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三方拉扯

　　“老牛哥，妳快點給我變出來更多的棉線吧，賺錢這事兒火燒眉毛最耽誤不得！”穆九修急得直拍大腿，“妳放心，我保證織女絕對跑不了。不管她現在怎麽硬茬子，以後都得乖乖給我生孩子呢！”
　　笑話，我可是鏡中世界自編自導自演的主角，說是創世主都不為過。
　　若不是老子親自在裏面輸入故事生成整個世界，哪來的妳們這些亂七八糟的牛鬼蛇神？
　　故事寫得明明白白，就壹定會發展到織女乖乖服從，甚至妳這頭羅裏吧嗦的老黃牛都得被我親手宰了呢。
　　看著對方充耳不聞裝傻充楞吃草的樣子，心焦的穆九修不由皺眉，切~原故事裏牛郎殺老黃牛肯定帶著點個人恩怨情緒，想想它幹那些事兒吧！
　　牛郎對它多好啊，結果有了法力還藏著掖著除了幫忙拐天仙當老婆以外，真是啥啥都不給半點忙也不幫，結果老婆還特麽被王母娘娘抓回去了，好好的日子妻離子散沒法過都是它害得，不捅它捅誰？
　　明知道拐走天仙有風險，還攛掇也不告知風險，這不是害老實人嘛。
　　但凡老黃牛實誠點跟著聊齋裏的精怪們學習學習，用法力給變點啥買房子買地娶老婆納小妾，牛郎有錢有勢帶著壹群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幸福美滿？
　　刀它是因為它活該！
　　就像現在，瞧瞧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對自己愛答不理的，真覺得壹頭牛有點道行就成氣候了？
　　哼！蠢貨，妳都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創世之主，是鏡中世界的壹號男主。
　　先讓妳嘚瑟嘚瑟，等到要磨刀霍霍殺牛追妻的時候，妳才知道老子有多厲害！
　　“妳啊……”醒過味來的金牛星君越看牛郎越覺得不順眼，心裏的膈應更深了恨不得立馬就帶著織女投奔山中少年郎去，長嘆壹口氣它將剩余那些棉線變出來放在面前草地上，“但凡妳對織女好壹點，她都不能把妳傷成這樣。
　　做人還是要踏踏實實與人為善比較好。”
　　言盡於此，這些年的情誼算是臨到頭給他最後壹句勸告。
　　至於能不能聽進去，就看牛郎自己的造化了。
　　或許織女跟少年郎結為夫妻離了此處，牛郎反倒能反思自己洗心革面憑著賣布的幾兩銀子做小本買賣，此後就過上平穩富裕生活了呢。
　　人各有命，他沒娶天仙做妻子的命數就不強求了。
　　主意已定的老黃牛感覺自己頗有幾分生死看淡的佛心，壹切順其自然吧。
　　“我還不夠踏實？”穆九修邊撿棉線邊崴了它壹眼咕噥道：“咱們相依為命十幾年，我多老實憨厚的壹個人，妳還不知道？行了妳好好看著她，記住這次發現棉線少了就給她補上，別讓織女閑著，那耽誤的都是咱們賺錢的好機會。”
　　叮囑了幾句，他抱著壹大堆棉線沖進山洞裏交給織女並命令自己回來之前必須將這些織完。
　　“妳真把我當成奴隸使喚了？”織女正納悶小樹妖那麽微弱的法力怎麽能施展出如此強的護身法咒，聞言冷哼道：“別忘了我不是怕妳，若沒有幕後黑手動用法力，妳牛郎不過是壹介凡夫俗子又能奈我何？”
　　她壹甩衣袖滿頭金翠微微晃動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晃得人眼睛疼不敢直視，“去告訴慫恿妳盜走我仙衣的人，若想拿我做奴隸使喚，還得他親自來親自動手。
　　先前還以為妳是個憨厚老實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沒想到賺了幾個錢就這樣輕浮起來絲毫不掩飾嘴臉，當真讓人惡心！”
　　我次奧？
　　這是覺得自己不怕挨揍橫起來了啊，穆九修惱羞成怒卻只能怒視著美人冷笑。
　　剛剛不過是打了壹鞭子，織女沒受傷反倒把自己傷的厲害，為安全起見得去鎮上找個郎中給好好包紮壹下免得大夏天感染化膿。
　　古代可沒抗生素，壹個小感冒都有可能要命，雖說自己是主角絕對不會死但必須得留意點免得遭罪。
　　“妳可別蹬鼻子上臉，我都是為了妳好。”他琢磨片刻改變話術勸解道：“別忘了幕後黑手是想拿走妳的仙衣讓妳無處可逃給我當妻子生孩子墜落凡塵的，妳覺得我要是把它找來，妳還能安安穩穩在這裏織布？”
　　穆九修呸了壹口冷笑道：“趁著我現在大發慈悲沒有把大仙叫過來破解了妳的防身之術，能織布做貢獻就乖乖幹活兒。
　　真要惹惱了我，讓大仙破解妳的法術，老子當場就把妳辦了！
　　仙女又怎麽樣？還不是個沒法力的女人，還不是要生孩子？裠
　　妳又沒有什麽避孕術，關在山洞裏磋磨個半年壹載的肚子大了誰也救不了妳！”⒉
　　織女瞧著他那張扭曲的嘴臉，恨不得趁著護身法咒還有效直接將他碎屍萬段。⒐
　　只可惜牛郎顯然是怕了，連靠近都不敢更不敢動手。陵
　　法力高深的老黃牛就在洞外不遠，只是跟牛郎爭吵幾句它犯不上幫忙，可自己想要逃跑少不得被金牛星君用法術困住，屆時也僅是增長牛郎更加囂張的氣焰而已。⑸
　　於找回仙衣無益，更於弄清楚其中牽連仙家無益。叄
　　“想織布賺錢，妳倒是去買些上好的絲線。”她態度冷淡淡的轉移話題道：“棉線再怎麽織出來也是棉布，若是能尋來更好的絲線，我的手也不至於被磨得這麽疼。織出更精美凡間絕無的綾羅綢緞售賣價格高昂，我能輕松些妳也能多賺點銀兩。”八
　　她纖纖玉手指了指角落裏的幹草鋪冷聲道：“妳可全靠著我織布賺錢呢，最起碼像樣的床和家具得置辦幾樣吧？我連梳妝打扮的地方都沒有，壹天到晚坐在織機前實在是累得很。”妻
　　原來是嫌累消極怠工了啊。吆
　　穆九修想了想自己當年工作不也是這樣麽，從周壹就開始盼周五，多少也能理解點。⑶
　　“妳把這些都織成布，等我這趟賣布回來自然會給妳帶上好的絲線。至於床和家具就得等等了，棉布賺不了太多錢那些東西售價又貴，得壹步步來才行。”
　　他想著先安撫壹下，只要她能乖乖織布比什麽都強。
　　至於添置物品肯定是敷衍，自己還打算攢錢在鎮上買房子呢。不過到時候織女也能跟著享福，倒也不算完全欺騙。
　　“每天這樣織布才能賺幾個錢？”織女想起小樹妖教導的話，幽幽嘆了口氣，“聽聞凡間繁華大城市裏亭臺樓閣應有盡有，尤其是神都洛陽城中花如錦人如繡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倘若能去那裏定居，購得壹座園林靜觀繁華不夜城，那才不白來凡間走壹遭呢。當初三聖母思凡便是與劉彥昌攜手同遊天下，談談情說說愛其他壹概不用管只交給萬能的法術罷了。
　　可憐妳我，被丟在這深山老林裏只能睡幹草連個像樣的床都沒有。
　　我天天織布忙到深夜，妳呢？每天穿梭於深山與小鎮子之間，枉費了大好時光！”
　　神都洛陽？
　　穆九修聽到她提起這個詞頓時心生向往，也不怪他現在才知道，那牛郎長這麽大連鎮上都沒去過幾次大字不識壹個，哪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
　　牛郎織女故事發生在什麽朝代穆九修是不清楚的，可既然有神都洛陽就應該離大唐盛世不遠，壹想起影視劇裏拍攝那些金碧輝煌那些燦爛奢華那些極品美女，他就激動的嘴唇發幹。
　　“妳想說什麽？”穆九修眉頭壹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難道這小娘們兒受夠了苦日子真的思凡，想去繁華大城市享受生活了？
　　怕不是她在天宮裏也天天編雲織霧兢兢業業沒休息過，被迫留在凡間過了兩天艱苦日子發現不幹活兒才特麽是最爽的，所以又是消極怠工又是言語試探？
　　“我想說的是——在凡間會法術便可以為所欲為！”織女真實意圖點到為止，隨後轉移話題道：“若是妳能幫我找到仙衣，我有了法術自然能保妳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便是妳想坐上龍椅當皇帝，有仙衣在手我都可以輕而易舉幫妳實現願望。”
　　穆九修抽抽嘴角露出鄙夷神色，“妳以為我是傻的啊？把仙衣還給妳，妳穿上就特麽飛回天上去了，我還想當皇帝？想P吃吧！”
　　他上下打量織女窈窕身段，嘿嘿笑道：“要是妳摘下手鐲主動服侍，給我生個壹兒半女我就相信妳的話，幫妳把仙衣要回來到時候咱們壹家子享受榮華富貴，有孩子牽絆就不怕妳逃跑了。”
　　織女目的達到白了他壹眼，冷哼壹聲拿著棉線去織機上忙活了。
　　見她陰謀詭計被拆穿穆九修也沒有太得意，他腦子裏壹直盤旋著織女剛才的話——凡間會法術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話說得壹點沒錯，但凡老黃牛上點道能幫幫忙，金銀珠寶什麽的變出來點自己還用得著這麽精打細算的？
　　人家白娘子報恩，還能直接去官府裏盜庫銀呢。
　　那只是個蛇妖，妳可是天上的金牛星君！堂堂神仙連個金銀珠寶都變不出來誰信？
　　他動了歪心思以後有點看不上賣布的幾兩碎銀子了，珠兒姑娘只是小鎮青樓裏的女子就讓人日思夜想念念不忘，那要是蘇杭名妓呢？
　　豈不是比天仙滋味兒都美？
　　仙女嘛，穆九修算是看透了也就是個好看花瓶比凡人多了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罷了，這種高傲的妞兒到了床上不見得比姑娘們更會服侍男人。
　　更何況，仙女的清冷欣賞壹下還行，手感也不壹定比得上珠兒姑娘的大又好。
　　想到這裏，他偷眼看了看正忙碌的織女，果然像是個飛機場。還是珠兒姑娘，壹波三折那才叫壹個刺激！
　　仙衣還給織女是絕不可能的，她就死了這條心吧。
　　但老黃牛那邊還是能再磨磨牙的，就像它變棉線壹樣剛開始不也壹口回絕最後還是乖乖給變出來了嗎？
　　“老牛哥。”穆九修斟酌片刻又走到大樹下，對著埋頭吃草的老黃牛壓低聲音道：“咱商量個事兒唄？”
　　老黃牛覺得十分厭煩，擡起牛眼睛瞥了他壹眼沒回話。
　　穆九修拿出牛郎慣用的招牌憨笑，撓撓頭發把聲音壓得更小，“妳瞧咱這麽窮，織女天天織布都厭倦了，可她不織布咱沒錢花連飯都吃不上呀！
　　這事兒我覺得織女說的沒錯，像樣的房子和床都沒有，就算她不是天仙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姑娘也不樂意跟我在幹草堆裏睡覺。”
　　“織女又給妳說什麽了？”老黃牛長嘆壹口氣深感他實在是帶不動，“妳不要中了挑撥離間之計，相信我不會害妳的！”
　　往洞口瞧了壹眼沒發現織女的影子，穆九修忙湊過去小聲商量道：“妳就用法力給變點金銀珠寶，咱不就立馬能過上好日子了？”
　　見對方不為所動甚至把牛頭調轉方向吃草，他又急得轉到壹邊，“妳要是覺得自己的法力辦不到我也不為難妳，把織女的仙衣拿出來！妳不是說她全靠著那件仙衣才能施展法力嗎？既然仙衣蘊含的法力能讓她飛到天上去，就能幫咱們變出用之不盡的金銀珠寶！”
　　牛郎竟然還要打織女仙衣的主意？
　　老黃牛內心警鈴大作，仙女下凡只能攜帶的仙衣自然蘊含非凡仙力，這也是自己第壹時間將其收起來的原因——稍有不慎落入他人之手恐怕會淪為攪亂凡間世界的法寶。
　　自己的目的是協助三聖母等人逼迫玉帝修改天條重返天界，而不是縱容仙力禍亂人間免得被二郎神盯上。
　　喜鵲精都說了，為了追捕三聖母的兒子劉沈香，二郎神調兵遣將時不時就在凡間出沒。
　　倘若真讓其察覺到仙衣的氣息前來查看，豈不是壞了大事？
　　“妳別打仙衣的主意了。”老黃牛悶聲悶氣道：“妳真以為會點法術就能在凡間橫著走嗎？世間之物哪是能憑空變出來的？我將葛麻變作棉線再經天仙織女之手親自織就，才不用擔心法力消失後恢復原狀。
　　況且棉線而已，不是什麽貴重物品上面蘊含的法力微弱自然能堅持幾十年不露餡。
　　可金銀珠寶那樣貴重之物，若是拿著石頭變成倒也可以成功，但需要使用的法力繁多能夠堅持的時間也不長，壹旦被修士察覺定會循著氣息追到咱們頭上來。”
　　用碩大的眼珠子瞪了牛郎壹眼，老黃牛冷聲道：“妳不過是想要幾兩銀子過好點的生活而已，自己又不願意做工、有織女幫妳織布賣掉以後做點小本生意，用不了多久就能發家致富，何必非要冒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