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下界

　　“哦？距離很遠嗎？”姜晨自然明白對方在打什麽主意。
　　好不容易遇到個上界修士，這是不想放過大好機會。
　　壹般情況下，接下來的劇情都比較走極端：要麽往死裏巴結跪舔，恨不得把家族裏漂亮姑娘全扔到床上，讓她們拼命討好狐假虎威壯大家族聲勢；
　　要麽就是瘋狂作死，設下各種無腦圈套想弄死自己殺人奪寶。
　　前者典型的“盛世美人襯托；亂世美人背鍋”，仿佛除了讓女人借助美貌來強人鎖男外，闔族男人都是死的，就等著坐享其成占盡便宜。
　　說不定還會安排個什麽心愛女人被家族逼迫侍奉上神，此間氣運之子怒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瘋狂打臉踩著配角上位的狗血劇。
　　後者更沒腦子，壓根不想想能不能承受來自對方宗門的遷怒。
　　姜晨暗嘆了口氣，但願劇本別在這段時間更新把自己攪和進爛攤子裏牽絆住，讓林許城有機可乘！
　　“上神請看。”瑞石道人忙從儲物袋裏取出壹張地圖，恭恭敬敬雙手呈上解釋道：“您目前位於西北角最上方的麟王朝天水鎮，早已滅亡被瓜分的大巖王朝舊址位於大陸中心略靠西南方向，中間還隔著壹座迷霧海，實在是山高路遠。
　　再加上此間靈氣稀薄比不得上界，只靠禦劍飛行怕是至少半個月時間才能抵達。
　　乘坐仙舟以靈石為燃料自然就快得多了，上神若是著急，後徒立即聯絡麟王朝各大宗門協助，保證三天之後便能抵達大巖王朝舊址！”
　　姜晨捧著獸皮地圖，這才看到整個永赫大陸全貌。
　　按照規模來看大概只有修行界的十分之壹，但相比其他任務世界也不算小了。
　　畢竟是劇本組按照某些小說編出來的修仙類世界背景，上界隨便壹座城池動不動就幾億人口。換算下來整個修行界得幾十個地球那麽大，才能容下主角隨心所欲轉換地圖到處浪。
　　永赫大陸分布著大大小小上百個王朝，麟王朝屬於中等面積。
　　想要抵達已經被瓜分的大巖王朝需要先橫穿七個王朝，中間還得穿越整座迷霧海，以禦劍飛行的速度確實得十天半個月的才行。企
　　“也好，如此順便參觀此間風土人情倒也有趣。”姜晨點頭應下。邇
　　瑞石道人頓時樂得開了花，忙在前帶路請這位年輕大人去家族落腳順便已經想好了合適人選，定要近水樓臺先得月讓自己嫡系重孫輩女孩跟在上神身邊做個使喚丫頭。三
　　若能把握住難得機遇，家族後輩有能被上神看中直接帶走的，便是各大宗門都要給自己家族幾分顏面！林
　　他畢恭畢敬鞍前馬後生怕禮數不周，見這位溫文爾雅的上神頗好說話，瑞石道人試探問道：“上神能否告知後徒，倘若飛升至上界……會是怎樣壹番光景？”俬
　　別看此間修士們個個潛心修煉，可真的抵達上界究竟是何光景誰也不清楚。玖
　　瑞石道人如今修煉到元嬰境在麟王朝屬於強者壹列，但眼看著沒有奇遇能夠再進壹步，過幾年倘若不能順利晉升合道境，他陽壽耗盡也就徹底身死道消了。奇
　　也正因此，他才想抓住降臨身邊的機遇第壹時間沖出來迎接上神。厁
　　橫豎前後也差不了幾年，如果運氣不好死就死了；肆
　　倘若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借助機遇壹飛沖天！
　　“上界？”姜晨細想了想似乎並沒有不允許告訴別人的禁忌，便簡單解釋道：“飛升至修行界之後會抵達對應的飛升臺，屆時混沌鐘會根據飛升之人天賦敲響。
　　混沌鐘敲響次數越多意味著天賦越佳，修行界各個宗門會根據對方修煉的不同功法和天賦來收徒。
　　此間世界渡天劫精煉靈氣、提純無垢體質後抵達上界。
　　與修行界本土拜入宗門的新人，除了多了些經歷和已有功法傍身外沒有太大區別，依舊要從入門弟子開始修煉。不過在修行界的修士壽命綿長，動輒活幾千幾萬年還是很多的。”
　　幾千幾萬年的壽命？！
　　瑞石道人激動地臉色微紅，要知道整個永赫大陸自己所知道修煉功法特殊者，最多也不過活了八百歲。無法飛升上界壹般修士最多活到三五百年已經是極限了……
　　如若自己能在此番奇遇中得到莫大好處，說不定能沖擊合道境飛升上界再活個幾千幾萬年！
　　姜晨看他對飛升充滿期待便沒再說話。
　　飛升什麽的，除了主角有逆天氣運以外其他人還不是被抓去當勞力挖礦？
　　任務世界設定跟那些修真故事沒什麽區別，不過是套娃式換地圖而已。
　　在下界花費幾百年才飛升，到了修行界卻要與原著居民十幾歲的孩子站在同壹起跑線競爭。若沒有先前飛升的前輩庇護，無依無靠又沒什麽實力，能有幸被選入大宗門做苦勞力都算走運了。
　　跟努力越過龍門的魚最終只是壹盤菜的道理差不多，下界飛升來的無名散修更多的都是壹把年紀實力低微，挖礦都遭嫌棄最終只能淪為散修。
　　設定中強者縱橫的修行界講究叢林法則，運氣不好那些落魄散修很快就會成為被殺人奪寶的路人甲。
　　但對於修士來說，不飛升壹直生活在靈氣稀薄的下界壽命超不過壹千年。
　　活得越久越怕死會不惜壹切代價想飛升上界，在靈氣濃郁的世界裏拼壹把再活個幾千年。即便是逍遙宗那些閉關不出的老怪們不也都絞盡腦汁想飛升謫仙？
　　以劇本組懶得動腦筋的尿性，大概率飛升謫仙抵達仙界以後又是壹個新的輪回，橫豎就壹層層套娃唄。
　　這麽壹想，姜晨也懶得修煉飛升了……
　　“聽說了嗎？天水鎮李家先行壹步迎接那位年輕大人了！”
　　“原來是瑞石道人？那老小子運氣真好，上神怎麽就降臨到天水鎮了呢。”
　　“切~就算降臨到妳們鳳鳴谷，妳們有膽量出面？”
　　“知道那位大人下凡做什麽嗎？瑞石道人撿了個大便宜總得讓咱們都喝點湯吧？”
　　“那老小子才不肯透露消息呢！但我聽說他第壹時間聯絡神機閣，似乎在談使用仙舟事宜？”
　　“嘖，李氏壹族還真寒酸連個像樣的仙舟都得找人借？”
　　“傻了吧？那怎麽是借仙舟呢，明明是拋出橄欖枝尋求強者合作，順便炫耀自己家族得了上神恩賜！”
　　“聽說瑞石道人得了枚仙丹，要準備沖擊渡劫了……”
　　…………
　　姜晨剛抵達天水鎮瑞石道人的大寨子，風言風語就通過各種渠道流傳出去。
　　他暗中聽著非但沒阻止，還將打聽林許城的消息放出去。
　　果然，當天下午仙舟啟程的時候，紅光滿面的瑞石道人就帶了幾個姿色上佳的族中女孩過來說要給自己當丫鬟使喚。
　　“這幾位姑娘天賦不錯，只是修煉的功法差了些。”姜晨歪在榻上手裏拿著秘籍正認真參悟，擡頭瞄了壹眼手指微彈儲物戒中飛出幾樣東西落入她們手中，淺笑道：“我不習慣讓人伺候在側，妳們就不必費心了。
　　丹藥、功法等物算是給後輩的見面禮結個善緣。
　　將來或有壹二能夠飛升上界，倒是可以去逍遙宗尋我也算有個庇護之所。”
　　幾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又激動又興奮，拿著賞賜忙不叠行禮道謝。
　　他擺擺手示意眾人退下，瑞石道人忙點頭哈腰謝過，“上神若有任何需要吩咐壹聲即可，仙舟正在全速行駛，大約兩天以後就能抵達目的地！
　　另外，有幾名修士求見，說是……知道關於林許城的壹些事情。”
　　瑞石道人得了不少好處但感覺還是差了點，畢竟上神顯然想摸清楚林許城那小子的底細，可惜自己偏居麟王朝壹隅得知的情報太少，只能讓其他愛打聽八卦的修士老怪們討了巧宗。
　　“讓他們進來說話。”姜晨收起書卷，打算聽聽其他修士口中的林許城有何驚人過往。
　　幾名修士魚貫而入進入仙舟內廳的瞬間，都在心中驚嘆瑞石道人可真是抱上金大腿了！上神這通身氣派與強勢威壓，在上界應該也是壹方霸主存在。
　　倘若能從他手指縫裏流出點什麽好東西，那可就發大財了啊！
　　“妳們認識林許城？”姜晨瞧著他們的眼神敬畏中帶著些許興奮，儼然是把自己當做散財童子了，因此反手就從儲物戒中將銅鏡“知返”拿出來，以此驗證所言究竟是真是假。
　　為首壹位枯瘦如柴雙目通紅的中年人率先施禮道：“回上神，後徒多年前曾與林許城有過壹面之緣，此子通體不凡胸懷廣闊又機智過人……”
　　這位上來就把林許城壹通猛誇，除了說好聽話以外壹句實際的都沒有。
　　“壹派胡言，我可沒時間聽妳在這裏唱贊歌。若是說不出什麽有用的情報趁早自行退下，別覺得我好蒙騙。”姜晨瞄了壹眼銅鏡“知返”的回應，擺擺手示意讓他出去。
　　中年人頓時慌了神，他原以為這位年輕大人降臨是來做背景調查的，心想著哪怕吹壹波彩虹屁討個口彩也行，沒想到準備了壹肚子好聽話還沒說完就被趕出來了。
　　“忒！”與瑞石道人達成協議掌控仙舟的神機閣門人狠狠吐了口唾沫將其趕下仙舟，罵道：“自己想死可別來拖累別人，上神日理萬機哪有空聽妳胡咧咧！”
　　第二位見狀緊張多了，上前見禮後磕磕巴巴道：“在下、在下聽已故的師尊生前提到過，飛升上界的林許城，似乎與邪道魔主有過來往！”
　　此言壹出內廳中頓時鴉雀無聲。
　　原本歪在榻上始終雲淡風輕的姜晨擡起頭來，壹雙眼眸緊盯著這位老婦人追問道：“把妳知道的詳情壹五壹十道來。”
　　老婦人細想了想認真回道：“大約六年前，大巖王朝境內開啟壹道秘境。在下的師尊為了尋求突破機遇便冒險前往，她歸來時已經身受重傷沒兩天就仙逝了。
　　師尊臨終前喃喃自語道：死在那小子手裏實在不甘，他竟然跟邪道魔主交易，昊天不公竟讓這種狼心賊子得道。
　　再三追問師尊究竟被誰所傷，在下原想著要替她報仇雪恨。
　　然而師尊只說了三個字：林許城，並告誡在下千萬不要靠近對方，能與邪道魔主做交易的合道境修士，絕不是普通修士能夠招惹的。
　　說完沒多久師尊就仙逝了。
　　在下慚愧，雖有心但實在無力為她報仇。當時林許城年方二十已然踏入合道境，作為金丹境修士連對方蹤跡都摸不著，再後來聽說大巖王朝滅亡了，林許城也沒了蹤跡。
　　直到三年前他突然渡劫飛升上界，那是在下最後壹次聽說他的名字。”
　　銅鏡“知返”給出正面回饋，說明老婦人所言不虛。
　　姜晨聞言眉頭微皺，“邪道魔主？可有人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
　　“邪道魔主在大巖王朝滅亡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老婦人咬牙切齒道：“人人傳聞他要突破合道境巔峰準備渡劫，因此閉關了。”
　　哦？這麽巧？
　　恐怕壓根就沒有什麽閉關，而是成為男主林許城的踏腳石了吧……
　　他手指微彈送給老婦人些丹藥當做謝禮。
　　對方恭敬將雙手舉過頭頂壹字壹頓道：“多謝上神賞賜，但在下謀求不在於此！”
　　“哦？妳想要什麽？”
　　“求上神告知林許城行蹤，有朝壹日在下定要追到上界將其親手斬殺為師尊報仇雪恨！”
　　老婦人出言鏗鏘有力，甚至有那麽壹瞬間姜晨在“知返”中看到她身上閃爍過壹道微弱的因果光暈。
　　他不知道那道光暈意味著什麽，眉頭微皺沈思片刻囑咐道：“妳先留下，待我辦完正事後再詳談。這幾枚丹藥有彌補氣血的也有增加渡劫成功率的，對妳都有用途妳就收著吧。即便想去往上界為師尊報仇，也得先有足夠實力才行。”
　　其余人都露出羨慕的目光，心中思忖林許城飛升以後是不是得罪這位上神了，要不怎麽會從上界降臨專門來打探他的根底。
　　與邪道魔主有過交易，呵，這在正道修士身上可是洗不去的汙點。
　　林許城，估計要完蛋嘍！
　　“回上神，在下原本是大巖王朝桐華城人士，與三年前飛升上界的林許城是同鄉。”
　　壹名三十多歲的漢子壹開口，姜晨就眼神壹亮！
　　哦豁，消息散播在修行界終於找來了知根知底的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