來給我壯膽。”徐巧芯說。
　　張晨說好，人都到了，妳打電話給我，我明天要先去下求是書院。
　　徐巧芯說好，我肯定不會放過妳的，要罵讓申屠總他們罵妳。
　　所有的訂單都確認了，張晨和趙誌剛交待，質量上面壹定要把好關，不要大家搶著活幹，東西做得毛毛糙糙的。
　　張晨心裏擔心的是，要是貨發去了美國，真的出現這裏有問題，那裏有問題，就不好說了。
　　趙誌剛說好，我每天在車間裏盯著，妳總放心了吧。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妳這個死趙誌剛，老是自作聰明，偷工減料。”徐巧芯罵道。
　　趙誌剛嘿嘿笑著。
　　張晨奇怪了，問：“他怎麽偷工減料了？”
　　徐巧芯說，這樣，本來不是兩個裁片，分別拷邊，然後合在壹起嗎，他好幾次，都是先合在壹起，再拷邊，說是這樣，效果其實是壹樣的，但可以省壹次拷邊，不過客戶也沒有發現，沒提出過疑問。
　　“分縫和合縫，怎麽可能壹樣。”張晨說，“那會影響平整度的，他這是在騙妳不懂。”
　　張晨轉向趙誌剛說：“妳不要亂來，還是給我按樣衣做。”
　　趙誌剛說：“我給他們打樣的時候，就讓樣衣工這樣做了，他們也確認了。”
　　張晨楞了壹下，罵道：“徐巧芯罵的沒錯，妳骨子裏就是個偷工減料的貨，妳就不能學點好？”
　　趙誌剛狡辯說：“我那樣，不是可以省點工價嗎？”
　　“不用妳省，知道嗎，大哥？”
　　張晨罵道，趙誌剛說：“好好，妳是老大，妳說了算。”
　　徐巧芯在邊上說：“賤人，就是要老大收拾。”
　　趙誌剛走了，傑西卡和徐巧芯也去樓上了，她們去為明天做準備，明天，和申屠紅燕壹起來的，可是有義烏和浦江的七家工廠，不管明天談得攏談不攏，她們都需要把訂單先準備好。
　　張晨壹個人坐在那裏，他心裏還有壹個疙瘩，那就是，這事怎麽和小芳說，小芳要是知道他開了這麽大的壹個口子，把風險完全暴露在那裏，她壹定會說不可以的。
　　但要是不和她說，好像也不好，小芳壹旦知道，肯定會有被背叛的感覺，就是覺得，我這麽著急，這麽在想辦法幫妳控制風險，沒想到妳大大咧咧，自己就把大門敞開了。
　　張晨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今天晚上就把這事情和小芳說。
　　張晨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是雯雯，電話壹通，雯雯就在電話裏叫道：
　　“張總張總，下來了。”
　　“什麽下來了？”張晨莫名其妙，問。
　　“名單啊，三月份北影去杭城考點的主考老師名單。”雯雯說。
　　雯雯壹說，張晨想起來了，這段時間忙得把這事都給忘了，雯雯說：“張總，這裏就交給我了，讓南南準備自己的就可以。”
　　張晨說好。
　　“還有，張總妳提醒南南壹下，專業課報名的時間是壹月十號到二十號，春節前，千萬不要錯過時間，錯過報名時間就麻煩了。”雯雯說。
　　張晨說好，我今天就和向南說。
　　“張總，妳興不興奮？”雯雯問。
　　“興奮什麽？”
　　“我們自己這裏，馬上就要出壹個巨星了啊，張總，我和妳說，我都快興奮死了，想想晚上都睡不著，我不管，以後我就給南南當經紀人，當助理也可以，我給她拎包。”
　　雯雯興奮地叫道，好像向南已經考上了北京電影學院，已經成為了影視巨星。
　　張晨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