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9章 還是要去趟海城

　　掛斷電話，張晨耷拉著腦袋想了壹會，他和小樹他們兩個說：
　　“我明天還是要去海城壹趟，妳姐又沒有回來，小樹、姚芬，妳們明天晚上，還是回家去吃晚飯，老人們要是問起，妳們就和他們說，我去幫北北設計個東西。”
　　小樹和姚芬都說好，小樹問：“謝總不是說沒什麽大問題，明天就可以解決了，姐夫，妳還去幹嗎？”
　　張晨說：“解決這種事，都是需要花錢的，把人打傷了，要想人家不追究，還不需要和人家說好話，賠他們多少錢？不能讓老謝幫忙又出錢的，張向北要是給他，老謝肯定不會要，我還擔心，按張向北那個脾氣，他要是認為自己有理，連錢都不肯賠。
　　“這要是硬杠起來，把對方惹火了，壹定要做傷情鑒定，要追究妳的刑事責任，那就連警察也沒有辦法。”
　　小樹點了點頭，張晨接著說：
　　“再說，我去也要教訓他們壹下，張向北，還有那個顧工，多大年紀了，怎麽碰到事情，就沒有壹個冷靜的，打架這種事，但凡壹幫人裏，有壹個人冷靜壹點，勸和勸和，都打不起來，都什麽年代了，在外面還打打殺殺的，不是給自己招禍嗎。”
　　小樹覺得張晨這話有道理，特別是在外地，這種事，能避免還是要盡量避免，不然家裏人要擔心死了，而這些話，其他人去說都沒有用，還真的只有張晨去說才管用。
　　三個人下樓，小樹和姚芬陪著張晨走到家門口，三個人互相告辭。
　　洗完澡躺在床上，張晨拿起手機看看，天亮之後，最早的壹班從杭城到海城的飛機是上午八點二十，要是坐這趟的話，自己最遲六點半就要從家裏出發，那個時候，劉立桿和譚淑珍他們還沒有起床，也不知道昨晚向南，有沒有打電話給他們。
　　再說，壹大早起來，要是四個老人，就發現張晨不聲不響已經出遠門，肯定會有很多想法，要是再碰到譚淑珍，聽說昨晚張向北就找不到了，那還不亂成壹鍋粥。
　　張晨覺得，這事可以和劉立桿說，但不能和譚淑珍說，和譚淑珍壹說，幾個老人就知道了，她在他們面前，是不懂撒謊的，而且，譚淑珍說不定自己就先慌了，知道張向北他們人還在派出所，情況也搞不清楚，這裏還是會亂成壹鍋粥。
　　從杭城到海城其他的航班，都是中午以後的，張晨心想，上午就讓老謝去處理那邊的事情，自己到了，還礙手礙腳的，下午到海城，和他們碰面正好。
　　張晨選了中午最早的壹趟，十二點十分海航的航班，這樣他到海城，從海城機場再到市區，正好是下午四點不到，這個時間，對海城人來說，人從午睡裏清醒過來還沒多久，下午才剛剛開始。
　　打定主意，張晨就把機票訂了，手機鬧鐘調好，倒下去睡。
　　張晨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劉立桿和譚淑珍都在，他媽媽和小芳媽媽，也剛送完張向西和劉雯倩回來。
　　劉雯倩本來沒到上幼兒園的年齡，譚淑珍說，早壹點上總歸只有好處，大不了到時多上壹年，再說，她現在去上，在幼兒園，和張向西還有個伴，張向西還能帶著她，不然等明年劉雯倩上幼兒園，張向西已經上小學了。
　　譚淑珍走關系，把劉雯倩提早送進張向西在讀的那家公立幼兒園。
　　張晨坐下來吃早飯，故意裝作輕描淡寫地和他們說，我中午要去海城。
　　“妳去海城幹嘛？”劉立桿問。
　　張晨說：“張向北那裏，想增設兩個露天溫泉，讓我去幫他選選址，設計上面，再豐富壹下。”
　　劉立桿不停地點頭，譚淑珍臉上沒有什麽反應，張晨心裏放了心，他覺得向南昨天，應該是沒有打電話給譚淑珍。
　　“哎呀呀，那妳怎麽不早說，妳等等，等下還有兩塊鹹肉，還有小魚幹，妳給北北帶去，他喜歡吃的，在海南，可以拿鹹肉來燉鹹魚，辣椒炒小魚幹，很好吃。”張晨媽媽在邊上說。
　　“這個妳就不要操心了。”張晨說，“顧工在那裏呢，妳還怕張向北沒東西吃，他們那裏吃的東西，只怕比妳們這裏還多。”
　　張晨媽媽壹聽到顧工就氣餒了，知道他做的東西好吃，她看著小芳媽媽說：
　　“顧老師在那裏呢，哎呀，那我們給北北帶什麽好？”
　　小芳媽媽壹聽顧工，也是愁眉苦臉，知道是碰到強硬對手了，自己做的什麽菜，也比不上顧工，有很多，她們還是跟著顧工學的，這可怎麽好？
　　張晨看著她們樂壞了，他說：
　　“什麽都不要帶，我懶得帶，也沒地方放，我就帶壹個小包，今天去明天就回來了。”
　　張晨媽媽聽張晨這麽說，只得作罷。
　　吃完早飯，張晨和劉立桿說：“我今天不開車，坐妳車去公司，等會妳送我去機場？”
　　劉立桿說好。
　　兩個人出去，剛坐上車，張晨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看，是向南，張晨拿著手機沒有接，他想了壹下，和劉立桿說：
　　“向南的電話。”
　　劉立桿說：“那妳接啊。”
　　“桿子，等會妳不管聽到什麽，都別插嘴，妳給我閉嘴，有什麽話，等我打完電話再說。”
　　張晨說，劉立桿斜眼看著他，像看壹個怪物。
　　張晨把電話接了起來，向南急急地說：“叔叔，今天他們怎麽還是所有的電話都打不通？”
　　張晨問：“向南，妳現在在不在開車？”
　　“不在，我已經到辦公室了。”向南說。
　　“那好，向南，妳聽我慢慢說，不要激動，昨天後來，胖子給我打過電話了，他們人都在海城的派出所裏。”張晨說。
　　向南“啊”地壹聲驚呼：“派出所？他們幹什麽了？”
　　張晨把自己知道的，都和向南說了，他反復和向南說，沒事，沒事，向南，妳不要擔心。
　　“妳老謝伯伯昨晚已經去過派出所，見到他們所有人了，他們沒事，還開心得很，今天上午，就是現在，妳老謝伯伯應該已經去找人了，我今天中午的飛機去海城，到了海城，我再給妳打電話。”
　　張晨說著，向南這才松了口氣。
　　張晨掛斷電話，看了看劉立桿，劉立桿壹直安靜地開著車，壹句話也沒有說，張晨反倒有些奇怪了，問：
　　“餵，張向北進了派出所，妳這個老丈人，怎麽壹點反應也沒有？”
　　“要什麽反應？”劉立桿說，“不就是打個架麽，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前面我聽妳不是說了，北北他們沒吃虧，吃虧的是對方，那就好了啊，北北要是碰到事情，拳頭出不去，像二五那樣，那才是我們要擔心的。”
　　張晨壹聽哈哈大笑，二五是永城的壹個拳寶士，就是那種從小習武，舞槍弄棍打拳的，練得還不錯，得過浙江省武術比賽天罡拳的銅牌，和張晨劉立桿他們都很熟，年紀也差不多。
　　這個家夥在永城名氣很大，不是他拳打得好，而是有名的出不了拳，碰到再大的事情，和人爭執起來，他都是脖子梗著，臉上青筋暴露，臉漲得通紅，雙手緊緊握著拳頭，指關節哢吧哢吧響，整個人都在抖著，他沖著人大聲吼道：
　　“妳說什麽？妳有種再說壹遍！”
　　但妳放心，對他來說，這就已經到頂了，對面的人同樣的話，就是再說十遍，他那對拳頭也出不去，搞得邊上看熱鬧的人，比他還著急，他和小武是完全兩個類型的人，永城人壹說起二五，差不多就是“繡花枕頭”的代名詞。
　　“我和妳壹起去。”劉立桿冷不丁冒出壹句。
　　“什麽？”張晨問，“妳去幹嘛？”
　　“去處理事情啊，這種事，妳處理不好的，還是要我去。”劉立桿說。
　　“滾！”張晨罵道，“屁大點事，我處理不好？再說，老謝已經在處理了，我去也就是要教訓教訓張向北，還要說顧工幾句，這麽大的人了，還是復旦的博士，碰到事情，和小年輕壹樣激動。”
　　張晨說著笑了起來，他說：“昨天在派出所，老謝和我說，連顧工都搶著要頂罪，說把人鼻梁打骨折那壹拳是他打的，我不用看監控都知道，肯定是張向北打的，怎麽樣，張向北有這麽多的死士，還不簡單吧，統禦有術？”
　　劉立桿搖了搖頭，他說：“就怕妳們把事情想簡單了。”
　　“怎麽了？”張晨問。
　　“海城妳還不知道，妳有人，人家說不定也會有人，海城那地方，城市不大，但池淺王八多，妳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劉立桿說。
　　張晨楞了壹下，過了壹會，他說：
　　“沒事，實在不行的話，我去找小丁，妳還是留在這裏，妳要是也突然走了，譚淑珍這裏，還有幾個老人，他們以為出什麽大事了，很啰嗦的，妳還是給我在這裏壓陣。”
　　小丁原來是老譚的手下，張晨和劉立桿，和他見過不少次面，已經很熟，小丁轉業後，現在在某廳當副廳長。
　　劉立桿說：“好吧，我知道了，不過，妳別抹不下面子，知道沒有，真不行的話，就去找小丁，小丁能起作用，妳要是不好意思，就打電話給我，我讓老譚打電話給小丁。”
　　“知道了，啰嗦。”張晨罵了壹句。
　　張晨到了辦公室，把公司裏的事情安排妥當，十點鐘的時候，劉立桿上來了，和張晨說，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劉立桿送張晨到機場，壹路上壹直在埋怨，說張晨這個豬腦子，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昨天晚上，為什麽不給他打電話，商量商量，今天，“我想來想去，怎麽樣最好都是我去海南，妳在家裏等著。”劉立桿說。
　　到了出發大廳，劉立桿把車靠邊停下，還在說：“到了那邊什麽情況，就打電話告訴我，知道沒有？”
　　張晨拿眼釘了劉立桿壹下：“什麽時候，妳他媽變這麽啰嗦了？”
　　“那沒辦法，妳兒子不光是妳兒子，也是我女婿。”劉立桿說。
　　“滾！”張晨罵了壹句，推開車門下去，身後，劉立桿的壹串笑聲追了上來，張晨走到出發大廳門口轉頭看看，劉立桿駕著車，已經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