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黑請閉眼（6）

　　“女巫是被教會追殺的對象，咱們想找她應該很難吧？”織夢眉頭緊鎖泄氣道：“咱們這個身份太尷尬了。
　　平民不是躲著就是奉承，連句實話都不容易聽到。
　　咱們要怎麽把這些帶回去？”
　　姜晨搖搖頭否定道：“不帶，就在這裏放著。
　　妳沒發現洞穴裏沒有絲毫異味嗎？
　　這對於新鮮的內臟和帶血頭顱來說很不正常，我懷疑是地上這個陣法之類的玩意兒有什麽作用，否則兇手不會這樣認真的疊放。
　　對於不了解的東西，我的建議是別輕舉妄動。
　　現在咱們去礦洞看看，壹來離的很近；二來我想知道兇手身上為什麽會包裹著壹層類似於石油的東西。”
　　從隱蔽的洞穴出來，繞過壹片茂密森林就看到凱恩坐在木桶上大聲吆喝，“動作都快壹點，越多幹活兒越多掙錢！
　　瞧瞧個頭最小的傑森，昨天足足賺了七十枚銅幣！”
　　“啪！”
　　他狠狠甩了甩手裏的皮鞭，語氣歡快喊道：“多賺些錢回去跟老婆孩子壹起吃肉喝酒，幸福又快活！腳步再快點，早點完成任務咱們都能早點休息！”
　　壹群用布蒙著臉頰的年輕人在將壹桶桶黑色油狀物從礦洞裏背出來，再倒進大木桶裏。
　　“妳覺得在這裏工作怎麽樣？”姜晨抽空問壹名壯實的小夥子。
　　他正協助運輸工人把自己裝滿的大木桶封上口，與其他木桶壹起擡上馬車後拉走。
　　“簡直太棒了！”壯小夥把面罩拉下來呼吸著新鮮空氣，語氣輕松愉快道：“雖然有點累，但能賺到的錢很多每天都按時結算。
　　我想就算是城裏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工作了。
　　這玩意兒有點臭，不過習慣也就好了。真不知道教會要用它們做什麽，但能換到錢對我們來說就夠了，管那麽多幹什麽呢？
　　當然了，村裏的老人們對這件事都不是很滿意。
　　大人應該能理解，老人嘛，對新事物總是抵觸的。
　　要麽他們覺得自己開采不動了，眼饞年輕人能賺到錢；
　　要麽就是覺得黑油本身就是不祥之物。
　　昨天晚上我還聽奶奶說，這是地獄裏的邪惡汙水，堅持不讓我觸碰呢。”
　　姜晨追問道：“她為什麽這麽說？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麽嗎？”
　　“應該沒有。”壯小夥用布把口鼻遮起來嗤嗤笑道：“都是老人家自己想象杜撰的吧。畢竟這玩意兒黏搭搭的又黑又臭，確實能讓人聯想到不好的東西。”
　　他又繼續幹活兒去了，姜晨踱步到凱恩身邊。
　　“嘿，真羨慕妳們可以不用管這壹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凱恩捋了捋大胡子，嘴裏咕噥道：“艾維亞晚上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消息。
　　但願她沒事。
　　我聽說附近有狼人出沒，真不是個好消息。
　　妳們見過木匠了嗎？
　　麻煩那小子快點做新木桶，說實話我這裏真的快不夠用了。”
　　轉了壹大圈，姜晨和織夢回到石頭屋的時候，發現段承澤壹行人即將在地上拼湊出壹個完整的骨架。
　　“那塊兒拿過來我看看。”臨淵嘴裏叼著根草棍兒，像個大爺壹樣指揮。
　　梁茹夢拉著臉，還是用紙墊著給他遞過去壹塊骨頭。
　　“拼的很完整絲毫不錯。”段承澤見他進來，小聲說了壹句。
　　臨淵卻是聽到了，翻個白眼看他們語氣輕佻道：“跟妳們說我是服裝設計師，偏不信。
　　正宗的服裝設計師都要學習人體構造的！
　　我當初在學校成績相當好，拼個骨架而已，難不住我。”
　　“完成的確實很好，有什麽發現嗎？”姜晨走過去看了看，發現除了壹些細點的骨骼被咬斷外其他多數都保持著原狀。
　　段承澤指著骨頭上的痕跡解釋道：“妳看這些痕跡，從左到右這個力道痕跡，我覺得兇手應該是個左撇子。
　　頭顱和內臟沒找到，但是從骨骼完整的程度來看，致死原因大概率不會是外傷。
　　兇手殺人沒有絲毫猶豫甚至還分屍剁成了肉餡，從而推斷他不是個優柔寡斷或害怕慌張的人。
　　那骨頭上這些斧子和刀痕就值得尋味了。”
　　“力量不夠。”姜晨撫摸著嶄新帶血的骨茬判斷道：“多次劈砍不是因為猶豫，而是兇手的力量不足以壹次性劈砍下來。
　　從身高和力量來判斷，兇手除了行兇時存在狀態詭異外，他應該是個身高中等、力量不強的人。
　　老人或者婦女。
　　符合身高特征的，我在村裏見過四個人。
　　為我們做飯的農婦、木匠的奶奶、老鐵匠以及住在村子最後面的壹個老太太。”
　　宋剛補充道：“教堂裏的老神父也符合，但我覺得兇手或許根本不是人呢。畢竟這個副本有狼人和女巫什麽的，我更懷疑那條狗！”
　　“那就殺掉嘛，人不能隨便殺狗還不能？”臨淵拼湊著骨架，語氣滿是嘲諷意味，“妳不會連狗都不敢殺吧？”
　　宋剛狠狠瞪了他壹眼。
　　織夢小聲補充道：“我們在姜晨發現的神秘洞穴裏找到了艾維亞的內臟和頭顱。”
　　見其他人都齊齊看過來，她頓時臉色通紅看了看姜晨低下頭不說話了。
　　“像是個壹個神秘的儀式，在沒了解之前我沒輕易亂動的習慣。”姜晨解釋道：“我看過內臟和頭顱的具體情況，艾維亞應該是心臟被刺穿造成的死亡。
　　兇手下手很快也很準，我覺得他應該對人體也比較了解。
　　這個時代的人，對人體器官和骨骼了解的不多。
　　我認為也是壹個排查方向。”
　　織夢小聲補充了壹句，“姜晨說咱們可以試著找找村裏的女巫，或許她能幫忙破譯洞穴裏那些詭異的陣法符號。
　　還有兇手身上疑似有石油的痕跡。
　　洞穴距離礦洞有壹定距離，如果要把渾身塗滿石油還得特意跑過去，兇手多此壹舉應該有什麽特殊用意。”
　　說完她偷眼看看姜晨臉色沒生氣，趕忙退到梁茹夢身邊看臨淵已經拼好的骨架。
　　“我贊成姜晨的說法，兇手壹定很了解人體結構。”臨淵用濕毛巾擦擦手上的血跡，指著地上的骨架說道：“壹點都不比我差。
　　他甚至為了保持骨骼的完整性，關節位置的韌帶都是用鋸子鋸斷的；
　　剔骨刀把肉剔除的過程沒那麽多磕磕絆絆。
　　要不是力量不夠，他肯定能把屍體分拆的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