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造謠後續影響

　　“放開我！我要殺了不要臉的奸夫！”張程玻奮力掙紮，無奈手腳被無形的繩索捆綁住壹般動彈不得，再加上幾個體型彪壯的安保人員死死鉗住脖子、胳膊腿等將他按著跪在地上，實在是無力掙脫，他只能憋得臉紅脖子粗嗷嗷直喊。
　　姜晨壹直讓自己規律的生活曝光在直播鏡頭下，為的就是這壹刻。
　　危機解除，他才懶得跟無腦莽夫浪費口舌，聯系律師直接去了公安局。
　　“什麽？我老公？”華再紅接到電話的時候有點懵，下意識覺得會不會是詐騙電話？
　　丈夫明明要下個周末才能回來，這會兒還在清逸呢，怎麽可能進了浮虞華皇公安分局？而且對方還說他涉嫌故意傷害？
　　她壹心撲在工作上，生活社交圈子很幹凈。
　　結識的也都是踏踏實實賺錢認認真真搬磚的同事，網絡謠言八卦之類的很少有人提及，事到如今她甚至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硫
　　“出什麽事情了嗎？紅姐妳要有事兒就先去辦，咱們單子簽完剩下的就是配合調貨了，不著急的。”同事見她臉色不太對，小心翼翼問了壹句。l
　　華再紅遲疑幾秒猶豫道：“我先查壹下到底是不是公安局的電話，怎麽感覺有點像遇上詐騙了？”i
　　網上搜索出來果然是華皇分局座機電話，她更懵了。n
　　丈夫在搞什麽？g
　　壹聲不吭跑出來還拿刀捅人？洱
　　“我得出去壹趟，剩下的資料麻煩妳幫忙整理整理！”児
　　“沒問題，妳別著急慢慢的哈！”對方壹聽跟公安局牽扯上，也不好再追問什麽叮囑了壹句目送她離開。散
　　“鐺鐺鐺！”司
　　公司群裏突然響起提示音，同事拿起手機壹看是業務部交際花發的消息。扒
　　她仗憑著長得漂亮，總是跟客戶曖昧拉單子很是看不上其他老老實實跑業務的同事。華再紅沒調來業務部之前，交際花常年銷售第壹，如今被比下去心裏很不服氣時不時就當中對她酸幾句。疤
　　而公司那些老油條們都喜歡跟她調情，經常會幫腔排擠華再紅，同事對這種綠茶婊很是不屑。因此見她在公司大群裏發消息，撇撇嘴壹臉不屑，但當她瞄了壹眼後頓時怔住了。四
　　【廖雅：難怪從文員壹躍成為銷冠，原來有這麽硬的後臺啊。雖然公司不能管理個人私生活，但有人給咱公司抹黑形象，這可不好吧？】
　　【廖雅：轉發聊天記錄】
　　公司大群裏安靜了片刻頓時炸了鍋。
　　【安寧：經理撤回去吧，警方通告都發了，這是有人惡意造謠的。】
　　【白小春：我也看到警方通告了，聊天記錄裏除了那些LSP發言太惡心以外，其他那些壹看就是編的。】
　　【杜麗麗：不信謠不傳謠，建議紅姐去報警。酒店大廳視頻我可以作證，紅姐那天是去找酒店經理談合作業務的，公司群裏有那天開的單子可以核對。】
　　【廖雅：咱就是說呀，之前那麽多人都去談華皇錦程沒壹個成功的，怎麽紅姐壹出馬就拿下大單子了呢？偏偏還是魏姜晨住的酒店，全都是細節啊！】
　　【何莉菁：小雅說的沒錯呢，紅姐為了工作也得註意點公司形象啊。就這小道消息傳的，哪怕是假的也架不住別人拿異樣眼光看咱們，弄得好像公司女性都要靠美色開單子壹樣。】
　　【安寧：警方通告.jpg清者自清，個別人靠美色開單子就別壹棍子打翻所有人，我們自重自愛的女孩子可不會為了點提成出賣自己。】
　　【何莉菁：指桑罵槐妳幾個意思啊？】
　　【杜麗麗：等警方調查後續吧，轉發和閱讀次數超過壹定範疇是傳播謠言，違法的哦。】
　　【何莉菁：網上短視頻都爆火了，紅姐老公找上門殺奸夫魏姜晨未遂，這都能洗？】
　　公司群裏消息叮叮直響，坐在出租車上往公安局趕的華再紅心不在焉打開壹看臉色煞白！
　　何莉菁轉發了很多視頻片段，能清楚的看到網絡紅人魏姜晨從酒店走出來，微笑著跟粉絲們打過招呼後剛要打開車門，就從壹側沖出來個人影。
　　“天啊！”當華再紅看清楚揮舞刀子的人是自己丈夫以後，聯想到電話裏說的“涉嫌故意傷害未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用顫抖的手往上翻看群裏吵成壹團的消息。
　　以廖雅為中心的老油條派和踏實肯幹的年輕派沖突不斷，直翻到廖雅轉發的聊天記錄，打開越看她心跳越急速。
　　這是誰幹的？
　　為什麽要憑白汙蔑自己？
　　熱淚不受控制湧上來奪眶而出，華再紅看著滿屏幕對自己評頭論足的汙言穢語，只覺得雙手發涼腦子都是懵的。
　　為什麽總有那麽多充滿惡意的人？
　　就因為在網絡上，所以就能肆無忌憚傷害他人？
　　群裏的聊天記錄很快被經理逐條撤回並設置了禁言，滿屏幕密密麻麻被撤回的提示看的她想哭。
　　消息能撤回、刪掉，可造成的傷害抹除不掉。
　　就像是釘在木板上的釘子，拔出以後留下的洞口就再也不可能閉合了。
　　“小華呀，我們接到很多客戶投訴。”手機鈴聲響起，華再紅調整心態接了電話還沒開口，就聽到經理不溫不火的嗓音慢條斯理道：“妳的人品和工作能力我是知道的，但網上造謠傳播的太廣了，影響非常不好。
　　尤其是現在妳丈夫涉嫌殺人未遂，都沖上熱搜了！
　　客戶們也是擔心謠言無度，萬壹再被人編排妳跟他們有什麽不正當關系，這可太不好了。當然了，我還是力保妳的！
　　現在公司的決定是讓妳先休息幾天緩緩情緒，把造謠還有妳丈夫故意殺人的事兒都撕扯清楚以後再來上班。
　　哎喲說實話，咱們都共事三四年了，我還真不知道妳老公那麽兇猛。
　　這個……妳也知道我這個人不太會說話，要有哪兒說的不合適的別放在心上哈。別著急工作的事兒，業務部經理會幫妳安排好的。
　　這段時間的假期妳就好好放松壹下，把家裏的事情都處理處理……”
　　人事經理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華再紅已經聽不清楚了。
　　自己拼了命做出來的成績賺得血汗錢，首付款還沒攢夠，突然之間什麽都沒了。
　　清白被造謠的人毀了；
　　丈夫又涉嫌違法進了公安局；
　　就連公司都怕受影響停了自己的職，幾分鐘前還暢想過的美好生活，此時已然成為泡影。
　　“華女士嗎？我是魏先生的律師。”她壹下車就看到壹名西裝革履戴金絲邊眼鏡的中年律師迎上來介紹道：“現在情況稍微有點復雜，鑒於妳也屬於被造謠的受害人，魏先生的意思讓妳先跟丈夫張程玻溝通壹下。
　　對方情緒很激動非常不配合，這樣對後續案件處理沒什麽好處。妳最好先想想怎麽安撫他，能正常溝通以後壹切都好說。”
　　華再紅懵懵的，忙不叠謝過律師以後進門被帶到後面壹個小單間裏。
　　“妳個騷浪娘們兒！還有臉來見我？”張程玻怒不可遏，壹見到穿著套裝打扮精致的華再紅幾乎跳起來，拽的手銬嘩啦直響，“跟妳的情夫過得挺滋潤唄？瞧妳現在打扮的又騷又浪，我真是瞎了眼看上妳！”
　　沒想到被別人無端羞辱後，見到丈夫等待自己的也是汙言穢語，華再紅眼眶微紅帶著哭腔解釋道：“那是造謠，不是真的！我、我是妳的老婆，妳對我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信心？妳連孩子都不願意給我生，讓我有什麽信心？”
　　又提起吵過無數次的話題，她努力遏制住怒火耐心解釋道：“我跟妳說過很多次了，生孩子最起碼要等到咱們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
　　“呸！找妳麻痹的什麽借口，哪條法律規定租房子不能生孩子了？”張程玻此時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瞪著眼珠子罵道：“我家六間寬敞亮堂大瓦房不是家？還不配養活妳生的孩子了？”
　　“那是妳父母的家，不是咱們的小家！”華再紅脾氣上來提高嗓門喊道：“我要讓咱們的孩子出生在自己家裏，壹家三口過自己的日子。
　　我不會讓孩子放在老家當留守兒童的！
　　結婚前咱們說的好好的，結完婚妳就變卦，天天不是妳媽說就是妳爸說，他們能幫咱們在市裏安家嗎？
　　我從農村裏費了那麽大力氣才考上大學留在市裏工作，絕不可能讓下壹代再從農村為起點艱難往上爬！
　　就因為我不肯不負責任隨便生孩子，妳就汙蔑我有二心？我要真貪圖榮華富貴，當初幹嘛不找有錢人，巴巴地嫁給壹窮二白的妳？”
　　張程玻把視線看向壹旁的警察，冷聲道：“聽聽她說的什麽話，這種不孝敬父母只想著結了婚就不讓我管爹娘的騷浪娘們跟她的奸夫不該殺嗎？妳們抓錯人了！該抓該殺的是不知廉恥的奸夫淫婦！”
　　華再紅氣得捂著臉哭；
　　警察都看不下去了沈聲提醒道：“經查，華再紅和魏姜晨根本就不認識沒有任何交集，網上傳播的那些是謠言，我們已經立案調查造謠者了。妳別再口口聲聲說什麽奸夫淫婦，魏姜晨的律師還在場呢，可以告妳侮辱罪。”
　　“哼！我才不相信她是清白的。”面對提醒，張程玻紅著眼啐了壹口罵道：“不是魏姜晨還可能是張姜晨、李姜晨，俗話說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有縫的蛋，華再紅要是個正經娘們兒誰會造她的謠？人家怎麽不造謠別人呢？”
　　姜晨抱著雙臂站在窗外眉頭微皺，“怎麽會有這麽惡心的男人，華再紅看上他哪兒了？”
　　“這不就是天天在網上叫囂的所謂的老實人嘛。”絨團子跳到宿主肩上趴下，懶洋洋道：“騙不到女人了，就罵她們拜金；人家不願意生娃被套牢，所謂的壹根筋老實人就急得上躥下跳。花幾萬塊錢彩禮娶回家，就要了他的老命覺得把人壹輩子買斷了。
　　誰都相信就是不相信自己老婆，還有自綠者幻想癥，動不動就覺得被戴綠帽子了。沒有綠帽子還想搶壹頂來戴戴呢。”
　　它醉醺醺撩撩小爪子嘲諷道：“也不知道這種人怎麽想的，找不到老婆著急；找到老婆了聯合全家欺負人家；人家不想受委屈，他還得給扣個罪名到處罵。這種垃圾基因，就該斷子絕孫滅亡了才好！
　　留下那些好男人配好女人，和和美美過日子多好……”
　　隔壁房間裏夫妻兩個還在爭吵，華再紅講道理張程玻避重就輕扯東拉西，雞同鴨講聽得人惱火。
　　“華女士，咱們都是被造謠的受害人，可以單獨談談嗎？”姜晨看不過去，敲門示意她出來。
　　張程玻見狀怒火噴發嘴裏不幹不凈罵他們兩個狗男女。
　　“妳真的無可救藥了。”華再紅吵了半天，才知道自己在對方心裏從來都不是妻子、伴侶，而是個漂亮的生育工具。
　　他甚至想讓自己生孩子以後，辭職回老家帶孩子去！
　　自己拼盡全力想在這座喜歡的城市裏紮穩腳跟，讓孩子出生在城市享受更好的生活、教育，可對方卻死命想把自己打回偏遠農村當壹輩子的家庭婦女。
　　此時此刻終於在劇烈沖突中了解對方想法，華再紅很慶幸自己堅持住沒有被甜言蜜語迷惑懷孕生子，否則現在被拿捏住自己就真的沒有自由了。
　　“不好意思魏先生，讓妳見笑了。”她走出房間擦掉眼淚，深呼吸壹口氣率先表態道：“我工作很忙沒時間關註那些網絡八卦，所以來的路上才知道被造謠。
　　我看到視頻了，張程玻拿刀襲擊，妳現在還好吧？”
　　姜晨微微側身展示被刀鋒劃破的襯衣，“還好，我躲得快沒有受傷。這件事妳打算怎麽處理？未遂的話，對於目前咱們的律法來說可操作性比較強……”
　　“什麽？！宿主大大妳被襲擊了？”已經昏昏欲睡的絨團子聽到對話立馬跳起來，上前摸了壹把確定只是劃破衣服沒有傷到這才松了口氣，隨即又氣得臉蛋兒通紅腦瓜冒火跳起來沖進隔壁房間，“喵了個咪的，敢拿刀捅我家宿主大大腰子，看我怎麽抽妳！”
　　“公事公辦吧。”華再紅毫不猶豫道：“我已經決定跟他離婚了。婚前我們談了大半年，我覺得他是那種脾氣隨和很大度能包容的男人才答應求婚。
　　婚前我們講的好好的，沒錢沒房就兩個人壹起努力等買了屬於自己的小房子，有了穩定的家不用搬來搬去再考慮要孩子。
　　真沒想到……
　　他可太能裝了，要不是這次故意傷害未遂被關押，剛才張程玻口不擇言把原計劃都說出來，我還真不知道他打算等我懷孕後期就送回老家用孩子拿捏我。
　　不幸中的萬幸是出了這檔子事兒，否則等懷孕後期沒收入又不能打掉孩子，他才不屑偽裝露出獠牙我真就沒什麽退路了。
　　魏先生不用問我的意見，需要賠償的話拿他自己的資產去抵，我是不會替他出壹分錢的。若是不要賠償，該怎麽判就怎麽判。反正我也要提出起訴離婚，以後跟他沒有任何瓜葛了。”
　　“好，那我就跟律師商量著起訴了。”姜晨沈吟片刻看她眼裏含著的淚始終沒掉下來，繼續道：“造謠壹事給妳的生活工作帶來不良影響了嗎？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提供無償法律援助。”
　　華再紅深呼吸壹口氣努力壓下心頭酸澀，“謝謝魏先生，我可能真需要點幫助。
　　首先是起訴離婚，我們都沒有什麽婚前財產，婚後他的錢都給了他家人和供自己使用，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也屬於共同財產。但是……就這麽跟他平分，我覺得太憋屈了！
　　還有造謠，公司為了避免影響把我的工作暫時停職，我不知道這樣合不合法……以後在找工作可能還會受歧視，我想給自己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