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我能有這個想法就是基於整個主系統的規則設定。”
　　姜晨用手指慢慢揉著太陽穴將自己的猜測娓娓道來，“想想看我是如何進入主系統的，小白第壹次見到我的時候詳細介紹以及劇本和任務世界的設定。
　　不管是什麽原因導致的，首先我的靈魂確實出竅離開身體了才會被捕捉到。
　　等我進入虛擬世界被強行困住拖延時間的時候，未知體出現對我的身體做了某種檢查，具體是什麽不得而知，但結果就是未知體出現之後我跟其他有共同經歷的人壹樣，又活了過來！
　　主系統對此進行了看起來很符合邏輯的解釋，但實際上它所做的根本目的就在於——讓無意中脫離身體的靈魂有足夠的時間重新歸位。
　　結合我在虛擬世界裏經歷的那些來看，會不會有壹種可能——我們的人生從壹開始就被安排好了？就像是虛擬任務世界裏早就設定好的劇本，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們的靈魂裏已經被註入這壹生應該完成的任務、整個世界運作安排好所有大大小小的相遇。
　　就像是壹個龐大的程序，整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程序裏的應時而生的壹組小數據，按照指令安排乖巧聽話的度過壹生共同去組建出壹個復雜繁華世界。
　　但即便是再精密的機器都有出問題的時候。
　　於是就會因為壹些小小的BUG而產生小波動導致某些‘陽壽未盡’的人卻意外死了，靈魂脫離身體。
　　在這種情況下，肯定會有對應的維修機制啟動。
　　因此維修員就出現了，主系統那邊捕捉到不應該離開身體的靈魂並以做任務為理由拖延時間，未知體來維修出現問題的身體然後讓靈魂再度回歸，好讓這段數據繼續按照設定好的方案工作生活組成完整世界裏的壹環。
　　反正只要回歸到現實世界，虛擬世界裏的記憶就不復存在了。
　　除了我比較特殊有魂器能夠記錄信息以外，其他人不連自己‘死’過都不知道嗎？
　　而被抹殺的那些，或許是因為那段數據對整個世界運作並不重要又或者可以有替代品，能修改就修改不能的話抹除掉免得浪費主系統自身能量。”
　　“所以說，主系統給出的什麽積攢勛章換取重生機會只是給意外‘出逃’靈魂壹個借口，讓他們能夠聽從命令好好做任務，達到拖延時間的目的？”
　　李承澤驚訝的看了他壹眼，小聲問道：“那、妳天生自帶魂器又能在虛擬世界裏成長，是不是說明……妳就是天選之子！咱們這個世界的保護神？！”
　　對方突然中二起來的語氣讓姜晨感覺有些尷尬，“說不定天選之子的救世主是魂器，我只不過是個被暫時寄居的宿主而已。”
　　“那也很厲害了呀！”李承澤壹巴掌拍在他肩上興奮道：“反正現在妳是已知的最厲害的人物，如果真的承擔救世職責也非妳莫屬。這麽說來妳才是現實世界的男主角，嘿嘿嘿～我是不是能撈個男二號？”
　　姜晨壹臉真誠看著他，“以我在虛擬世界裏混這麽久的經驗來看，最佳男配通常拿到的劇本是最慘的，妳最好祈禱自己不是男二號。”
　　李承澤：ε=(′ο｀*)))唉
　　趁著等紅綠燈，他抽出壹根煙點上吐了口淡淡煙圈笑道：“咱們的人生要真的已經被設定好了，那我還戒煙幹嘛呢？反正要是按照劇本進行該死了就壹定會死；不該死壹天抽十包煙也沒事，對吧？”
　　“虛擬世界的劇本是可以改變的。”姜晨想起來什麽臉上浮現出壹絲欣慰笑意，“反正劇本組修改劇本的動作沒我搞事情快，我好像還被評為什麽年度最不受歡迎之類的宿主。
　　虛擬和現實本來就很難分辨。
　　誰知道我們所處的世界到底是真正的現實還是等級更高壹點的虛擬世界呢，人嘛，不管什麽時候總得想辦法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而不是自暴自棄交給未知。”
　　正吞雲吐霧的李承澤聞言認真想了想，反手又把煙頭摁滅了，“別人說就算了，妳好歹還是天選之子，說不定跟著妳真的就逆風翻盤了呢，我可不能輕易作死。”
　　深夜的城市異常安靜。
　　李承澤悠哉悠哉開著車很是享受空曠的街道和飛馳的感覺；
　　姜晨卻總隱約感覺大事不妙。
　　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明明是很平常的夜晚，霓虹燈閃爍著；夜裏出沒的貓兒在街道兩側的樹叢裏跳躍發出刺耳叫聲；街角邊壹家燒烤店還坐著幾個食客喝酒閑聊；酒吧夜店門口聚集著衣著前衛的年輕人；偶爾遇到壹輛出租車忙碌穿梭過去；街頭二樓網吧似乎有人在吵架……
　　夜色中整座城市散發出濃烈的生活氣息，這明明是個與平時無異的壹夜。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穿過三道嚴格審查，汽車終於停在安谷市安全組總部大樓下面。
　　“滴！”
　　李承澤推推黑框眼鏡，隨手從西裝內兜裏拿出張證件放在打卡機上。
　　這壹操作看的姜晨不由壹懵，“大半夜的打什麽卡？安全組現在這麽卷？”
　　“為什麽不打卡？我這是加班呀！”他理直氣壯回道：“大半夜不睡覺跑過來看監控擔憂世界安危，如此兢兢業業的員工，總部必須給我發加班費！”
　　姜晨：……
　　“放心吧，我壹會兒就給上面發郵件，妳也挺不容易的得讓他們給補償才行。”李承澤拍拍他肩膀安慰道，然後直奔電梯間用卡刷開電梯做了個請的姿勢。
　　進電梯以後他想了想又補充了壹句，“多辦事就得多拿錢，加班都不主動要求加班費以後再加班上面樂得不給呢，妳要是不想要也可以轉給我，我不嫌自己錢多！”裙
　　“如果能成功抵擋住這次災難，我也不嫌錢多。”姜晨認真想了想回道：“正好，妳發郵件的時候順便告訴他們壹聲，我要漲價。以後加班和出場費壹樣，統壹上調百分之五十。”聊
　　李承澤：?(?'?'?)??????⑵
　　這小子怎麽突然開竅了？！j
　　果然，那個虛擬世界能潛移默化改造壹個人的脾氣秉性！i
　　轉變有點大，壹時間好像不太能適應……u
　　“妳要那麽多錢幹嘛？”忍了十秒鐘，李承澤終於忍不住了追問道：“妳以前不是很淡泊名利嗎？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兢兢業業不圖回報，現在連出場費都要漲價，怎麽突然變財迷了？”澪
　　“妳說的有道理呀，多勞就得多得。”姜晨聳聳肩笑道：“以前沒想明白這個道理，經歷了那麽多任務世界活了好幾千年，我也想明白了。物
　　以後規矩確實得改改了，俠之大者朝九晚五！⒊
　　上趕著不是買賣，反正目前最大的危機解除以後暫時滅不了世，安全組那群撈的肥的流油的家夥們也確實該承擔點相應的責任和義務了。”⑧
　　他臉上浮現出壹絲狡黠笑容，“這次回來，我要親自動手整改安全組！”棋
　　李承澤：?(?'?'?)??????醫
　　“整改？那是不是會刷下去壹大批屍位素餐的老家夥？”他黑框眼鏡後面的壹雙桃花眼頓時亮晶晶的，“我現在抱妳大腿還來得及嗎？要不要考慮把我扶上頭把交椅當老大？就算給妳當傀儡也行呀！”三
　　姜晨忍不住笑著指了指攝像頭，“妳猜有沒有值班工作人員看著？”
　　“呵，說說而已嘛。”李承澤咧咧嘴壓低聲音道：“待會兒我就去刪了這段視頻，沒事不會泄露出去的。妳要真想插手整改，可以考慮壹下我的提議。”
　　“官癮這麽大呢？想上位也不是不可以，回頭趕緊燒柱香讓我能順利擺平這次危機，否則就要世界末日了。”
　　“沒問題！妳喜歡什麽味兒的香？檀香？沈香？我辦公室好像還有點鵝梨香，回頭就給妳點上！”
　　姜晨嫌棄的翻了個白眼，隨著電梯緩緩打開快步走到頂樓監控室。
　　此監控非彼監控，屬於安全組總部最高機密之壹的監控室負責的是監控全世界安全。只要有噬魂者入侵，監控室永遠是最先得知情況並能夠迅速定位具體地點的，這種先進技術自然也得益於姜晨的大力配合才能使用多種未知體的精華制作出來。
　　全球獨壹份。
　　就算大洋彼岸在噬魂者入侵方面也得聽從這裏的信息指令和調度。
　　“姜先生晚上好！”
　　“***晚上好！”
　　經過幾道嚴格審查總算進了大廳，值班工作人員急忙向他們問好。
　　姜晨點頭示意；李承澤上前說明情況，“姜先生需要查看總部最高等級的監控，現在幾號塔臺處於監控狀態？”
　　“今天晚上開的是四號，請兩位跟我來。”負責人心裏很清楚這兩位都是得罪不起的主，***雖然等級不高但在安全組總部混的如魚得水，又跟姜晨關系最好沒人願意觸他的黴頭；
　　姜晨就更不用說了，這位雖不是安全組成員卻是安全組的靈魂人物，真遇到什麽情況連總部大佬們都得禮讓三分，基本上就是橫著走的人物。
　　他倆壹起出現要求看現場監控，即使是***等級不夠也得行個方便啊。反正，要真出了什麽事有姜晨擔著呢……
　　實時監控塔臺像壹面巨大的反光鏡。
　　姜晨用手撥弄著仔細通過鏡面中的鏡像查看天空之上的情況，心中不由感嘆，又特麽是鏡子！
　　到底是巧合還是某種潛在關聯？
　　虛擬世界中，BUG好像很多次都使用過鏡子道具……
　　“目前看來壹切平穩無異常。”李承澤推著眼鏡仔細觀察完鏡像後松了口氣，“親眼看過以後就放心了吧？”
　　監控塔臺是由多種未知體精華打造而成，它展露出來的鏡像連普通人都能壹目了然，跟自身能不能看到未知體沒有關系，自然也不存在有人能看到有人看不到的情況。
　　“只是暫時安全。”姜晨努力回憶大銅鏡裏扭曲後浮現的壹幕。
　　從隱約能觀察到的星象來看，世界壁壘出現漏洞的位置大概就屬於安谷市擡頭能看到的這片天空之上。
　　安谷市到底有什麽特殊？
　　為什麽總是被噬魂者入侵？
　　反正時間還早，姜晨讓人拖過來兩把椅子準備守在這裏安靜思考片刻。
　　“承澤，我沒記錯的話妳是安谷市本地人？”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李承澤微微壹怔點頭道：“算是吧，我老家在安谷市郊縣。要不是被妳選中加入安全組，我現在大概已經在壹線城市紮根工作生活了。
　　能回到安谷市工作，我爸媽倒是很高興。
　　說起來，安谷市除了咱們安全組特殊點以外其實是個很適合養老的城市。
　　下邊的郊縣發展就更慢了，我以前總羨慕大城市的奢華生活夢想著要走出去！當年我可是天才式人物……”
　　正想大談特談當年英勇事跡順便吐槽加入安全組以後就早逝的愛情，好驅趕半夜的困意，李承澤深呼吸壹口氣突然想起個問題便沒再繼續而是反問道：“妳從小在安谷市長大？”
　　很出乎意料的，姜晨搖搖頭否定道：“不，我的記憶從八歲開始，當時……我在壹個西北偏遠小城市裏，離這裏有十萬八千裏遠。”
　　“哎？那妳怎麽會跑到這裏來？按理說壹般都應該往大城市紮堆才對吧，尤其是妳這種難得的人才！”
　　姜晨臉上的表情略踟躕，“我在想，安谷市總是遭遇壹次又壹次噬魂者的襲擊，甚至有記錄以來百分之七十的大戰都發生在這裏。究竟是因為我在這裏、還是因為這裏情況特殊才會吸引我過來？”
　　“呃……”李承澤懵了幾秒鐘笑道：“那誰知道呢，說不定這就是天選之子的歷練之路！故事裏的主角不都這樣嗎？橫豎各種各樣的曲折總會落到他們頭上，這樣才能有機遇。也有可能，妳和安谷市是互相選擇的，命中註定！”
　　互相選擇？
　　如果現實世界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劇本，自己特殊的人生究竟是被安排好的；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已經逐步讓“劇本組”對這個世界失去了控制？
　　“小白在就好了，說不定它能給我弄到劇本提前劇透呢。”他無奈笑笑，然後繼續看著鏡像發呆。
　　壹連三天，姜晨都沒有離開監控室。
　　餓了直接點餐，兩葷兩素壹湯有工作人員送進監控室；困了就在折疊床上瞇壹覺，跟李承澤兩人倒班休息。
　　他們沒有對外說過什麽，甚至連簡單交談的表情都沒任何變化。
　　但越是這樣安全組總部高層就越緊張，大佬們很快就都齊聚總部隨時等著監控室傳出來的消息，所有人都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