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跨越時間線氿

　　上官皓瞇著眼睛想了很多，行走江湖許多人許多事不得不防。屋
　　他壹個黃土埋到脖子根的老頭子不用擔心太多，怕的是小段瑯識人不清被這姓姜的給設圈套害了！V
　　再怎麽說段家也曾在江湖上威名遠揚，段家刀法肯定也在段瑯身上，若有心思設個小小計謀取得這傻孩子的信任可以說易如反掌。I
　　但是姜晨到底有沒有害人之心？I
　　從他帶著化名鐵牛的孩子送到自己武館開始，直到今日在京都大街上偶然相遇，壹環壹扣不像是人力算計所為。I
　　若說昊天幫踢館還有可能被人私下蠱惑慫恿，可那位壹刀碎光陰絕不可能是個受人限制的性子。即便都是姜晨安排的，壹刀碎光陰也絕不可能躲得過自己這位老江湖，畢竟沿途為了防止被跟蹤虛晃幾槍，就連小段瑯都沒猜到目的地是京都。
　　如果這都能被猜到恰好再次等待相遇，姓姜的可就忒厲害了些。
　　遇上如此能掐會算之人，壹老壹小大概只能認倒黴了。
　　“行吧，那我就先帶著小瑯往南邊去找飛花宮。”上官皓琢磨許久才下定決心。
　　那群妖女雖說名聲不好卻只是在品行方面，據說放蕩入骨最愛勾搭男人，卻從未聽說過會濫殺無辜。
　　自己這壹老壹小的想來妖女們也看不上。
　　葉氏雙俠也多年未見，若真在飛花宮倒是可以敘敘舊。
　　其實上官皓不那麽想去飛花宮的，可架不住小段瑯黏糊姜晨太狠了，得知對方還要在魔教潛伏焦急得不得了，生怕他的姜大哥有什麽閃失，當即就要去飛花宮等著他辦完要事回去匯合。
　　應付老奸巨猾的上官皓不容易，姜晨心中倒是深感欣慰。
　　段瑯跟著這位老江湖，只要不被自己的主角光環往死裏坑，無論是武藝還是行走江湖的本領學到七八分就妥妥夠用了。
　　“來來來，吃碗熱乎餛飩再趕路也不遲。”姜晨把他們帶到龍套的攤位上，洗把手就開始下鍋煮餛飩。
　　主系統給安排了龍套身份，不煮兩碗嘗嘗鹹淡豈不可惜？
　　壹看萬事俱備的餛飩攤，上官皓對他的說辭更相信了幾分。
　　雖說江湖上不少宵小之徒設陷阱做戲會做全套，可誰見過為了在大街上偶遇還專門支起個餛飩攤的？
　　瞧這黑乎乎的大鐵鍋和磨舊了的桌椅板凳，連同跟隔壁小商販之間的熟絡寒暄，足以判斷出姜晨確實是在京都以擺攤的名義暗中調查線索。
　　否則除非整條街都是他布好的局請來的人做戲，才會如此熟絡。
　　上官皓想到這裏端起碗喝了口湯忍不住苦笑，以姜晨的出手闊綽和如此謀略，只為了圖壹個小孩子身上的刀法秘籍跟自己壹個糟老頭子的絕學？
　　嘿，那自己可真是太高看壹老壹小的價值了！
　　如今武林但凡能站穩腳跟的都有些真本事在身上，段家刀法和自己的絕學還真沒強到讓人如此圖謀的地步。
　　終究是自己想多了。
　　“姜大哥，妳這餛飩做的真好吃！”段瑯連稀的帶稠的，呼嚕呼嚕灌下去兩大碗，擦擦嘴感嘆道：“我姜大哥真厲害，走到哪兒都能混的特別好。”
　　姜晨嘴裏叼著壹根柴火棍兒，聞言笑道：“都開始賣餛飩了，還能說混得好？”
　　“哎，話不能這麽說。”上官皓將那碗香噴噴熱騰騰帶著碧綠蔥花的餛飩吃完，鄭重道：“賣餛飩也是門手藝，幹壹行像壹行確實是人才。行了，我們吃飽喝足也該啟程了。不耽誤妳忙正經事……”
　　老頭兒起身拍拍姜晨的肩膀壓低聲音道：“對付魔教是武林中人的共同責任，妳若是查出消息切勿輕舉妄動。
　　還有，妳這行走江湖幹的都是臥底的活兒，露著壹張能讓人認出來的面容可不行，老夫這裏有兩張人皮面具，當年行走江湖的時候得到的好玩意兒，妳且拿著去用。
　　等他日飛花宮相聚，老夫再教妳些易容之術改變面容。”
　　傳說中的易容術？
　　姜晨還真沒學習過更沒見識過，當即謝過老前輩接過人皮面具之後又隨手贈送了些川資。
　　還是不太能放心，幹脆派遣魂器護送壹老壹小往南方去找飛花宮的蹤跡之後，他給自己煮了碗餛飩慢慢吃。
　　不知道還會不會被調走去跑龍套，姜晨打算暫時待在餛飩攤這邊以路人甲的身份過兩天。
　　然而很意外的，等上官皓帶著段瑯走了大半天之後，他就驚奇的發現任務世界“停止運轉”了。
　　確切地說，重要戲份在京都大街上落下帷幕不再被需要，整個畫面就從三次元逐漸轉向二次元。
　　原先熱鬧的街道逐漸定格成壹幅只有手繪線條的畫面，除了自己還保留著原本模樣色彩以外，其余的壹切都簡化甚至消失不見。
　　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場景，姜晨走在兩側只有線條的“大街”上可以觸摸到的多數都是平面，他突然想起來似乎在哪裏見過類似的畫面。
　　艦娘們傳遞給自己的記憶？
　　對，沒錯！當時那壹幕太過震撼所以記錄下來，她們告訴自己世界的真相是從簡約線條勾勒出世界，然後出現色彩，再進化為無法分辨真假的三次元。
　　而現在自己親眼看到虛擬世界消失的過程。
　　這就是不明程序入侵造成的？
　　感覺像是能量不足以支撐，戲份不重要的部分就直接略過甚至抹去不存在了。
　　“這是什麽東西？時間線？”姜晨好奇的看著線條逐漸“塌陷”最後成為壹張平面圖，而自己則站在攤開的簡約圖紙上，腳下有刻度計量的數字，只要邁步向下個刻度似乎就能跨越任務世界裏的時間。
　　他沒輕舉妄動而是先四處觀察，任憑整個世界在腳下延伸。
　　上方有個亮點吸引姜晨的註意力，亮點以極快的速度靠近擴大，幾息後壹幅畫面呈現在眼前——003號監督員正在那臺機器上忙碌著，他額頭、鼻尖上滲出的汗滑落至棱角分明的下頜，眼前的情況顯然太過棘手，以至於003號監督員雙手飛快地操控著，連汗水都來不及擦掉。
　　大屏幕上閃爍速度過快，姜晨看不清楚到底有些什麽畫面。
　　隱約看到壹眼，似乎是個被深藍色光芒籠罩的晶體。光罩上有流星狀亮光劃過，只看了壹眼他就覺得頭暈眼花幾乎站立不穩。
　　感覺003號監督員近在咫尺，姜晨下意識伸手去觸碰卻被看不到的屏障阻擋住。
　　下壹秒從腳下傳來壹股強烈吸引力，似乎任務世界在阻止他強行脫離出去。
　　“嗡！”
　　腦子裏仿佛有壹群被偷家的憤怒蜜蜂在嗡嗡嗡，姜晨閉著眼緩了好壹會兒。
　　被強行塞進來的記憶有些生硬，此時已經距離京都壹別半月有余，沒什麽地方需要跑龍套，他又切回R卡找到飛花宮。
　　此時此刻，寒暄已過洗漱更衣與良人竊竊私語片刻後，廳中設了接風洗塵宴席，高朋滿座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滿敬佩之意。
　　“這第三杯酒，自然是要祝姜賢弟與良人百年好合！”葉千川端著酒杯笑得瞇著眼，“前兩杯酒謝過賢弟救命大恩、弟妹收留之義，共飲第三杯恭賀天賜良緣。”
　　葉夫人懷裏抱著小葉塵；
　　改名後的張瑤抱著兒子張無憂；
　　上官皓身邊坐著愛徒段瑯；
　　姜晨左邊是飛花宮宮主薛凝煙，右手邊桌子上小白貓狼吞虎咽吃的不亦樂乎。
　　“賢弟，大哥是個粗人。聽聞妳之前所說在大烈王朝的所作所為，有壹事不明還想請教。”葉千川放下酒杯，壹臉正氣問道：“大烈王朝對中原虎視眈眈，他們既然自掘墳墓，飛花宮又不問世事久矣，賢弟為何要出手相助？
　　倘若大烈王朝真的因此回轉余地兵強馬壯後繼有人，我大寧王朝豈不危險？”
　　他是個熱心腸的直脾氣，涉及到家國大義眼裏不揉半點沙子。
　　揉揉強行灌輸記憶導致還微微脹痛的太陽穴，姜晨自斟自酌壹杯解釋道：“葉大哥沒去過大烈王朝吧？
　　若妳親眼所見那些被野狗啃食的女嬰，以及畸形扭曲的社會風氣，妳就能體會到對於生命被踐踏的憤怒，也會想盡量做點什麽來幫助那麽多無辜的生命。
　　至於大烈王朝因此就回轉余地兵強馬壯入侵大寧？我倒不覺得能有那麽順利。”
　　“呵，驕奢淫逸之輩難道會考慮窮苦百姓的處境？”上官皓笑著搖搖頭插話道：“葉大俠可太高看大烈王朝那群牲口了。妳生長於百姓之家，行走江湖也不圖名利至今身家未曾躋身上層，哪裏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
　　姜晨點點頭，心說老頭兒果然是個聰明人。
　　“大烈王朝皇室高高在上已經幾百年，光是當今皇帝後宮就有佳麗三千，另外還建造了壹座快活宮，裏面豢養著上千名從民間搜刮來的美人。”
　　戴著厚厚面紗不以真面目示人的薛凝煙嗤笑道：“大烈王朝那些有名有姓的達官貴人家裏，也都養著十幾位妻子起步，更有甚者財力渾厚養上百名姬妾者不在少數。
　　他們習慣了尋歡作樂將女人視作玩物的生活，霸占多年權利地位怎麽可能真的願意把這杯羹分出去，讓女人得到作為人的尊嚴和權利？那他們還怎麽玩弄家中那些妻妾？”
　　葉千川當即壹臉懵，“妳們的意思是……大烈王朝皇室不會真心合作？那、那不是說已經雙方談判準備重新制定法典了麽？”
　　“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畢竟有飛花宮暗中保護，他們壹時打不過想借口緩和再另做他法。”
　　聽薛凝煙這麽說，葉夫人的眉頭微皺起來，“鬧成現在的僵局，還有什麽辦法可施？總不能將人全都殺了！”
　　放下酒杯，姜晨長嘆口氣，“其實如果大烈王朝當權者真的有腦子，就應該考慮清楚利弊之後，順從我們攪起來的風雲之勢。
　　重新制定法典將後宮被禁錮的女人們放出去，頒布法典堅守壹夫壹妻制度盡量平衡，讓普通人也有機會能娶妻生子，同時嚴厲打擊虐待販賣殘殺女性的行為，這樣大刀闊斧改革十五年之後，應該就能看到顯著成效。
　　可惜啊，大烈王朝的皇室是想壹條歪路走到底。
　　他們壓根就沒有思考過種族出路，而只是想保住自己榮華富貴的生活。所以表面上說要談判，其實是在拖延時間暗搓搓使用輿論戰術，挑撥離間。
　　此次起義鬧事的壹方面是深受壓迫的女人；另壹方面是窮苦百姓。
　　大烈王朝皇室授意之下，這兩撥人已經開始鬧內訌誰也顧不上跟皇室談判修改法典了。偏偏有些安插在女人群體中的皇室暗探興風作浪，故意挑撥對立；又有想要以此為自己謀取利益的墻頭草跟著上躥下跳。
　　真正要求主張人權的聲音全部被壓下去；
　　而那群沒讀過書的蠢貨們，只考慮下半身那點事，輕而易舉就被挑撥的認為自己娶不上老婆是女人們權利太大。相信皇室暗探的話：只要把女人們打擊的僅能依附男人生活，他們就都能娶上老婆繁衍血脈。
　　滿心認定如今鬧得轟轟烈烈的那群女人就是罪魁禍首，要打壓她們，更加嚴格拒絕她們讀書識字工作變得越愚蠢就越好控制。
　　不得不說皇室暗探挑撥人心手段頗多，現在完全沒人在乎分配制度問題了，最底層的男人和女人們打的如火如荼。被打壓的沒有生存空間的女人們，要麽投靠飛花宮；要麽向中原遷徙；要麽放棄抵抗隨波逐流。
　　依我之見，大寧王朝最大的問題在於朝堂與江湖勢力糾纏不清。
　　只要小皇帝坐穩了龍椅逐步清理，用不了幾年大寧王朝就能停止動蕩愈發國富民強。至於大烈王朝嘛，上躥下跳謀私利者越多崩壞的越快，多年累積下來女嬰存活者僅有十之二三。
　　女人本來就少，又被皇室達官貴人們當做貨物囤積壟斷，再過幾年剩余那些死的死逃的逃。當壹個種族沒有後續繁育能力，除了滅亡還能怎樣呢？”
　　葉千川夫婦聽得目瞪口呆。
　　薛凝煙捏著酒杯笑道：“那群不學無術被玩的團團轉的蠢男人口口聲聲叫囂著要延續血脈傳宗接代，可他們忘記了自己是從哪裏鉆出來的。
　　就這麽鬧下去，倒是被他們罵做妖女們的飛花宮，救下那麽多人養了那麽多孩子，將來或許還能將大烈王朝最純粹的血脈傳遞下去。”
　　“大烈王朝這麽搞，無異於殺雞取卵！”上官皓感嘆壹句，拍拍正忙著啃雞腿的段瑯的小腦瓜叮囑道：“聽著點學著點，記住了別幹趕盡殺絕的事兒，物極必反吶！”
　　段瑯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嘴裏塞得滿滿的使勁兒點點頭。
　　許久沒開口的張瑤輕聲嘆道：“我們習武之人都知道剛柔並濟的道理，大烈王朝的人怎麽就不懂呢？壹味地想要東風壓倒西風或者西風壓倒東風，都不是長久之計。”
　　“氣有陰陽人分男女，本應該是揚長避短互相協助的平衡之道，稍微陽盛陰衰或者陰盛陽衰都無甚大礙，壹旦失衡太嚴重必生大亂。”岜
　　姜晨給眾人斟酒笑道：“順應天理嘛，不合理的東西走向消亡未嘗不是件好事。彡
　　還是咱們的老祖宗讀書明理懂是非，就像有些人總拿戰爭說事。齡
　　戰爭爆發的時候，男人們保家衛國其實是大自然進化保留種族的本能抉擇，他們保護的不是女人不是老弱病儒倫理道德而是最基本的繁育能力。韭
　　壹個婦女從孕育到生產得將近壹年時間，才能增添壹個人口。⊙
　　而嬰兒從呱呱墜地到成年又需要十幾年時間，種族的延續需要長時間和大量女性；但男人們只要還有那麽幾十個，上到五六十下到十三四都能快速讓眾多婦女有孕。⒎
　　壹旦戰爭爆發，為了延續種族最合理的分配不就是男人消耗女人繁育？若都奔赴戰場女人們死傷損失過多，這個種族遲早滅絕。韭
　　上天欲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午
　　大烈王朝在當權者率領下舉國上下都瘋了，只想著要今天的狂歡沒考慮過明天的存亡。優勝劣汰法則壹直存在，葉大哥就不用擔憂對方入侵危機了。捌
　　他們內訌消耗得有些年頭呢，即便是想仗憑兵強馬壯入侵中原來掠奪，小皇帝無人可用不還有咱們這麽多武林豪傑麽？能抵擋住大烈王朝大軍壓境第壹次沖擊，他們後續無力就沒第二次攻擊的力量了。”
　　上官皓哈哈大笑，“姜少俠此話有理！大烈王朝想攻打大寧，中原武林眾多豪傑保證長驅直入殺進軍營，取他將軍項上人頭，壹群只知道鬧事連是非黑白都想不明白被人牽著鼻子走的蠢蠻子有何可懼？”
　　原劇情沒有詳細講述兩國之間的爭鬥和下場，只是隨著葉塵壹家三口與魔教同歸於盡徹底偃旗息鼓。
　　魔教余孽在江湖上掀起的血雨腥風除了給四位主角添堵以外，起到的作用就是純粹惡心人。尤其是秦雲崢的血雲教，燒殺搶奪無惡不作，等小白貓摸清楚他們的內部情況以後，壹網打盡才行，免得隔三差五燒村莊濫殺無辜禍害百姓。